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岑牧在睡了一夜以后便昏昏沉沉的,打不起精神来,而且昨天屋中那股奇特的香味越来越重,坐起身来,目光顺着香味飘去,只见屏风侧边的圆桌上放着一个青铜质地的香炉,正袅袅生着一股细烟。
头疼欲裂,岑牧感觉眼珠子都要爆出来了,她扶着头,狠狠地捏了好久眉间,忍者无力,下了床。
“姑娘?”外门兮灵的声音响起:“姑娘可起了?”
岑牧本就不舒服,懒得多说话,只是有气无力的答了句:“起了,进来吧。”
兮灵不似茗舒那般会照顾人,岑牧都难受的坐回了床上,兮灵也只是着急跺脚,不知如何才好,最后,在岑牧的提醒下才打了一壶热水过来,一脸发现宝藏的表情:“哎?姑娘不就是药师么?姑娘没给自己把把脉?”
“有句话叫……医者不能自医,你听过吧。”岑牧捏着热水杯的手指紧了紧,随后连假笑的力气都省了:“再说了,我这是有些水土不服,适应两天就好了……”
实在不舒服的很,岑牧决定脱了鞋子重新躺在床上睡个回笼觉,闻着被子上自己残留的余温缓缓闭上了眼睛。
“那姑娘好好休息,有需要记得叫婢子。”兮灵说着就要退出屋门。
“等等!”忽然想到宋回体内的蛊虫,岑牧有些睡不着了,强忍着胀痛的脑袋撑着坐落起来,脸上因为不适显得十分苍白:“扶门主醒了吗?”
“醒了……”兮灵一顿:“其实是姑娘起得迟了,扶门主一大清早就和我家门主用过早饭了。”
“我起迟了?”岑牧扭了扭僵硬的脖子转头看向屏风外面的世界,这个屋子没有窗户,再加上身体不舒服,一时间,她才发现此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不忘问正题:“那两个侍卫呢?”
说到这里,岑牧从兮灵的脸上看出一丝红晕与好笑来,果不其然,兮灵没绷住噗笑出来:“姑娘是说宋回君和亚丞君吧?”
岑牧有些不明说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这个含笑非笑的芊芊佳人,岑牧总觉得这个姑娘看上谁了,亚丞?他那个公鸭嗓?
等等,这才一个晚上啊……
岑牧不得不佩服这些姑娘的速度。
不对,再等等,岑牧扬起眼睛问道:“宋回醒了啊?”
“对啊,一大早就醒了。”兮灵吃吃笑着:“宋回君还真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呢。”
宋回?岑牧不禁抽了抽嘴角……
嗯?一早上就?
这个宋回的速度更快啊!也不知道,这位佳人有没有为自己的幽默哥哥取出体内的蛊虫……
思绪越来越模糊……
“呵呵……”岑牧假笑一声,不过,她现在可没什么闲心去八卦宋回怎么勾搭小姑娘的,知道宋回已经醒了,她也就能放心睡了安稳觉了。随即她半闭着惺忪的双眼淡淡说了一句:“这一天都别给我送吃的……我吃不下。”
说完便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西边一片潮红,将最后半个太阳也掩在了朦胧之中,扶辰在岑牧房门口来回踱步,这是他第四次等岑牧出门了,眼看太阳落了山,扶辰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够能睡的!”
“门主!”
“扶恩公!”
话音未落,身后的呼声响起,一转头,是勾肩搭背的‘兄弟俩’亚丞与宋回。
看到宋回的胳膊搭在亚丞的身上的那一刻扶辰便有些不爽了,但,再低头一看,亚丞手里提着的小木盒,他便更不爽了,要说这都可以忍,扶辰不看也就罢了。
但,谁知,亚丞腰间那只精致的小香囊勾起了他莫名其妙的的怒火,再一想到岑牧竟然当着自己的面送这家伙东西,扶辰气的简直想冲过去把他按倒在地上,将那家伙手里的食盒抢过来,当着他的面一个一个地倒掉!!
“扶恩公?”此时亚丞已然走到了扶辰面前,见扶辰发着呆,便不顾宋回的阻拦与惊吓,直接伸手在扶辰眼前晃了晃:“阿牧还没醒啊?”
只见扶辰唰的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亚丞挥出来的手抓住,隔着袖子,扶辰感受到少年身上的湿热,他加大手上的力量,没好气道:“若是想报恩便有毅力些,别前一秒是恩公了,后一秒是敌人……”
亚丞感受到手腕上的疼痛时先是一怔,随后也毫不示弱,反手也捏过扶辰的另一只手腕,用一种‘你到底是不是病秧子的眼神’看着扶辰道:“扶恩公教训的是!”
扶辰加一道力气,亚丞便加一道力。
无斗阁的搏杀罡拿是远近闻名的,虽然这些人可能有些头脑简单,但四肢绝对发达,浑身的蛮力竟也不挑身形。
见两人僵持不下,宋回艰难的做着选择,不知道应该劝哪一边先放手,一边是自己视为信仰的门主,一边是自己志同道合,难得的朋友。
最后,经过一系列痛苦的挣扎后,宋回先择观战,谁也不劝,他白的有些病态感的脸上堆出了个笑,接过亚丞手里的食盒:“别洒了……”
亚丞:“……”
扶辰:“臭小子!”
本来有个人劝一架,给个台阶两人也都就顺着下来了,可现在,这台阶被宋回硬生生的强拆了,再看宋回一脸的无辜,人畜无害,扶辰不由骂道:“不是人啊!”
于是,两人便再岑牧我房前大打出手了,两人都当仁不让,却旗鼓相当,而一旁看热闹的宋回一秒入戏,看两人打起来了,索性将食盒放在地上,一个劲的鼓掌加油,笑得好不欢快。
“笑屁呀!”这一句,亚丞和扶辰同时脱口而出,要不是看在宋回是伤员的份上,估计这会便是三人混打了。
宋回连忙将笑收了收,麻利的将食盒抱了起来。
“哎呀!你们吵什么?”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那扇红漆的木门突然动了,随后打着哈欠的岑牧出现在三人面前。
“你们干嘛呢?”哈欠打到一般,岑牧的嘴还半张着,眼前的一幕便使她惊得睁大了眼睛。
捏着扶辰袖子的亚丞反应极快的松开扶辰,又从宋回手中抢过食盒,冲到岑牧面前,满是讨好:“阿牧……你都睡一天了,吃点东西吧。”
“?”岑牧正懵然着就感觉自己被人拽进了屋内。
只留下屋外惊掉下巴的宋回和那个面色铁青的扶辰。
“亚丞!”本来消下去一半的气,这下子一窜八尺高。
当扶辰推开了自己房门的一刹那,岑牧屋中传来一声亚丞凄厉的惨叫,随后是岑牧的愤怒谩骂声:“亚丞!你是来找死的吧!”
听到这里,扶辰舒心的长呼了一口气,压了压嘴角的弧度,转头走近了岑牧的房间。
“怎么了?怎么了?”那个红衣男人,一脸担忧的冲了进去,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了回去。
“……”此时,屋外的宋回已然石化,他还没有从被抢走饭盒的惊讶中缓过劲来,眼前就没人了:“这都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