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秦捕头一笑,道:“张公子少安毋躁,珍姑娘是周二姐的贴身丫鬟,在周府三年光景,对这里甚是熟悉,又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她对案情了解会更多一些。”
张逸擎脸色才缓和下来。
“珍姑娘,请恕在下耽误你一点时间,我们向你请教一些情况。”南穹然道。
“南少爷有问题尽管问,只要珍知道的,自不会隐瞒。”
珍见眼前的少爷相貌俊秀,举止有礼,心里又是欢喜又有些紧张。
“珍姑娘请进来一下,”
南穹然等人再次进入房间,然后问道:“听珍姑娘是第一个来到案发现场的?”
“是的。”珍在这房中神色显得略微有点不自在,似乎有些害怕。
“可以具体吗?”
“那我在房间,听到楼下有人大叫二楼失火了,跑出来一看,二姐的房间冒出烟来,我吓了一跳,跑了过去,可是门锁着怎么也打不开。这时老爷和容公子带着周管家等人冲上来,周管家很着急地拿出钥匙开门,可是房内上了门栓,情急之下两个护院破门而入,二姐倒在地上几乎整个身体都被火焰包围,已经不能动弹了,大家虽然尽力扑救,最终也是救不回来。”
这些情况跟转述的基本一致,张逸擎问道:“你在二楼干什么?还有其他人吗?”
“还有珠,她和我都住二楼,当时她和我一起打扫客房。打扫完毕后,我的衣裙脏了,回房间换,她就先下楼帮忙去了。”
沐絮凝疑问道:“听是在大院的家丁先发现二楼冒出浓烟和传出惨叫?”
“是的,那人是李子,他是这么。”
“你从客房出来还是这个状况吗?”
珍点头答道:“是的,我从客房转出来时,已经看见门缝冒出黑烟,二姐在里面凄厉的叫喊……”
到这里,珍目光惊惶,仍然心有余悸。
沐絮凝微微点头:“护院破门花了多少时间?你见到她时,她已经不能动弹?也没有声息了?”
“是呀,破门就用了一会儿功夫,我们进去后,火势很大,二姐毫无声息了,我想是伤势太重。”
“你确定她是倒在地上,而不是床上?”
“嗯,我肯定,每个人都看到了。”
听起来确实是一宗普通的失火案子,但沐絮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一下子不出来,目光投向其他人,意思是他们有什么要询问。
凤麒阳想了一下,道:“珍姑娘,你认真回想一下,案发前有发现有什么可疑或奇怪的事情吗?”
珍认真的思考了好一会,眉头微蹙道:“要奇怪的事,不知道那件算不算得上……”
众人精神一震,连秦捕头也紧张起来,忙道:“珍姑娘发现了什么尽管详细道来。”
珍道:“那午后,二姐照常回到房间午睡,后来我经过时,发现房门的地板湿了一片……”
“为什么会湿?会不会是周二姐弄的?”张逸擎疑问道。
珍蹙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后来问了珠,她也不知道。如果打扰二姐休息,她脾气会很大的,于是我静静地拿抹布抹干净算了。”
“那些是什么水?”
南穹然接着道,秦捕头认同的点点头,这也是他想问的。
“就是我们平时用的水呀,对了,我抹地板时候觉得那些水有些凉。”
见众人面露茫然,珍又忙解释道:“比平时的井水更凉,冰凉的感觉。”
秦捕头问道:“从你发现水迹到失火,隔了多少时间?”
珍想了片刻,道:“大概半时吧!清理好水迹,我就去打扫客房了。”
再问了几个问题,感觉也问不出什么,珍怕回去晚了会被管家责骂,南穹然谢过她后,珍便匆匆告辞回去了。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清这诡异的水迹到底和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
几人商议一会,决定先到义庄看看,便由秦捕头带出城外。
义庄就是停放尸体的地方,离城镇中心比较远,通常都是在城郊。
秦捕头一般非正常死亡的尸体会送到义庄,然后由官府负责调查,查明死因才能下葬。
秦捕头也安排了两人轮班看守义庄,防止意外发生。
义庄内,仵作正指手画脚陈述验尸的结果,沐絮凝看了一眼后已经受不了退出去。
她毕竟是女性,周萱婷的尸身确实也太惨不忍睹了些,
衣服烧成漆黑一团,表皮开裂,露出皮层下黑红的肌肉组织,面目全非,其状可怖,连张逸擎的眉头都没舒展过。
南穹然倒不介意,戴上手套亲自验尸,向仵作问了好几个问题,
仵作有问必答,拍胸口保证尸身绝无异样之处,只是一般失火致死。
这仵作从十八岁开始,接过大案案无数,连他都这样的话,那基本没错了,南穹然一时不再言语。
凤麒阳问道:“尸身上怎么有那股房间内的香薰油味道?”
仵作怔怔的道:“是的,香薰油洒得到处都是,周二姐死前明显挣扎过,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沾上一些也正常。这种东西本来就与水不相溶,不认真清洗很难去掉。”
张逸擎实在忍不住了,案子已经够离奇了,这家伙更奇怪,老纠结些无关痛痒的问题,真不明白张主任为什么选那么脑残的家伙来办案。
他没好气的道:“喜欢的话,回去要一瓶闻个够。你要是有时间,不如想法子去破案。”
“哦……”凤麒阳喃喃的应了一声,也不知有没有听得进去。
“你……”张逸擎见他心不在焉的态度,一拂袖,懒得再和他多言。
见得不到什么线索,几人在义庄呆了一阵就匆匆离去。
张逸擎临时起意,调查一下周宅四周的邻居,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于是几人从原路折回。
周宅家大业大,邻居也颇多,一时间无法全部调查,只能挑出几家问问。
遗憾的是,询问了好几户人,也没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