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何笑笑从入定中醒来,早饭已经准备妥当,依旧是按宋仁宗的标准来,让何笑笑美美吃了顿。上午下午都相安无事,只是刚吃过晚饭,便有一妩媚女子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女子身穿水绿色长裙,腰束一条白色长纱,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一双眼眸宛如春水荡漾,配上细长入鬓的秀眉,如玉似雪的肌肤,确是罕有的美人儿,只是看着她何笑笑非但没有惊艳,反而有种羊入虎口之感,这女子不仅容颜胜过昨日的侍女,而且有种别样的媚态。
或许是看透何笑笑的心思,绿裙女子嘴角微微上扬挂起一抹笑意,轻声吐道:“公子,该吃药了。”
轻柔的声音暖暖的甚是舒服,然而不知为何,何笑笑脑海中竟浮现出那句经典台词,大朗,该吃药了。呸呸呸,心底骂了自己两句,何笑笑接过药碗同时张口问道:“敢问姑娘……”
绿裙女子似不知道何笑笑想问什么,轻柔一笑,道:“奴家绿蝶,公子唤奴家小蝶即可。”
看着绿裙女子的笑容,何笑笑也不知为何,心神竟然荡漾了下,只是很快便压了下去,这女子多半修炼媚功,应该是万妙堂弟子。想到这里,何笑笑再不敢看她,张口说道:“有劳小蝶姐了。”说话间,何笑笑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不曾想药还热烫的何笑笑差点吐出来。
咳嗽了两声,然而看绿裙女子正一脸有趣的望着自己,何笑笑又咳了几声来掩盖尴尬。见此,绿蝶不欲何笑笑难堪,张口说道:“公子,你没事吧?都怪奴家,没等放凉就送了过来。”话到这里稍顿,绿蝶子自顾一笑,接着又道:“昨晚听小雨提起公子,奴家心中好奇,这才忍不住过来看看。对了,小雨是奴家的弟子,昨晚未能伺候好公子,奴家已经惩罚她了。”
何笑笑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小蝶姐,严重了,不关那位姑娘的事,是我……”何笑笑不知如何说下去,最后摇头说道:“姐姐,我昨晚跟陈堂主解释过了,你就别难为她。”
绿蝶点点头,接口说道:“那奴家就替小雨谢过公子,今晚由奴家来伺候公子,不然陈堂主多半要责怪奴家。”
望着绿蝶似笑非笑的脸庞,尤其她春水般的眼眸,何笑笑顿时傻眼了,不仅仅因为她的妩媚,也为陈堂主的手段,要如何接招呢?沉默片刻,何笑笑张口说道:“小蝶姐,能否帮我找陈堂主过来?”
绿蝶似乎有些不高兴,眉头轻挑,道:“怎么,莫非公子对奴家也不满意?”
何笑笑赶忙摇摇头,道:“岂敢,而是姐姐太漂亮了,小弟年幼,得戒色。”最后一句话,何笑笑眼观鼻鼻观心,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不曾想惹来一阵娇笑声。
忍俊不禁的娇笑声中,绿蝶窈窕有致的身躯也随之抖动,看去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也亏得何笑笑心底有了几分戒备这才不曾出丑。
或是看何笑笑不为所动,亦或笑够了,绿蝶的笑声才止住,然而眉眼含情,轻吐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公子年纪轻轻就戒色,莫非想做个大和尚?或者,看不上奴家这蒲柳之姿?”
何笑笑知道自己在言语上占不到便宜,便直接说道:“姐姐何必逗我?实在是年幼,正值修炼武道关键时刻,所以麻烦姐姐唤陈堂主过来。”
绿蝶打量了何笑笑片刻,道:“小冤家,姐姐还真有点喜欢你了。既然如此,奴家就先给你找陈堂主,不过公子得把药给喝了哦!”
这片刻工夫,药汤已凉了不少,何笑笑端起碗一大口灌了下去,然后把碗递了过去,同时说道:“谢谢小蝶姐。”
绿蝶自然明白何笑笑的意思,却是娇笑道:“不解风情,不过奴家还会来的哦!”说话同时,绿蝶用白嫩似玉的五指轻轻在何笑笑手背上划过,不过并没有接药碗,直接转身离去。
听着她银铃般的笑声,看着她那摇曳生辉的身段,就如同刚才她那玉手划过时候的感觉,又酥又痒,只是回想起她那句还会再回来,何笑笑再没了旖旎之感反而满脸苦笑,这叫什么事啊,我、我太难了啊!
心中烦闷,所以看到陈明飞时候,何笑笑狠狠瞪了他一眼,质问道:“那位前辈一甲子的修炼感悟,在你眼中莫非就值一晚?”
陈明飞神情不变,一脸平静的说道:“你说年幼,李崇义身受重伤,你们两个都在推脱,莫非这药当真近不得女色?”
狠狠盯着陈明飞,何笑笑却是一阵语塞,刚想好的说辞全给堵了回来,好半天才张口说道:“我去劝李崇义。”
陈明飞张口便道:“为什么不能是你呢?”稍稍顿了下,陈明飞接着说道:“莫说年幼,我魔道百无禁忌,甚至可以通过采补来提升修为,你小子反而如此卖力的推脱,究竟知道什么?”
何笑笑张口却说不出话来,如果昨晚李崇义做了还好,结果两人都没碰,也怪不得人家怀疑,只是这个怎么解释,或者接受他们的安排?瞬间何笑笑便否定了这想法,他并非柳下惠,只是这种事情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沉默片刻,何笑笑张口说道:“我记得郑老怪曾说过一句话,九真一假,小子现在仍时常揣摩,我的那一句谎话在太子身上,至于药方,小子确不知情,而且据我猜测,圣上应该没有大碍,前辈却如此关心药方,莫非另有缘由?”
陈明飞并不回答,平声说道:“这不是老夫想听的。”
听着陈明飞不咸不淡的话语,何笑笑却是吃了苍蝇般恶心,敢情他敲诈来了?想到这里,何笑笑突然很是后悔,昨晚就该把那姑娘留下就好,一样不耽误自己练武,反倒是做了这个交易后,让他拿捏到自己的弱点,可以逼自己一点点往外掏,情报、武道甚至魅影,直到自己掏无可掏,跟这种老狐狸相比,还是太嫩了啊!心底一声叹息,何笑笑却不得不思索起来,如何才能扳平此局。
看何笑笑沉思不语,陈明飞也不打搅他,稳坐太师椅上,大有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思。
沉默良久,何笑笑终开了口,道:“前辈,记得小子跟你提过,那位前辈离世前特意劝我离开长安前来汴京,你可知小子为何选择长安?”
陈明飞确实记得这句话,不过昨晚并没有细想,现在听他特意提起,心底难免有些好奇,不过并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何笑笑会自己说出来。
稍稍顿了下,何笑笑便张口说道:“长安为天地中心,而今天下将乱更是风暴中心,离开长安赶来汴京,虽然安逸许多,可小子担心在汴京呆久了,会沉迷这种安逸而不自知。前辈身为暗堂堂主,必然走遍秦汉唐蒙四国,应该深有感触。”
陈明飞神色虽没有变化,然而心底颇为赞同,甚至忍不住望了何笑笑一眼,这小子志向果真不小,此刻何笑笑接着说道:“秦汉蒙三国同时出兵攻唐,此乃数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也必将是百年来甚至是未来百年最精彩的一战,错过此战,人生有憾。因此小子才专心武道,给自己多一份保命的机会;千方百计的交好凌烟阁,给自己一个更大的舞台,现在万万不敢因美色耽误武道,而且小子亦担心越陷越深最后为情所困。”
陈明飞听得出何笑笑是真心话,也听懂了他最后的意思,不是担心为情所困,而是担心中了怜花楼的计谋。
望着陈明飞,何笑笑接着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前辈,小子并非不懂变通的迂腐之辈,说不得将来还会有求于前辈,现在何不饶小子一劫?”
陈明飞沉默片刻张口说道:“好一个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希望你记住今晚这番话。”意味深长的望了何笑笑一眼,陈明飞起身离去。
何笑笑懂陈明飞的意思,自己已经欠了他一个人情,而人情往往最难还。所以,虽然说服陈明飞,何笑笑却没有丝毫喜悦,反而一脸苦笑,这叫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