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后?”牧凉当今的一国之母闻言,面上的笑容却是瞬间就冷了下来:“呵,这个位置可不是我想要的。”
“那难道是谁逼你的不成?”徐恪懒得再看她,转头将就目光投向了窗外:“眼看着宫门都快要下钥了,你还敢在这个时候假装圣旨将我召进宫来,看来平宁王府如今的权柄当真是不可觑啊。”
冷哼一声,安悦儿的语气满是不屑:“区区一个平宁王府算什么!要是没有本宫,如今的安河又何来这般至高无上的地位!”
直呼其名啊,看样子这父女俩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牢不可破呢。徐恪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声调却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漫不经心:“你们的事儿我管不着,我只想知道,你这会儿诓我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家那一亩三分地现在可是连平宁王府都比不上了,你总不至于还打一个破落相府的主意吧?”
“我如果真要对相府做什么,也不至于会让林祺风把你父亲给幽禁在府中了。”双目牢牢锁定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安悦儿的嗓音透出几分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意:“就算他在家中有些憋闷,可好歹不用夹在复杂的朝局之中左右为难总是真的。我没有对他不利,更不会做出伤害你家饶事情。恪哥哥,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被这个多年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激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徐恪简直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保证自己不冷嘶出声。这还是安悦儿时候对他的称呼了,他从来不喜欢,可她却觉着好玩似的非要追着喊。他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而在他看来,称呼也不过是个代号,时间一长也就没心情纠正随她去了。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她居然还能记得,真的是要肉麻死他不偿命啊。
竭力维持着自己风流不羁的来子形象,徐恪半倚着窗,连头都不想回:“照你这个意思,我还得谢谢你了?哈,我只能安后的手笔果然是不一般,对别人示好的方法都这么别出心裁。我们相府还真是无福消受呢。”
“无福消受……”低声呢喃着那四个字,安悦儿凝望着他的眼神不由地更加痴迷:“当年我鼓足勇气对你表白心意,你也是用这四个字回绝我的。恪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你依然还是这么伤人呢?”
她比徐恪和林祺风都要上两岁,当时除了给公主伴读,多半时间都是跟着这两个大哥哥一起玩的。那时候的徐恪就已经极为抢眼了,虽然调皮捣蛋到经常会被各门课的先生责罚,但他文能出口成章,武能百步穿杨,既能倒腾各种新鲜玩意儿,又是把人照姑井井有条。再加上他那出色的令人移不开眼的外表,的她在见过几面之后一颗心就迅速地沦陷了。
牧凉的女子成婚都很早,而她贵为王府郡主,亲事更是在刚出生不久就被定下了,她注定是要嫁给林祺风当太子妃的。原先她并不在意这些,想着以后太子登基她就能顺利成为牧凉最高贵的君后,她心里其实还挺骄傲的。只是,再大的虚荣心在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徐恪之后都化作了泡影。因为他和牧凉所有的少年都不一样,不一样到让她的视线不自觉地就开始追随。她越来越想每都能见到他、待在他身边,享受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呵护,不是以一个无关痛痒的妹妹的身份,而是要真正成为他的心上人。
从被无数称赞环绕的她不明白什么叫拒绝,也从不觉得有谁会舍得推开自己。于是,在某一的午后,等林祺风被徐相喊去例行单独辅导的时候,她坐在御花园偏殿的廊下,看着和自己并肩的百无聊赖的少年,一直藏在心头的少女情怀就情不自禁地吐露而出。她以为,徐恪或许会惊讶、会意外,可至少会是喜悦和高心,他一定会接受,然后他们可以慢慢想办法解决目前的状况。毕竟,他们都还,林祺风对自己也不见得有多青睐,直接把结亲的人选换一个也就算了。
然而,她设想了千百种局面,却独独没有料到这个始终被她挂在心头的人会第一时间就抗拒这件事情。徐恪当时几乎是面露惊恐地跳了起来,而且一下子就跟她离得远远的,仿佛她是什么毒蛇猛兽一般:“安悦儿你是不是疯了?你跟太子是有婚约在身的,这种话被人听到你这辈子可就完了!”
“我不在乎!只要你能跟我在一起就好!”她至今都还记得自己那时的固执和倔强:“我只想要嫁给你!我不要当什么太子妃!恪哥哥,只要你肯娶我,我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平宁郡主!”他的面色并没有因为她表示的决心而变得好看一点,相反,少年通身的气息都在一瞬间由慵懒变成了十足的凌厉,和平时的他迥然不同,看着竟然无赌有些骇人:“你不在乎我在乎。你是金尊玉贵的人物,生来就注定会嫁入皇家,我们相府不过一介清贫门第,恐怕无福消受你这份厚爱。还请郡主你务必谨言慎行!”
“恪哥哥……”她不懂他忽然的疾言厉色是因何而来,但她还是被这几句给得落了泪:“我……我可以去跟父王,我要解除婚约,我不要嫁给林祺风……所有的问题,我都会去自己解决,只是……只是你不要这么轻易就推开我好不好?”如果只是因为身份的话,她可以清除这些障碍的,父王那么宠爱她,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只可惜,他除了警告她不要乱来以外,根本就是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一的阳光那么明媚,可他的背影那么冰冷决绝,成为了她往后人生里挥之不去的一个噩梦。
而现在,她要亲手把这个噩梦给终结掉。为此,她甚至不惜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林祺风,然后才一步一步地走到今的这个位置。她绝不允许自己再有一丁点失败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