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1 / 1)凶猛老狐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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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翠比叡山,山顶有一处地平,名曰皇子山。从这里往西看,是雄伟的京都城,往东看,就是海一般辽阔的琵琶湖,往下看,台宗圣地三井寺就在半山腰。皇子山的一片树林中,有一座别墅,白墙青瓦,精巧别致。

这里远离喧嚣的人间,空气像洗过一样清新,不知名的鸟从早唱到晚,湖光山色,美如仙境。这座别墅本是幕府将军角根家的产业,是初代将军尊氏在礼佛之后休憩之所,尊氏公逝世之后,义诠将军就再也没有来过,一直空置着。

大康永济二年的初秋,沉寂多年的皇子山别墅忽然喧闹起来,一队武士簇拥着一个高大雄伟的大康汉子入驻皇子平别墅。这个康人,就是仴局叛将,绰号大炮炥的李启乾。

这里十分僻静,斯波家的武士远远就拦住游人,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皇子山别墅。卫队长是斯波氏家臣吉良贞家,侍奉大炮炥十分恭谨,只是绝不允许大炮炥离开别墅半步,也不允许他与生人接触。

大炮炥为人十分粗暴,吉良贞家想方设法哄他高兴,好酒好菜不,还陪着诗词歌舞为戏。大炮炥是粗鄙之人,雅事一窍不通,对这些婆婆妈妈哪里提的起兴致。

实在无法,吉良贞家就陪着大炮炥练刀法,别看到大炮炥是一个彪形大汉,论刀法还真不是这个矮武士的对手,很快他就厌烦了。又开始比箭术,这方面吉良贞家又差的远,没几大炮炥又兴趣索然了。

直到有一吉良贞家拿来了骰子,大炮炥这才眉花眼笑起来,左右伺候的仆役和武士也终于消停了,这粗汉日夜与吉良贞家掷骰为戏,顾不上向不相干的人乱发脾气。

这一吃了酒,大炮炥袒胸露腹坐在二层殿守阁上,默默看着山下的京都城,吉良贞家在一旁伺候。仴国京都很有意思,左京被称为洛阳,右京被称为长安。只是右京长安卑下,沼泽林立,沦为城市贫民居所,渐渐荒废了。

大炮炥忽然叹了口气,道:“你们仴人实在无趣的紧,多大的豪强,最大的梦也就是个带兵上洛。你们要是见过大海的广大,海国的奇异,也许就没甚兴趣窝在这几个岛上了,争来斗去就是几个城,京都也无非就是人多些,繁华些,值当的搭上性命?”

吉良贞家道:“这是命运,仴饶命运。”

大炮炥哈哈笑起来:“又是入娘的的幽魅,自从到了仴国就听这个词,耳朵都起了茧子。”

吉良贞家道:“每个人都有他的命运。”

大炮炥看着山下道:“如果爷爷命里注定要死在这山水之间,也入娘的不赖。”

吉良贞家躬身道:“不会的,斯波大人很看重大人。”

大炮炥皱着眉头道:“要是他打了败仗呢,那时候我一定会被大出海所杀。要是你主子想打胜仗嘛。。。为了保住秘密,他也许会杀我灭口。”

吉良贞家平静的道:“斯波大人不会打败仗,更不会做杀人灭口的卑劣之事。大人是世上少见的猛将,战后一定会被幕府重用,成为一国之主是眼见的事情,我们都很羡慕大人。”

大炮炥哈哈大笑道:“子,你还是不知道大出海的可怕啊,还一国之主呢,先保住命再吧。”他忽然换了话题,道:“我想,现在斯波大人一定就在对面的京城之中吧,你猜他能服幕府和堺城开战么?”

吉良贞家惶恐的道:“在下服从主命就好,绝不会揣摩主公心意,这是为臣下的道义。”

大炮炥摇头道:“又是一个死脑壳,实在是无趣的紧。”着他站起身来,大步向一侧木楼梯走去。

吉良贞家问道:“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在下安排人手伺候。”

大炮炥大笑道:“爷爷如厕也要人么?”

吉良贞家语塞,心中越发厌恶,这康人怎的如此粗鄙肮脏。

大炮炥大步下楼,穿庭过院来到后院,仴人心思细密,茅厕在一片竹林之中,颇为雅致。大炮炥沿着竹林间径走向茅厕,一抬头看见一个秽多,戴着大斗笠,麻布蒙面,挑着一担大粪筐,显然是刚掏完茅厕,正准备离开。

见大炮炥昂首而来,那秽多慌忙放下粪挑,跪在道左,头都不敢抬。粪担恶臭扑鼻,可苦了大炮炥的狗鼻子,他捂住口鼻,径直走过。

忽然,身侧传来低低的声音:“是大炮炥大人么?终于等到你了。”

大炮炥猛然定住了,缓缓转过头来。那秽多依然低着头,只是把胸领袍襟敞开,斗笠沿下,干瘦的胸膛上赫然纹着一颗可怖的龙头,龙头下是三道海波纹,正是滚海龙王标记。

大炮炥低声道:“两件事,其一,斯波义将已经决意与堺城开战,如果他能够服幕府那些笨蛋,最多5日就要举兵。其二,斯波义将一定会率领关东军,出生驹山东麓奈良道,袭击我军后方,至于他要袭击岸和田还是堺城,我无法判断。”

完他大踏步向前走去,那秽多低声道:“新田良介大人就在山上,今夜三更,他将亲自接应大人下山。”

大炮炥头也不回的道:“不必,如果他那么干,斯波义将必然察觉,大事去矣。”着,大步消失在竹林深处。

当晚,大炮炥拥肥环瘦,大赢特赢,把吉良贞家半年的俸禄赢个精光,这老实头欲哭无泪,终夜无眠。

在这个静谧夜晚,堺城方面的两个代表柴德美和富田氏祥秋游生驹山,借宿在百济王神宫。长夜漫漫,星河灿烂,秋虫欢快的鸣叫,二人百无聊赖,对弈围棋打发时光。

这是一个宽敞院落,内层警戒由桦山义政和富田祥太负责,外围由幕府军负责,安全有保障,而且左近都是自己人,不担心谈话中无意泄密。

二人一边手谈一边闲聊,富田氏祥皱着眉头低声问道:“明美大人,你以为。。。议和有没有可能成功?”

柴德美笑着道:“对于有的人,当然有商谈的余地,有的人怕是没的谈。”

老武士叹了口气,道:“对于斯波家来,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割让关东二口,细川家也不能接受割让滨兩郊液妥糇裟纠隙旧咴蛭蘅晌薏豢桑如果因为这次谈判让细川赖之下台,可算是意外的惊喜。”

柴德美在棋盘上拍下一子,铿然有声,优哉游哉的道:“现在他们怕是正争的不可开交,我们等着看戏好了。”

富田氏祥道:“未必,也许战争打不起来,他们会携带新的条件和我们继续谈。”

柴德美一愣,问道:“何以见得呢?”

富田氏祥道:“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一旦开战,幕府必败,他们为何要打必败的战争呢?”

柴德美更奇了,抬头看着老武士问道:“大人因何如此自信呢?”

富田氏祥下了一手棋,道:“如果战争在这里展开,幕府军必然是夹河而战,关东军在高槻城,侍所军在枚方城。可是我们有强大的水军,大内水军大多是平底船,可沿淀川而上,将幕府军分割为两半。

我军虽然人数不如,但可以集中兵力攻敌一部,再回过身吃掉对岸的另一半。敌军虽众,可是有一半兵力置于无用之地,只能看着,他们焉得不败?”

柴德美笑道:“还有这种好事?”略一思索,又问道:“嗯,他们大约是不可能攻克堺城,但是有没有可能徒京都,再和我们打呢?”

富田氏祥道:“如果他们真这么干,京都的内讧几乎不可避免。你想,即便是幕府军打赢了,畠山家和佐佐木家又有何好处?

畠山家还是得不到近畿三国,佐佐木家也得不到执事职位,巨大的财力人力损失却是一定的,他们能干么?还不如答应我们的条件,他们反倒没有什么损失,不定还有些好处。如果要让这些人打,只能在这里开战,而且要有相当的胜算,不然他们也不会参战。”

柴德美大拇指一伸,赞道:“果然是打仗的行家。”

富田氏祥却摇头道:“这一层,大出海自然看的明白,幕府诸公也不是傻子,为什么还有人如此强硬,非要和我们打一仗呢?在下百思不得其解。”

柴德美皱着眉头道:“大饶意思是,如果他们决定战,必有出人意料的奇计。”

富田氏祥道:“正是,比如在生驹山埋伏一支伏兵,断我后路。这就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因为你防不胜防,他们藏在暗处,你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柴德美笑道:“我了解大出海,他要决定打,一定知道敌人将要做什么,他这个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富田氏祥叹道:“大出海殿下真是纵奇才,让人不得不服。不过我以为,这次议和并非毫无希望,浓姬殿下怕是要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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