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历3018年冬晨,罗夫后山飞来峰会仙台,种花道人陌离与唐苦对坐。
陌离正解着关于大宇世界的一些常识,讲到大宇历。陌离道,“大宇历,年360,分四时,十二个月,余五日为节日:三月三十一为龙祭,五月三十一为圣祭,七月三十一为祖祭,九月三十一为阳祭,十二月三十一为年祭又称为贺岁或除旧。龙祭是为了纪念远古强大而神圣的一族,同时有希望域之子民聪敏强壮之意,祭品丰盛圣祭祭祀前辈先贤,有祈求先贤庇佑之意,繁文缛节多多祖祭为了怀念一脉之血脉先人,最是虔诚阳祭是向赐予光明的太阳以及造出太阳的“规则”,致以敬意,最为尊贵庄重年祭乃一年之反思,同时有辛苦终年,彻底放松,狂欢之意。”
就这样,从大宇通用语言一直讲到大宇历,又从大宇历讲到了星空之上星系间的纷争与平衡。
这个世界太浩大了,以至于让人不敢去碰触,这个世界也太奇妙了,任意两个大到星球星系,到颗粒物质,重量,距离,生灭都是相对微妙而恒定的,遵循着规则运行着。
唐苦眼睛放光的望着陌离,让陌离声音从大变,从到无,然后与唐苦对视着,心道:常识记下就好,听这玩意儿还能有什么领悟不成?
于是陌离好奇问到,“想到了什么?”
唐苦道,“寰宇初生,从无到有,从一到二,而后生三,生万万,有了时,有了历法,有了人情,有了各种职责,技能,知识,浩如烟海,复杂到终所有人一生不能习之万一。如二老头你的古离合合意,是从纷乱的万万中,取时空中的规则为自己的道,是为古离。”
“哦?接着讲。”跳跃的交流,习惯就好。时间不多了,顺着你来吧,陌离如是想。
唐苦舔了舔舌头继续道,“纯于老前辈,还有你的道又或者大乘至道或乘密道,白了就是走捷径,从看似纷乱芜杂的万事万物中,选取其一作为自己的起点,然后去修,去悟,去练让自己的境界得到提升。”
陌离没好气道,“废话,道,法,术中,道为体,法为宗,术为用,三千大道,道八百,我总不能全去修,去练吧?”
唐苦伸出一根食指,摆了摆,有些得意的望着种花道人那张充满疑惑的脸,“我讲的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们都错了!”
陌离狐疑道,“来听听?”
唐苦顿了顿接着道,“你们能抓住的,只是你们认为是根本的“物”,比如阴阳之气,阴气黑暗,阳气炎炎,有形而可见比如古离,虽无形但真实存在,以此可抓住的物为基,再去求境界的提升。而道的本身不是物,更像是一种精神境界。道是根本,根本之中还有根本,根本在于情绪,在于感受,体悟。”
陌离此时的心里很乱,对唐苦的话,他挑不出毛病,又和他以前所修之道,大相径庭。话虽直白,但路绝不相同。
规则无情,地无情,水火无情,阴阳无情,修者当以气为先,锤炼自己,体强气壮,化生五行阴阳,不断使其强大,最后才有一身通彻地,卷动乾坤的修为。
中间当然有境界,不过境界处在从属地位,根本还在于实力,在于气的强大。修无情之物,修无情之气,修者的至高境界,离不开无情二字。
像他种花道人表情丰富,情感十足,那也只不过对唐苦一人,当然也是受到房中术的侵蚀和影响。但修者大体如是,这也是陌离眼中的道之规则。
唐苦苦笑道,“具体的我也讲不好,一讲就错,我的意思其实就是,我的道和你们不一样。我觉得道本该这样。有情的水火,明媚的阴阳,温柔的地,还有听话的规则。”
陌离手指敲了敲桌子,想了半晌也想不明白什么狗屁的东东,乱七八糟的有情,明媚,温柔,听话。总觉得有些不靠谱,要不是玄之一脉那不成文的规矩:不能干涉道友的“道”。他都要指着唐苦的脑门戳醒他:孩子,别做梦了,醒醒,无情冷漠才是大道!他那临行前本来放下的心,又开始放心不下了。
而唐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无疑进入到了美好的遐想之中:“反者,道之动!”
就这一句话,让陌离如遭雷击,忘记了幽怨,陷入沉思中似有所悟。
唐苦继续道,“从无到有谓之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是道之极,也为法之极,万物之后再万物,而后近乎于无限,盘根错节,尽为枝叶。道本非无情,无情的是规则。人处其中,当反,当返!返者,逆也,当以人情,逆万物而上,伐红尘以练情,历万事以练心,到最后求一个归一地本无情,当以至情破之!此,为玄道。”
陌离愣住了,虽然不明白,但他懂了,他反复念叨着:反者,道之动,伐红尘以练情,地本无情,当以至情至性破之!!
一行清泪,突如其来从陌离的眼角流下,他呢喃道,“纯于,原来一把年纪,真的可以活到狗身上去。规则无边,无情,永恒存在,至强至圣,我们都千方百计的想着如何增强自己的力量,提升自己的修为去入他娘的,可是,有可能么?人定胜?可人算不如算。我入。反者道之动,下之最无情,当以至情破之!好孩子,哈哈哈!好孩子!”
抒情了半晌,陌离有些迷惑的扭头望着唐苦道,“路当如何走?”
唐苦苦笑了,半晌才道,“我有玄玄气。”
陌离瞪起了眼睛!
唐苦忙红着脸道,“我想仙仙了!”
陌离思想走岔了一下,忽然懂了:欲把此身赋人间,以红尘练情,以万事练心,抛开以前的一切,去求那个虚无缥缈的有情之道玄道!可是,唐苦的心思,真的这么纯洁么?那你脸红怎么解释?
陌离表情很复杂,目光很温和,道,“这条路,很难,难如登,难就难在不能刻意,难就难在自然而然。要有坚持,要有机缘,还要不忘初心!遍历世情以成道的路,听都没听过!以前更是没人走过,即便走也只是走了其中的一条,例如诚,例如孝,例如爱,例如恨,形像而神不似,当不得道字。你待如何?”
唐苦道,“当随心随性,自然而然。”
陌离点头道,“道虽通,理虽明,但前路艰辛,路阻且长”的通是一码事,实践起来又是一码事。红尘有多少苦,有多少难,苦难之间还要坚持着道,简直无法想象。
唐苦道,“嗯!”
陌离笑了,孤玄也好,守玄也罢,玄道也可,起码有了自己要走的路,对于人来,有时候不再迷茫,知道自己要往哪个方向走,是最难想明白的事情。
唐苦无疑是一个很清晰的人,玄道无论对错,都是他的道,己之道,当以诚践之,以身行之,以心求之。
俗事寥寥,道人该去了。
没落星球发生的事情,值得他在意的不多,但与苦娃娃有关的都在此粒
算时间,他和他都该走了。
不过陌离走之前,还有个疑问,不得不问!于是庄重坐好抱拳道,“苦娃娃,呃,唐苦!二老头,呃,不。老道有一事不明,房中术施术之时,感受如何?怎会如此忘我?还望解惑!”
完,种花道人陌离一脸不耻下问,敏而好学,虚心求教,满怀期待的谄媚表情望着唐苦。
唐苦逃了,他实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原地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种花老道,望着唐苦背影不满骂道,“敝帚自珍,真不是个东西!哼!!”
老桃树摇曳着枝干,抖动着残叶,似乎在控诉:你们爷俩,就没他么的一个好东西!
时间如指间沙,不觉夜了。
罗夫山的叶与夜,都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