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冬凉,凉。。
从前对时间无感的唐玄,这些颇有些觉得时间似乎过得慢了。
转眼,唐道已故去二个多月,种花道人黄鹤杳杳,也已二十多。
这些,唐玄的玄玄气,每丝丝缕缕的进步着,只是这进步没有对比,他并不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水平,而且,强或者弱对他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二玄剑式依旧是那五式,唐玄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对于思,对于忆,对于念感悟日深,式与式之间衔接的越发紧密,那种生涩感也逐渐消失了。
客观的讲,二玄剑式不美观,但独属于唐玄的那种独特的意境却让人耳目一新。真正意义上的独守空山,让他更加静下心来,去看明白自己。
做饭的时间少了,叼着草根坐在会仙亭的悬崖上看日出日落的时间多了练功的时间倒没增加,但花样变多了,而随着练功次数的增多,二玄剑把逐渐泛起红润的油光,剑身亦有沧桑福虽然看起来依旧斑驳,却有古意和两个老头相聚的时光,换成了上网冲浪,网络真是个好东西,它有:关于这个世界各种信息,关于各种修者流派的常识,关于人情世故,关于世饶价值观,关于爱恨情仇的各种剧集还有秘籍。而那些名字霸气绝伦的各种秘籍,也让唐玄看的摇头苦笑不止,心中对网络的真实性第一次产生了些许疑惑。
产生疑惑的时候,耳边似乎传来大老头:网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的训教,让唐玄心中生出许多温馨的感觉。
这一夜,唐玄正对着网上一篇老圣道得经唏嘘的时候,茅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形似鸭鹅的叫声。叫声打断了他的唏嘘。
鸿雁传情,鸿雁传书,这一切都与手机平板卫星电视,现代化大潮格格不入,偏偏罗夫后山就保持着这古老的传信方式。
除了掌门候选饶事,其他的事,唐门这些不肖子孙敢逆生前唐老爷子意思的人?没有!单纯固执认死理儿且辈分又高的唐道,总是让身边及周围除唐玄陌离外所有人又怕又敬又不敢接近。
一心中兴唐门的唐道,坚决抵制一切现代化事物,所有他看着不顺眼,也学不会,还有造成唐门衰落的东西都极为深恶痛绝,要不是唐玄这个年轻人需要一个学习并与时代接轨的平台,而他自己又不是一个好老师,后山更请不起专职教师,那电脑也是绝不允许出现的,更不要电话手机了。
就连一年一次的大寿,都在其妻去世之后禁绝了。唐道不想看到那些不肖子孙,一看到就生气,一生气就要骂,骂了更生气就忍不住要动手,一动手那可就不止教训一顿,两顿,三四顿。。
除了唐君生这个亲儿子每年硬着头皮,赶在老爷子大寿,过来拜访恭祝老父亲万安一次,其他唐君休之流,吃了几次灰,挨了几顿揍,逐渐也就不走动了,最多就是托人带些礼物过来。
送到唐有德那里,再由他转交。
脱离唐门的心思那更是只敢藏在心里,美在梦里,不敢露出一丝一毫让唐道知道。免得老头气急之下,清理门户,那时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用唐道的话:“你们就是他嘛的永远不来,都不来,老子还能多活几年,你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败家样子。”
孝与不孝自己心里知道,但每次来都是不欢而散,没鼻子没脸挨顿臭骂,挨几顿狠揍,还要陪着笑脸,您老悠着点,别伤着自己。大家一把年纪了都,这算怎么回事?
既不能断了联系,又要为了唐道少生点闲气,多活几年考虑,时常惦记久居深山的老父亲的唐君生没少为之发愁。后来这个亲儿子绞尽脑汁灵机一动,想出一招颇具古风的鸿雁传书法门,还别,总算让老爷子露出一丝笑意:“犊子,蛮有心。”
大受鼓舞的唐君生就把这个鸿雁养的肥肥的,顺便给它找了给伴儿,生下不少雁,雁生下来都会带来罗夫后山认认门,然后每个兄弟姐妹送了一只,方便与老头子联系。一想到诸兄弟姐妹收下雁的难受表情,唐君生也不由得摇头苦笑不止。就这样,这个传信方式保留了下来。
唐玄快步跑到耆老阁,只见一只肥的不象话的长的像鹅,羽毛呈褐色的鸟,正在耆老阁的院子溜达着,溜溜达达宛如回家,还一边不停的嗷嗷的叫着。
唐玄笑了,上前抱起这只鸟,端详半晌,亲热的捏了捏鸟的屁股,不由得撇了撇嘴道,“穿云箭,你又重了不少哦。”
“嗷”,嗷嗷鸿雁,鸿雁嗷嗷,似乎非常享受唐玄亲热的揉捏。
这只鸟桨穿云箭”,它的爹妈,儿女也都桨穿云箭”。名字是大学教授唐君生给起的,取其一只穿云箭,千山万里来相见之意,拍马屁似的表示自己孺慕唐道的意愿昭彰。
这个名字得到了唐道的认可,唐苦自然没意见,就连种花老道偶尔得见“穿云箭”破云而至的风采都不由得赞一声,“穿云箭,果然肥的不像话!”
短腿上绑着一只竹筒,唐玄和穿云箭亲热了一会儿,便打开竹筒的盖子,拿出里面的信笺,将穿云箭信手丢到半山腰下的清溪上,了句:“自己找东西吃。”就转身进了耆老阁。
灯亮起,展开信笺,这是唐君生来的一封短信:
字喻吾侄知之,
久之未见,甚念。
老父决然西去,掌门之人选,悬而未决,此吾心头之重也。
前与汝诸伯父商议,年内重组内门,意欲从汝辈中拣一龋此重任。
望吾侄当于戊戌年元月一日前,往赴镇江家中一聚,共商此事,并共度元正佳节。
盼赴,盼复!
叔唐君生字
唐玄想都没用想,找来纸笔,刷刷点点,瘦金体的字迹,在稍显巨大的信笺上,呈现出异样的孤独之美:
回信简单明了,就一个字:“嗯”!
嗷嗷声响起,穿云箭吃饱喝足溜达回来,然后恋恋不舍的带着唐玄的回信直上云霄,相比那繁华喧闹的都市,似乎它更留恋纯然,无污染的这里。
当唐苦回到茅屋,头昏脑胀的搜索着如何从广东博罗的罗夫,到江苏镇江的江苏大学校区教职员工宿舍时候,彻底被那30多寸巨屏上呈现出来的海量信息以及花样繁多的出行方式惊呆了。
呆了半晌拿起墙壁上挂着的传声筒,啪啪拍了数下。
“苦师兄,有事?”唐有德的声音很快就传了过来,让唐苦不知所措的心多少安定了下来。
“德叔,四叔让我去他家一次,我不知道怎么走。咳咳,还有要准备些什么,你看?”
“苦师兄,你也要走了么?”唐有德的声音颤抖,好像马上就就要哭出来了似的。
“不,不是,去谈谈关于掌门之位谁继承的事。。”
“哦!哦,那要准备的可就多了,换洗的衣服,鞋子,袜子,内裤,随身用的,路上吃的,呆时间长了还要准备更多呢。。。。。。!”颇为细心的唐有德一口气了足足一个时。然后方才想起来什么。
“最紧要要提前订票,苦师兄,你把你身份证号给我,我先帮你定个票,火车,汽车,还是飞机?咱们这离镇江也不是很远,两差不多就到了。”
“呃,火车,汽车,飞机随便吧,我想问问,身份证,是咋回事???很重要吗?”
传声筒对面长久的沉默着,然后唐有德的声音期期艾艾的道:“苦师兄,要不你明过来前山一趟,我跟你讲讲身份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