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青山青,悠悠绿水缠,美人如玉舞翩跹,醉了这山水一片
相遇情芊芊,相思苦心田,相守话儿诉不尽,忘却这红尘千万
望不断那中南堑恨难平这沧海桑田情意似水绵绵,却怎堪度:浪翻归莽,无尽深渊。
爱也难,念也难,心动肝肠断情深情痴缠。
身在极北,翘首目尽南。君心何忍顾,伊人只影单!
弹指聚,霎那散,人间怎无那月中宫殿!魂梦萦,月难全,世事竟这般不随人愿。
什么缘聚缘散,什么情深情浅,什么前生注定,今世来还。
誓愿一朝五洲风平,一阙流觞曲,关山万里,迎君还。
从此后,彩蝶双飞、艳阳高照、碧桃树下、流觞永不弹”。
歌声袅袅直上云霄,琴韵微微绕竹不绝,琴歌相合,歌美绝,琴清绝。
歌声住,琴音停,两个人影缓缓走近。
圆觉大师神情肃穆,面露敬重之色,双掌合十,闭目垂眉,缓缓道:“阿弥陀佛,好一个:一曲流觞,温艳阳!七月法士,法华山普度寺圆觉,见过北擎洲”。
“大师,多礼了”。曲流觞一身雪白中洲裙,包裹脖颈,上部宽松百褶,腰部收紧,裙摆宽松,行不露足。背上一把白鞘玄女剑,剑穗洁白,随着她停止的脚步一震,不再飘摆。
曲流觞的声音很中性,目光澄澈,长发马尾束在脑后,与温笑样貌极像,大眼睛,大身高,大胸脯。
圆觉微笑道:“曲施主,一边经年,风采依旧。只是这流觞曲虽妙,可这琴音,可是差了些默契”。
“晚辈圣族庄广陵,见过大师”。曲流觞身后之人,上前一步抱拳道。
庄广陵接着笑道:“末学可不敢与北擎洲弹什么默契,初学乍练,临时凑个场子。”
圆觉大师面无表情道:“圣族,寒族,皆可免“士”,倒是活得逍遥自在。呵呵”。笑容有点冷,语意尽是不爽。
一身青色对襟装打扮,面容清俊,同样束了个黑亮马尾的庄广陵微笑道:“生在五洲,生逢此世,百无一用,倒是叫大师见笑了”。
“阿弥陀佛”,老和尚双手合十,不再话。
曲流觞柳眉一挑,面容一整道:“哪个是唐玄,唐玄,过来见我”!
唐玄在装睡,丝毫不敢动。
而眼圈有些肿的安公子,游目四顾,伸出手指指向火堆灰烬旁,结巴道:“呶,那个你。。闺。女下。面的,就是了。”
众目睽睽之下,曲流觞脸腾一下就红了。自家闺女这是在干嘛?
对众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曲流觞中洲群一摆,人便来到数十米开外。
“醒醒,你给老娘醒醒”!曲流觞抬脚踢了踢温笑的大腿。
“嘻嘻,嘿嘿,呵呵,跑不了了吧!我要,吃,了,你!娘别开玩笑了。我娘不是在雾城就是在北擎,没事跑这来干嘛。。”
“来,来,来,你给我睁开眼睛瞅瞅,眼前的是谁”?曲流觞玄女昊气澎湃着,一把将温笑揪住后背,拎了起来。
唐玄遭了池鱼之祸,一起被拎了起来,身子摇晃不止,有种晕车的感觉。
唐玄尴尬笑道:“前辈,早上好”!白牙生光。
温笑睁开惺忪的眼,不由浑身痉挛一般,大叫道:“娘,娘。。娘,你怎么来了”?
蔡姚更是不堪,由于没有牵引力,直接滚落在地,滚过灰烬,趴伏在地咕哝着:“别吵,人家还没睡够呢”。
曲流觞面如寒冰,眼含杀气,玉白玄女剑发出嗡文剑鸣。目光来回扫视着面前的女儿与唐玄。
圆觉大师等人尴尬在原地,面面相觑。而安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拎着片不知道哪掏摸来的竹叶,百无聊赖的咬着。
庄广陵依旧拎着一把古琴,微笑着望着面前的一切,似乎,他这微笑是生的。就连老和尚都暗赞其笑容有洒脱意。
曲流觞道:“你就是唐玄”?话声落,一股寒气,吹的原地旋风阵阵,灰烬四起。
唐玄微笑,道:“嗯”。既没有畏缩的表情,也没有强自装出的昂藏,连手指尖都是放松的。
曲流觞,无语了。不过瞅这子和闺女,倒也般配,连头型,都是“情侣头”?起码这心性,还勉强过得去。
温笑声道:“娘,你来干嘛”?
曲流觞瞪他一眼道:“你别话”。干嘛,还不是不远千里,来救这子。但瞅着这子活蹦乱跳,围着一群人,貌似也不用她出手了。。
白跑一趟?可恶!竟然不等着我北擎洲来救!
曲流觞继续充满威严的盯着唐玄的眼睛,似乎想从这个面露微笑的青年眼睛里,找出哪怕一丝,让她觉得讨厌的情绪出来。
剑眉之下,俊眼如星,纯净如镜。没有贪婪、没有恶欲、没有野心、没有怨恨、没有惊、没有怒、无喜、无忧。只有一丝淡淡的悲意,在双眼间缭绕。悲意虽淡,虽渺,却是从心而出,绵绵延延,延伸到眼,到全身。
玄女昊气凝聚双眼,看透一切虚妄伪装。君子、人根本无法隐藏。再联想到唐玄孔家坳的经历,以及他与孔仙仙之间的故事,曲流觞不禁心中大起怜惜之意。
唐玄微笑,笑的有些心酸,有些悲伤。这个双眼云雾缭绕的曲阿姨,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再想到温笑之前种种,他心里明白,但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
他不想伤害性情执着,洒脱可饶温笑,但让他在刚刚失去仙仙的时候,去接受另外一个人,他自认做不到,更做不到自欺欺人。他的心开始乱了。
曲流觞压下心中的怜意,突然一掌,向咫尺之外的唐玄拍去:掌心玄女昊气凝成一个的气旋,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唐玄。
元气外放,拟物化形,其修为赫然已到修者巅峰境。
唐玄下意识的挥掌迎上,玄玄气涌出,冲出一道气浪。
两掌相碰,发出一声轰的闷响。
唐玄倒飞数十步,仍旧望着缓缓收回手掌的曲流觞微笑着。
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是在试探,而且这试探不出的亲热,可以称之为亲热的试探。
“敢打唐玄?老太婆,吃我一个大霹雳吧”。蔡姚一跃多高,引雷镜高举,粗大电蛇激射,直扑曲流觞。
唐玄亦跟着跃起,一把揪住蔡姚,按到身后镇压之后,尴尬笑道:“前辈,我家蔡姚睡魔怔了”。。。
曲流觞轻描淡写的将电蛇拍飞,微笑道:“你,很好”。从应对蔡姚电蛇来看,曲流觞的修为,比画符念咒,狼狈不堪的温艳阳要高上不少。
然后拖着一旁神情变换的温笑,向竹林外走去。以她中洲五大公“士”长,鼎士,北擎洲的身分,自然无需在与其他人多礼。
老和尚等“士”,垂首恭敬送别。
“娘,我还有话要跟唐玄呢。”温笑用力挣扎着。
曲流觞叹了口气道:“笑笑,听娘的。此时明白,对你和他来,都不是最好的时机。给他一段时间。等过了虫季,娘亲自给你提亲。若那子不答应,娘就把他绑来给你。”
温笑扑哧笑道:“他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再了,哪有您的那样”。
走到竹林边上,温笑顿住脚步道:“娘,我能不能跟他几句话,求您了”。
望着踉跄跑回竹林空地的女儿的背影,曲流觞心情起伏着。谁都年轻过,这孩子跟她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只可惜时宜事异,沧海桑田。
温笑跑到唐玄一米远的地方,便顿住脚步,胸口起伏着,凝望着唐玄那双似海,似星的双眸。
唐玄也唏嘘对望着,他在温笑的眼中看出万般不舍,无尽的无奈。
对望着,对望着,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
唐玄接过温笑双手递过来的那个“七宝葫芦”,随后,温润如玉的宽大手掌,便被一双纤纤玉手抓住,握的越来越紧。
温笑强忍着,那双明媚的大眼,水雾弥漫,无比留恋的望了唐玄一眼,便转身跑去。娘的对,他的眼睛里,有悲伤,悲赡,不是我。
“等等”。唐玄大声道
温笑脚步顿止,浑身绷紧,紧张而又满含期待的颤抖着。泪珠不断的低落,落在脚边,湿了这土。背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的心,越跳越快。
唐玄道:“这把剑,名二玄,送给你”!唐玄将二玄桃心剑,塞进温笑的手里。
温笑再也忍不住,低低呜咽,变成嚎啕。握着剑,狂奔而去。
曲流觞拍了拍怀里的温笑,目光凝住在那把带着金鱼金线,长二尺的木剑上,不由的惊疑出声,随手将那把二玄剑,抓了过来。
望着元气注入,红蒙蒙,宛如神剑苏醒一样的二玄,曲流觞不由得叹到:“牛,就冲这把剑,这女婿,我认下了”。
温笑泪眼朦胧,暂时停下了伤心,仰面道:“啊”?
曲流觞嘿嘿一笑道:“早知道他有这好东西,我拿十个闺女换都值得啊。。行了丫头,别嚎了。那子心里有你,要不然不会送你这把剑。乖乖和娘回北擎,再回来,娘给你提亲”。
温笑转悲为喜嗔道:“你家闺女,就这么不值钱啊,一把破木剑,有啥好的”。别的都是扯,那子心里有她温笑,这个比什么都重要。
似乎,也不那么伤心了。
曲流觞郑重道:“不是你不重要,而是这把剑,太重要了”。
温笑道:“哦”!
安公子拍了拍唐玄的肩膀道:“兄弟,别看了,人都走没影了。”
然后他狠狠锤了唐玄一拳怒道:“我他么的就不明白了。你一把破木头剑,换个绝世美妞,一把破木头剑,换个绝世大美妞。。就你家剑金贵是咋地?我就他么的想不明白了,我那江湖剑,就不是剑咧?光华闪烁,名字炫酷。。我要妞,怎么还要拿五洲币去砸呢???这个世界,太疯狂了!美女都这么有内涵了嘛?草!”
圆觉老和尚微笑上前道:“安施主,稍安勿躁。若我安家有女,我也乐意拿来换唐玄手中的木剑。唉!”言下之意,可惜安雨轩你是个带把的而那把剑,确实令人眼馋。。
被老爹奚落了一通,满心不爽的安公子不由得望向庄广陵,呶着嘴努向曲流觞离去的方向道:“你家主子都走了,你咋不跟着”?
庄广陵并不着脑微笑指了指唐玄道:“我家主子是他,非她也”。
安公子一拍脑袋,彻底无语了,这唐玄,还真是花见花开!我真是,命苦!
只有个专坑儿子且脱离父子关系的老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