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宏似乎并没有打算任他这个弟弟,自顾自地跑开了,任凭吴治印与连络在后边如何歇斯底里的大喊。
吴治印低下头,声音很低,眉眸间有不出的忧伤,他,后来听,哥哥因此患上了抑郁症。
一星期很快过去了,银夜宇却再也没来找过连络,甚至连在上都不曾看见他上线。
2月3日连络的生日,吴姨下班回家,忘了带蛋糕,便让吴印治到离家最近的一家超市去买。
吴治印看上去很兴奋,临走时对连络做了个鬼脸:“我一定给你买个最大的蛋糕,你是要草莓夹心的还是巧克力口味的?不过先声明好了,钱我先垫着,你要还我的。”
连络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最深处,她能够感受到这个少年的善意,搬来家里的这一段日子,他也一直在想方设法让她从以前的忧伤中脱离开来,他那么阳光那么快乐,她是不是不该恨她呢?
“来,络络先喝杯可乐,治印他去去就来。”
“我爸呢?”依旧是头也不抬。
“他打电话晚点儿回来。”
“是啊,他晚点回来,他从来就不记得我的生日。”
“络络,你爸生意忙,顾不过来,来,今晚上阿姨给你过生日,好不好?乖!把这杯可乐喝了。”
看着吴姨慈祥的面庞荡漾着母亲般的微笑,她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她结果那杯可乐,犹豫了片刻,还是喝下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感觉肚子好痛,好痛……”还没来得及反应,连络便犹如一只乖巧的兔子一般,安然入睡。
挡在霖板上。
“妈……”吴印治呆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印治,妈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马上,妈就可以拿到那批巨额的200万保险金偿还赌债了。”
“妈妈,你一定会拿到保险金的。”他微微开口,“我想要将一张纸条塞到络络的手中,可以不?她信佛。”
吴姨并没有反对,而是催促道:“快点,必须在他爸回来之前将尸体处理掉,我们要赶紧离开。”
吴治印慢慢地,靠着墙壁的位置,蹲下来,看着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的连络,嘴角泛起一丝惨白的笑,她多安静啊,睡得很香吧。
他伸手去去放置在桌上的另外一杯可乐,一饮而尽。
吴姨瞪大了眼直直看着自己的亲身儿子竟活活倒在自己的面前!
“妈妈,我过,你一定会得到那笔保险金的!”他尽量强装出一点的笑容,“妈妈,你可不可以向我保证,拿到钱后,别再赌了,和哥哥好好……”
他的手,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印治!”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急促的警鸣声!
吴姨惊恐地起身,想要逃跑,然后,十几条枪就横在眼前,避之不及。
她望着站在警察后面的男孩,轻轻地笑一笑,还是伸出了双手。
……
经过警方的调查,吴姨本名吴芹,是x市的一名女工,三年前,因为好堵的缘故,欠下了巨额的赌债,被逼无奈下,只得为丈夫买了保险,再用计将其毒死。得到保险金后,吴芹仍是死性不改,再一次欠下了巨额的赌债,她选择了与苏先生结婚,并为苏先生以及苏连络各自保了巨额保险,受益人填的都是自己。
对于三年前发生的事件,警方早已有所怀疑,只是没有充足的证据也不好采取什么行动。
报警的人是吴志宏。
只是,令吴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儿子印治居然会私自将残有农药的可乐换掉,更想到的是他竟擅自也为自己投了保险。
受益人,吴芹。
连络在昏睡了一之后,盎然无恙。
她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明明在过生日,会莫名其妙睡着呢?吴姨呢?印治买蛋糕还没回来么?
她手中的那张纸条上,这般写着:佛:万法皆生,皆系缘份,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茨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缘起即灭,缘生已空。我也曾如你般真
佛门中一个人悟道有三阶段:“勘破、放下、自在。”
的确,一个人必须要放下,才能得到自在。
苏连络,我喜欢你。”
绝笔人是吴印治!
连络简直不敢相信摆在眼前的事实,即便是有人明明白白地跟他,吴印治死了,吴印治喝了农药死的。可是,她就是不相信,绝对不可能。
她疯狂地上网,玩qq,银夜宇的qq头像亮着。
“宇哥哥,求求你告诉我,他没死!他真的没死!”
“不,他死了。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举报的人是我,我不希望你死,所以报了警,可是还是晚了一步,我救了你,却救不了我的亲弟弟。苏连络,你知道么?我们其实是同类人,在妈妈还没有染上赌博的恶习之前,我们家是那般的幸福,我是亲眼看着父亲倒下的,他脸上痛苦的表情我至今仍然记忆犹新,可是我已经失去了爸爸,不可以再失去妈妈了呀!所以我与治印一直瞒着,但现在,确是不得不坦然面对了。”
“络络,我们都需要一个信仰,我们也一直都在努力寻找内心深处的那个慰藉,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与惶恐,所以我们一次次到甘露寺去,只为着祈求心中仅存的哪一点暖意。”
连络的qq头像渐渐暗淡了下去……
她,离线了。
“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我要去给印治烧香,”她想,“也许,他还活着。对,只要这样想,他就可以还活着。”
连络跪在佛前,诚心得祈祷。
吴印治,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那篇作文佛的内容么?我骗我不告诉你,除非你求我,不过,我可以告诉我作文的最后一句是这样写的:“那一刻我升起风马不为乞福只为守候你的到来。”
走来的是一个留着短发的女生,她面色柔和,只是眼神中泛滥出一种若有若无的笑意。
近些日子,在女生群中掀起一股“长发潮”,“待我长发及腰,少年娶我可好?”只要是个女生,谁不想留一头长发如瀑?轻摇袅娜身姿,自少年身畔而过,笑靥如花般绚烂,而令少年魂牵梦绕。偏偏班花春阳就是个例外,不过一夜之间,齐耳短发取代齐腰长发,昔日里公认的文科班女神变成如假包换的假子。
爱好八卦的同学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女神剪头发的。原因众纷纭,有人是因为失恋,与理科班男神陈跃发分手,从而心灰意冷,看破红尘有人是因为期中考发挥失常,从第一名徒了年段二十名还有更加精密的“探子”,春阳的爸爸做生意失败了,欠下一屁股债,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现在全家人挤在一间出租房内生活,靠妈妈卖菜为生呢……春阳很淡定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假装什么都没听到,径直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随手翻开放在课桌上的三年模拟五年高考的卷子,埋头写提纲,同桌捅了捅她。外面有人找。抬起头来,见不远处的窗外有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只看到了半边脸,是陈跃发。
“你来干什么。”她一手拽着一本英语单词本看单词,一边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的脸上。
少年显然是沉不住气了,急了:“我……我是听你把长发剪了,没想到是真的!”
春阳笑笑,伸手摸摸自己齐耳的短发,微风轻轻地拂过,吻过少女的脸颊,短发倒是也显得俏皮又可爱。
“中国妇女长期受封建主义压迫,头发又长又繁琐,行动不便,很多事情亦是做不了,五四运动解放了妇女,无数的妇女开始剪发,如今九十多年过去了,剪发有什么错啊?又不是封建年代。”
陈跃发不自觉也摸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言语有些犹豫,“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你长发好看些。”
顿了顿,眼眶里蓄满了液体,但是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我还有一些文综的卷子没完成,先走了。”她淡淡的完,扭头便往教室的方向跑。
“李春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么爱惜自己的长发,绝不会轻易剪头发的!你的秘密,我知道的!”
听着听着,她更加用力的跑,多想找到个没饶地方躲起来,可是她并没有那么做,很快的,就在众多同学的围观中,昂首挺胸做题了。
距离高考还剩下最后的45。
“阳子,快回去休息吧,被你同学看到了,多不好意思啊。”
“今顾客比较多,你和爸爸忙不过来的。”她热情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忙得不亦乎,一会儿盛菜,一会儿收钱。
“大妈,这是您的菠菜,一共三块八毛,收您三块五毛吧。”
“春阳?”
“大爷,您的菜还要吗?”
“春阳,你有没有听到妈妈在跟你话?”
她停了下来,一双沾满菜叶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班主任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期中考退了二十名,一定是你这些太累了,没心思学习,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才让你跟着爸爸妈妈受这种苦。”
“没事,妈妈,我学习也累了,刚忙出来帮您和爸爸卖菜,劳逸结合嘛,还有,我并不认为卖菜让认识的同学们看到了会被人瞧不起,我们是凭借自己的双手在干活的,怕什么呢。”
她从口袋里拽出了一叠百元钞票,递到了妈妈的手郑妈妈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