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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跪在床前,尽量压低自己啜泣的声音,抱着头撕心裂肺的整个人昏了过去。再次醒来,他躺在卧室里,妈妈的房间里被布置成了黑色,很多花堆在客厅。黄恒楚已经回来了,他们冷静的处理着死者的后事。黄征就像是被小孩子玩腻后丢在角落里的玩具,没有人注意到他。

嗡嗡的人群在家里进进出出,他紧闭着屋门,直到刺耳的警笛声用力的划了进来。

“先等一下,我整理一下就跟你们走”黄征就站在门口看着父亲平淡无奇的说出这句话。在警察的尾随下,走进了书房,拿出一张相片,朝着黄征走了过来。

“记得用这一张做遗相,你妈妈之前交代了很多次”

黄征还没来的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接过了照片,点了点头。然后就为黄恒楚带上了手铐,两个人压着他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黄恒楚又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情绪,黄征并没有读懂。他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母亲的眼神里带着微笑流露出的是一种温暖,安静,但是这并未给他任何安慰。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先把哪种失去的情绪放在前边认真感受,一切都太快了,他来不及看到车的号码牌,车就从他眼前疾驰而过。这种接二连三的悲伤,来的速度甚至超过了赛车场上的风驰电掣。

晚上混着头顶的那一盏小夜灯,他醒了。这个夜晚变的异常难熬起来,他自己累的睡了过去,又含着满眼的泪醒了过来,反反复复的在这样的情绪里筋疲力尽。摸了摸手边的水杯,空荡荡的。走出房间,刚走到客厅,一阵猛烈的心痛袭了上来,他感觉到一阵晕眩,在沙发边的羊绒地毯上坐了下来,缓了缓。总觉得自己与父亲也好像是永别了,一想到这里心里变的空荡荡的,他想做点什么来填满这种无望的空虚,缓解一下由此带来的无处释放的怒气,但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松开了握在手里的玻璃杯,任由它滚到了远处,然后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没有一点压抑,混杂着间歇性的咳嗽,他的口腔里满是粘稠的液体,所有的东西搅和在一起,变成一阵又一阵的哀嚎。惊醒的阿姨,从保姆房间走了出来,想要上前拍拍他的背,但是忍住了。她又关上了门,站在紧闭的门后,偷偷的抹了抹眼泪。第二天各种各样的媒体报道扑面而来,半夜好像清空了所有的悲伤,现在胸腔里充满了愤怒和冷漠。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生谁的起,他也没有机会去问躲在加拿大避风头爷爷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些真真假假的新闻让他有了些许的眉目。黄恒楚作为家族食品行业的一个重要且是唯一的领导人,因食品有害添加剂对整个社会的小孩子都造成了致命致残的影响,加上偷税漏税数额重大,无期徒刑死刑都不再话下。黄征看着报纸有些害怕,他还没完全成年,上帝提前送给他的成人礼有些太过沉重难以消化,不过他独自生活的经历塑造了他坚韧的性格,他知道情绪这种东西除了在主人身上捅一个洞将他们腐蚀的体无完肤就再也没有任何其他现实意义,他尽量不让自己痛太久,刻意的把悲痛的自己藏得严严实实。这次事件的披露着还未彻底查清楚,常年在外”流亡”的他对于明争暗斗的利益之争有了些许的眉目。收拾好葬礼上需要的东西,他走回客厅喊来阿姨帮他接通黄远新秘书的电话,秘书声称他和黄远新并不在一处,但是爷爷让秘书叮嘱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妈妈的葬礼事宜配合工作人员处理好,结束之后立马回英国。父亲的事情不用担心,一点小风波很快就会澄清事实无罪释放的。他年纪尚小,得到了爷爷肯定的只言片语就好像是一个濒临溺水身亡的人士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心里踏实了起来,起码可以为母亲的离开安静的缅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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