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阴的,大团的云密密麻麻的挤压在天空中,整个世界在这样的氛围里显得密不透风,整个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就像是透过防偷窥磨砂玻璃向外眺望的世界,让人不由得在心里憋出一团火,焦急的想要揭开迷雾把整个世界看的清晰一些。黄澜摇下车窗,又摇了上去,把头转向那一层贴着黑色玻璃膜陷入到沉思中去,甚至到了目的地,司机在前边叫了自己两遍都没有回过神来;直到黄瑞走上前来敲玻璃,他才腿脚有些发软的艰难的下了车,但是为了不在黄瑞面前露出什么马脚还是强打起精神;
“黄征最近那小子,跟林路那种货色听说的走的挺近的”
“花天酒地,夜夜笙歌的”黄澜单调疲惫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儿抑扬顿挫。
“谁还能指着他怎么样”
“哈哈哈,小孩子吗,难免总是一时热情,靠不住,也不持久”
两兄弟的酒杯,轻轻的碰在了一起,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随着那一口白兰地进了肚子里。他轻轻的用余光扫了一下黄瑞,看着眼前这个肥头大耳,额头上泛着油光的男人,心里充满了鄙夷。
“不知道究竟是谁生出来的”他意识模糊的在心里嘀咕着。黄澜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看的起他,尽管眼前这个人一口一个大哥毕恭毕敬的,因为他从来都不觉得他们身上流淌着的血是一模一样,他的性格也像差甚远。夜色渐渐的深了起来,灯光从侧面漏了过来,斜斜的打在他的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按在了墙上,暗暗的一团,并不是很清晰。
“遗嘱的事情你知道了吗。老三,老爷子已经公证了”黄澜想起来公证律师满脸惊讶又小心翼翼的问自己为什么黄瑞一分钱都没有得到的样子,心里觉得甚是合情合理,但是一听到自己和黄征的分配比例,瞬间脸就垮掉,当着律师的面差点儿没拉到地上。为什么黄征那个毛头小子可以得到大部分,就只因为是自己的嫡系孙子吗,那他们这些做儿子的就是外人了。
“没有,这么快,你怎么知道的”黄瑞并未感觉到有任何异样。
“公证律师大嘴巴,自己问我的;说出来你可别害怕,你不再遗嘱上”
啪嗒的一声,黄瑞的筷子从悬着的高处掉了下来,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甚至连面子都顾不上,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满脸涨红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黄澜。
“这个不会是造谣生事吧,我为什么被除名,起码遗产应该我们三个均分”
听到如此**的回答黄澜知道黄瑞的神经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他不需要再说些什么火上浇油,黄瑞自己都会有行动。黄征这个好死不死的挡路鬼,就等着让他好看。
黄澜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酒,慢慢的在嘴里品味脸上挂着一副比黄瑞还心急如焚的表情,然后用余光偷偷的扫视了一下黄瑞。
“老三,你要是实在觉得有些怀疑就自己去找李律师问个清楚,我们家多年的老律师你也认识”
“不用了,爸爸已经决定的事情,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黄瑞从心底恨起来这些人,包括面对面坐在他对面的所谓的亲哥哥。既然你们不给我留一条活路,那么大家都别活了,你们也不是没有把柄在我手上。
(3)
跟黄澜的饭局结束的时间并不是很晚,黄瑞习惯性的拿起电话打给林路。
“有些资料需要你帮我准备一下”
“什么资料”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十年前,我父亲和黄澜国外地产项目和政府竞标巴西北部帕拉州莫茹河的大桥工程,然后拿巨额回扣转手卖给日本政府的相关项目协议资料”
“现在搜集这些项目资料有什么用途吗”林路有些不安的问道。
“没打算有什么用途,想要看下这个项目转手时的明细账目,你整理一下就好了,这资料我有副本,在我办公室资料柜的最右下角里堆着。”吩咐完工作,黄瑞想起了自己的那段打杂岁月,跟在大哥和父亲身后跑来跑去充当小罗罗低声下气的料理一些琐碎,永远不能参与重要的决策**物,他以为现在掌握了一点黄家的企业决策就算事进入了核心圈子,但是今天遗嘱的事情让他明白他黄瑞永远都是那个不名一文的私生子。
“妈的,你的黑色资料文件还真不少”挂掉电话的林路,悻悻的骂了一句。
“黄瑞打电话过来干嘛”在一边的黄征忍不住发问了。
“让我整理你爷爷和你大伯十年前的受贿资料”
听到这里黄征的心沉了下来,黄瑞到底要干嘛,重新整理这些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