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的梁老师和自己的朋友老徐约好上堤坝钓鱼,走到小时候就经常拿着杆子钓鱼的地方,堤坝上没有人钓鱼;堤坝的尽头有几所房子已经被弃置了,一根作为支撑的钢柱旁的水面上有彩虹的光芒在闪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在旁边玩水的人都走了,他心想这会儿孩子们都在上学,也许他们已经不在钓鱼了,也许没有鱼能游进这个被污染了的小河湾。和自己的老伙计,在小马扎上坐了下来,气定神闲的挂好鱼饵,看着静静地水面等着鱼儿上钩。很快,他觉得鱼干被什么挂住了,重重的。心里一阵窃喜,一条大鱼就要上钩了。用力拖拽了起来,整个身子都往后倾,还是拖不动,另一边的老徐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扔下自己的钓鱼竿子,跑去帮他的忙。
俩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看了看被拖到岸边的“大鱼”梁老师吓得一下子两腿发软的瘫坐在地上。被河水泡的肿胀不堪,早就失去原本面目的女尸,如果不是身上破碎的衣服根本看不出来性别。梁老师哆嗦着扔掉钓鱼竿,干呕了几声,然后把自己早上吃进肚子里的油条豆浆全部一股脑的吐了出来,他的朋友老徐把他扶了起来,俩人摇摇晃晃的离开堤坝,到了大路上,站稳之后会了一会儿神,全程没有一句交流。终于,心态还没崩的老徐掏出侧兜的手机拨打了110,向警察同志汇报了现场的情况以及事件的地点。几分钟后,警笛大作,红蓝相间的顶灯呼啸而来。
刑侦队的人带着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从车上走了下来,他们在对梁老师和老徐进行笔录盘问之后,娴熟的进行了尸检。检验完毕,核对完信息之后,发现这具女尸就是已经失踪人口,禹曼冬;此案件与警察局最近收录两个小偷背后的背后的犯罪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此次的杀人案件,对于他们团伙来说,比起那些小偷小摸将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警察们脸上露出欣喜不已的表情,尽管显得有些讽刺,但是因为在处在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时刻,他们还是为了能够惩恶扬善感到欣慰。
(2)
“你父亲是因为什么入狱的”
“沙门氏菌污染奶源,造成大量儿童食品中毒引发了社会性事件”
“怎么会污染呢”
“不知道,过去太久了,当时我还在英国读书,对于国内的事情并不是特别的了解“
“我现在看到一份资料,跟一名德国科学家签订的协议,落款是黄远新,单凭借这一份复印件就可以证明让你父亲葬身监狱的人是你的爷爷“Rick翻动着那些从黄瑞家里考古一样偷出来的大量资料,像是哈姆雷特里的老国王的鬼魂一样解开了所有的谜底,杀死他黄恒楚的正是他自己的父亲黄远新。
很快,这些整理好的资料,整整齐齐的交到的黄征的手上,他没有拆封,但听了Rick的简短叙述,此时的他悲愤交集,他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何在,难道又只不过是为了当时当下的什么格外重大的利益所做出的妥协与牺牲吗?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然后不管不顾的看着他被人杀害。
“我们要不要移交警察“林路站在一边又把扔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拿了起来。
“不,不需要,我要亲自上门去问个明白“
“会不会太冲动有什么危险‘林路看到这个家族层出不穷的人命案件,略微有些担忧。
“不弄清楚,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林路,林雨已经离开我了,我的人生使命就只剩下这些了”
“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需要,我自己完全可以处理“
黄征一分一秒都不想要耽搁的坐进了自己的劳斯莱斯幻影,直接开车穿过城际隧道回到城北的云麓之城,没有像往常一样打预约电话也没有彬彬有礼的等在门外;他横冲直撞的奔向二楼黄远新的书房,推开门把文件袋扔在他的桌子上。
“爷爷,您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进监狱”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淡定的摘下自己的眼镜,解开了黄征扔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抽出来潦草的翻了几页,合同的首页几个加粗的大字已经让他明白了不少;这就是当年那名德国首席科学家不告而别人间蒸发的原因。
翻到最后一页,赫然写着的是自己的名字,他的字迹别人是伪造不出来的。尽管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拼尽全力调动着关于这份文件的回忆。他这一生亲手签过的各式各样的文件不计可数,这一份他究竟是在什么时候签的呢!
终于他回想起了那天晚上,黄远新拿出来一份文件是集团收购的君瑞连锁酒店的合同,他看完一叠厚厚的资料签了字就起身上卫生间去了,回来之后黄澜又催促他签;
“我刚刚不是已经签过了吗”
“爸爸,您糊涂了吗,刚才看完没签”
他自己低头翻到文件的尾页,发现并没有自己的签名,夜已经很深了,受不住的倦意一次次袭来,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慌神了于是又签了一次。
“黄澜啊黄澜,你竟然把自己的亲弟弟进监狱”黄远新想到这里,想起来自己这十几年来对于竞争对手的恶意打击,对于他们不留情面的赶尽杀绝,原来自己真正的对手是和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儿子。他就像是出门寻找猎物的猎人,顾不上风霜严寒,披荆斩棘,穿山越岭,却发现原来最大的敌人一直躲在自己的温暖小木屋里。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充上了头,右侧握着一叠资料的手麻木失控了,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黄征呆住了,他听到了它口中的名字知道一定是黄澜一手操控的结果;现在要紧的是先把爷爷送进医院在他清醒之后才能把所有的事情弄的清清楚楚。
等在抢救室外边的黄征等来了满脸关切的黄澜,黄澜并不想要自己的父亲早早送命,至少是目前不想。
“怎么回事儿”
“脑溢血”黄征冷静的样子,着实让黄澜吓了一跳,他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很快,家里的其他大部队都到达了医院,黄攸宁带着李泽也来了。并不宽敞的走廊里显得更加拥堵。黄攸宁走上前来,抱了抱黄征,像是他母亲去世那天一样安慰他,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李泽从黄征的一举一动里看出了些许的端倪,他想事情也许并不简单。
(3)
审讯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两个因为盗窃罪入狱的小混混,油头滑脑的不肯承认自己的过错;知道张跃的一段招供视频曝光他们认出了自己大老板的死对头,明白了这一次即使守口如瓶也不会再有人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了。大家都在劫难逃,不过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杀害禹曼冬的是我和另一个兄弟,晚上干的”坐在铁栅栏后面带着手铐的黑衣人终于像晚秋时节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
“接到的指示,是从哪里来的”做笔录的警察接着问
“任务一般都是上一级给我们的,当时发送的录音号码也是虚拟的,并不清楚是谁”
“录音内容具体是什么”警察终于问到了最根本的问题,记录的手激动的有些发抖。
“指认禹曼冬在医院见到的黄氏集团的人究竟是黄瑞还是黄澜”经过千丝万缕的分析,以及背后的关联,他们似乎弄清楚了这些一环又一环的关键。如果证据确凿的话,是可以立马逮捕黄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