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先生闻一惊,一愣神的功夫就被展霓裳抓住了破绽,一个侧踢踹在了肚子上!
他弓着腰蹭蹭蹭向后退了好几步,左手捂着肚子,几乎就要干呕出来。
展霓裳也是一愣,刚刚一交手就知道这个手持奇怪兵器的黑衣人很强,哪知道会如此轻易的得手,早知道就不会浪费那半招虚招,将这一脚踹他个踏踏实实。
胖头陀眼看先前牛逼哄哄的高先生居然在那小娘皮手下吃了亏,他一招呼老二,二人一刀一锏向着展霓裳招呼过去。
展霓裳娇喝一声来得好,她从腰间一扣,从那三寸宽的束腰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软剑来,轻抖之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剑吟,足下一点迎着二人就战了起来!
胖头陀钢刀一格,那软剑却是剑身一弯劈向面门,若不是他撤刀撤的快,在加上老二的铜锏专门招呼向小娘皮的高耸之处,刚刚那一剑就削了他的鼻梁骨!
胖头陀冷汗骤然从背心上渗了出来,鼻尖似乎还凉飕飕的,他禁不住摸了一下鼻子,还好,还全乎着呢。
惊怒的展霓裳舍了胖头陀,追着使锏的瘦子,恨不得一剑将之劈成八瓣!
老二的轻功好,胖头陀倒是不担心这一时半会,反倒是老三那边的半路杀出的汉子,似乎还认识高先生。
被展霓裳结结实实踹了一脚的高先生这才缓过一口气,他看着刚刚喊他名字的人,心中有些茫然。
他是叫高渐离,他以为这个世上除了自己没人会知道这个名字了,但是那个人还是将他自己都快要忘记的名字叫了出来。
“别后不知君远近,渐行渐远人渐离”
这是高渐离的母亲留给他父亲的最后一句话。
高渐离的父亲是燕人,他是一名赏金猎人,也就是后来大家所说的刺客。
母亲是一名歌姬,母亲倾心于父亲的豪迈,但是作为一名刺客必须是没有任何羁绊的,每次母亲见到父亲的时候都是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如一只归巢的孤狼。
父亲养伤的这段时间是母亲最快乐的日子。
母亲琴乐俱佳,尤为擅长击筑。
躺在病榻之上,听着佳人在榻边抚琴,作为刺客的父亲居然从中悟出了一种以筑音乱人心智,从而达到杀人技的功法,但终究因为自己在音律方面资质太差,没有办法将其挥发出致命的杀伤力,从而做罢。
一次任务出了意外,雇主将赏金猎人的信息给泄露了出去,虽然任务成功了,但是仇家还是循着信息找到了刚刚临盆的母亲,等到父亲赶来,见到了只有一口气的母亲和护在身下毫发无伤的婴儿。
“别后不知君远近,渐行渐远人渐离”,拉着父亲的手,母亲说完这句话就永远的走了。
伤心欲绝的父亲给这个婴儿取名为高渐离,后来他背负这个孩子将那次任务的雇主和目标都杀了一个干干净净,并将他们的人头都摆在了母亲的坟前。
从此,世间少了一个优秀的刺客,多了一个带着孩子四处游历的男人。
在高渐离三岁的时候,他就学会的击筑,五岁的时候就能用筑音驱鸟赶兽,十岁的时候父亲就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说他要去杀一个人,这个人很危险,但是他必须去,然后他就再也没回来过。
十岁的高渐离辗转过多国,在乐坊当过小厮,在酒馆做过杂工,在铁匠铺打过铁,在马场喂过马,在草原上牧过羊。
最终他还是在赵国一个叫做李晃的纨绔门下做了一名刺客,因为他觉得还是做刺客顺手些,顺便也能打听到当年的父亲到底最后去刺杀了谁。
李晃本来是看不起他的,在他将李晃那十几个随从都打的趴倒在地之后,李晃就客气的称呼他为高先生,并且奉为座上宾,高渐离和李晃说,他只杀坏人。
李晃的爷爷李牧是赵国最负盛名的将军,李晃骄横,但是需要他高渐离出手杀的坏人还真没有,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居然是为了掳一个女人回去。
这个姓展的女人不简单,在临行前,高渐离就做足了调查,如果要杀人,那事情就简单的多,但是李晃一再交代要活得。所以他也同意胖头陀他们的意思,既然不用杀人,那就用迷烟,他只负责掠阵。
哪料到被一个小丫头给破了局。
在父亲离开后的五年里,高渐离只说自己姓高,并未和谁说过自己叫什么。
而今天他居然又听到了这个名字,失神之下险些吃了大亏。
胖头陀眼见老三被那汉子给拖住了,老二又被那个疯女人追着杀,而那个神秘的高先生却又像是魔怔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眼中恶意一闪,瞅着站在院子中间的一个手持弹弓的小女孩,他背靠墙根,慢慢向那小女孩的方向挪去,心想先抓了小的,让那疯女人投鼠忌器,不愁她不束手就擒。
阿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娘亲的身上,看着娘亲追着那个跟猴子一般的黑衣人在院子里上下翻飞,她手里拿着小弹弓瞄准那奔跑的瘦子不住的移动着,可是这贼子跑的太快,总也瞄不准,等她发现一个胖子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已然来不及跑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一把明晃晃的刀直奔自己的同时也看到一块青砖头飞向那偌大的胖脑袋。
刀未至,砖先到!
胖头陀只觉得后脑勺一阵钻心的痛,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胖头陀一头栽倒在墙根之下后,墙头上冒出一颗圆圆的小脑袋,是姜柯,他自言自语的道:“武功再叼,一砖撂倒!”
砖头这玩意是姜柯前世使用过最为熟稔的武器了,自打上高中后,校外多了许多小混混,为此姜柯每天在书包里都得装上一块沉甸甸的实心砖,板砖姜那可不是白叫的,就是这古代的砖头要比他之前天天塞书包里的那种结实多了,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力度,将那胖子拍的狠了些。
看着小阿七那一脸震惊的表情,姜柯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问道:“靓女,这块砖头是你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