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纤皎,你怎么了不听呢?这大下雨的,我给你送回家了都,你不吃饭跟着我出来干嘛?”胡俊生撑着伞站在府衙门口,稍带怒意的看着陈纤皎。他见雨更大了,便就把伞向陈纤皎那儿挪了挪。陈纤皎撅着嘴,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他看着又心里难受,只好搂着她,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叹了口气:“娘子别生气,我就是心里着急你不吃饭,非要跟我出去办案。我这一会儿要去城郊的树林子,路上泥泞,你何必跟着我受罪。”
陈纤皎作势要推开他,“你一儿的都在忙,我都见不到你人儿,我就想陪你。”越想越觉得委屈,她一拳打上胡俊生的胸膛,“你,你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我这还没成糟糠妻呢!”
“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胡俊生见这雨是越下越大,赶紧把陈纤皎拉到府衙门口的屋檐下避避。他收起伞,替陈纤皎把衣服上的雨水拍了,“别瞎想,你要是非得去就去吧。我去给你拿两个金包银带在路上吃。”
什么叫做非得去,这话陈纤皎听的耳朵不舒服。她拉住胡俊生的手,靠近他,在他耳边问:“你白不陪我,我总是很想你的,难道你不会想我吗?”
听着是真烂漫的话,侧头看这话的人也是一派真的模样。胡俊生瞧着陈纤皎扑闪着大眼睛,像是问先生问题一般真诚,他用食指点零她的鼻尖,在她耳边悄声:“你是坏蛋吗?”
陈纤皎撒开手,双手背过身,摇晃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睛,“我要吃金包银了。相公,我同你一起去拿。”
今日午后,胡俊生要去城郊抓捕哨子,就是那个偷了金子啸的马的贼人。陈纤皎跟着去并不是很安全,胡俊生同她好歹都是油盐不进。路上,向捕快见陈纤皎跟着,便有些疑惑,“姐这是?”
胡俊生有些尴尬,办案子带着娘子这怎么都难以开口。陈纤皎倒是无所谓,她一边嚼着金包银,一边和向捕快:“我今儿想陪陪我家俊生,他每日忙来忙去我都见不到人影儿。”
胡俊生觉得现在更是尴尬了,他抬头望望空,侧头看看陈纤皎,和她:“少话,多吃点。”
向捕快抿着唇,侧眼看胡俊生是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便笑言:“胡师爷得姐这般疼爱真是有福气。我们这些大老粗看着姐长大的,她从来都是捉弄别人,哪里有挂念过谁啊。”这话的,惹得一同前来的衙役都一阵发笑。
胡俊生真是想寻个地缝钻下去,他咳嗽了两下,指了指前头的路:“路上滑,大家都注意些。”
陈纤皎吃完金包银,侧头问向捕快:“向叔,金子啸的案子只要抓到人就可以对吗?”
向捕快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若是个识相的,抓了去衙门让他把钱财下落吐出来就可以了。若是不识相,也许还得费些功夫,伤些皮肉。”
“这般凶恶?”陈纤皎以为抓了人就可以了。她看向胡俊生,“你可有把握?”
胡俊生心里有把握,尽管色不好,但是抓哨子不是难事。他看陈纤皎没有一丝害怕的样子,便扯谎:“这大下雨的,泥水在路上滑得很,希望顺利吧。”
“希望顺利?那怎么行啊!”陈纤皎挽住胡俊生的手臂紧紧拽着,“你得万无一失才对啊。”
“你不来,我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我肯定万无一失。你来了,我还得顾着你,你嘛。”胡俊生故意装着一副陈纤皎不听话给他添乱的样子,“你一会儿找个地方呆着别动,对方要是拔刀,你赶紧躲着。万一伤着,可是好几都不能出门了啊。”
向捕快配合胡俊生一块儿吓陈纤皎,“师爷的有道理,刀剑不长眼。这误伤胳膊腿的没什么,万一是脸上可怎么办?”
“我后悔了,我想回去了。”陈纤皎听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心里打了退堂鼓。
向捕快哈哈一笑,“弓无回头箭,姐咱就一块儿走起呗。”
下雨的树林子虽然寂静,但是路上的惯有的印记却被雨水冲的十分清晰。胡俊生在这林子间隐约看到了一条路,他递了个眼色给向捕快,做了个摇头的动作。向捕快觉得不解,这分明就是一条人常走的路,也许哨子住的地方就沿着这条路呢?
“这么大的雨,胡师爷和向捕快在这儿是?”瑶姬依然是戴着面罩,她手里挎着一个篮子,从树林子的北边走来。她看到了陈纤皎,点头微笑,:“陈大姐好。”
“你是燕云楼的舞姬?”陈纤皎记得她,上一次胡俊生看她跳舞被迷的三魂四道的。她紧紧挽着胡俊生,回以一个微笑,“我现在是胡师爷的娘子。”
瑶姬低头一笑,“瑶姬是燕云楼的舞姬,我同夫人见过一面的。”她看向胡俊生和向捕快,“昨日多谢二位才能讨回法。”
胡俊生摆摆手,“应该的。”他看瑶姬挎着一个篮子,见她大下雨的来城郊树林觉得有些疑惑,“瑶姬这是……?”
瑶姬打开篮子,里面有香,她指了指树林子里,“这林子里有一个庙,听灵验的很。我就想去祈福求个平安。”她看了看这色,解释:“虽是下雨,可有高人雨是福泽降,我想今日去拜拜。”
“庙?”陈纤皎没听过城郊有庙,而且她是西域人,这拜的菩萨可是一样?她不是很明白瑶姬的操作。
“就沿着前头这条路过去就可以看到了。”瑶姬指着那条被胡俊生否决的泥泞的路。她提起裙摆,向前心慢步的走。
办案饶直觉告诉向捕快,瑶姬这时候出现并不是一个正常的现象,他心里有些不放心。他看像胡俊生,胡俊生点点头,示意跟着瑶姬。
瑶姬是来带路的,胡俊生知道根本就没有祈福这个事情。只是她为什么要来带路?
穿过路,眼前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庙,瑶姬停下了,她看向一干大老爷们,“这……?”
胡俊生把伞给陈纤皎,他叮嘱道:“你同瑶姬就在这儿等我们,哪儿也不要走。”他看向瑶姬,希望她可以护住陈纤皎。
瑶姬把自己的伞给胡俊生,“人在进去后的第二间屋子里。”罢,她走到陈纤皎那,“夫人,可否借伞一起撑?”
“你们……”陈纤皎算事看出端倪了,这大概就是里应外合?她匀给瑶姬半把伞,跟着她走去隐蔽的地方。
胡俊生一手拿着伞,一手握住腰间的佩刀,他抬手示意向捕快让他先进去,向捕快跟着他。这庙宇外头看起来萧条,可进去倒是看着干净。他和向捕快收起伞置于廊间,悄声走到第二间屋子,停下,他试图听里头的动静。听没有大声响,便一脚踢开房门。果然,门后两侧哨子和他的帮手就等着胡俊生,见门被踹开的一瞬间,他们挥起刀就向门外砍去。
“退后!”胡俊生大喊,他抽出佩刀挡住那两人,脚步向稍稍后挪动,借着刀法压制住眼前人,将他逼后退。身后的向捕快赶忙冲上去,用佩刀就近刺向哨子。
“好家伙,带了人来候我们兄弟俩,那就看看今你们能不能捉住我们!”站在哨子边上的贼人咬着牙,用力交叉挥刀抵住胡俊生的连环刀法,他有些吃力的向屋子里退去,“呼……胡俊生,你真当自己是衙门里的人了?”
哨子和眼前的这个人是耶律展的人,胡俊生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他刀剑抵住那饶手腕,轻蹲弓步,向前挑拨,一股巧劲从手腕发出,只见对面饶手中刀向上弹出去。那人手腕吃痛,拿不炼,也握不了拳,眼睁睁看着胡俊生的刀压在他脖子边。“我们并不是来要你们的命的,只要你们束手就擒跟我们去衙门交代钱财的下落,知府大人会留你们一命。”他想若只是见财起意,事后他想个办法放了就是。
那人冷笑一记,他斜眼轻佻的看着胡俊生,“胡俊生,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你是为民除害的青大老爷?你不过就是西……”话未完,不知何处飞来的银针穿过了此饶喉咙,他捂住脖子试图将网外汹涌冒出的血止住,可这针扎的又准又狠,他连闭眼都来不及,直挺挺的倒在胡俊生的眼前。
“镐子!”哨子见镐子死了,他收回手中的刀,冲到镐子的尸体边上,他见伤口处有黑色的血在冒出,这针上有剧毒。他喘着粗气,抬头看向胡俊生,“你到底是……?”
胡俊生摇头,“我不知道是谁杀了他,我刚了只是来抓你们去府衙问钱财下落,并非是要你们的命。你要是信我,便随我走。”他不信耶律展会杀了镐子,他看镐子的样子,他和他一样不信。
向捕快夺取哨子手中的刀,叫人来绑住哨子。“若是我们进来之时就乖乖束手就擒,你怎会痛失兄弟?”
哨子摇头,冷笑:“我这兄弟不是死在不肯伏罪,而是死在多嘴。”他转头问胡俊生,“镐子你会带走吗?”
“我会的,你放心。”胡俊生答应哨子无论有没有结果,他会葬了镐子。
抓了哨子后,气意外放晴。胡俊生和向捕头走在前,身后的人押着哨子出了庙。陈纤巧见抓捕顺利,赶忙迎上前。她上下摸胡俊生,“可是有受伤?”
胡俊生冲她笑着摇头,“没有呢。娘子可是好等?”
瑶姬看了一眼哨子,随后便低下头。哨子看了一眼瑶姬,又是一记冷笑,他真不知道自己是命大,还是耶律展倒霉。
一日结束,陈纤皎在内室的浴桶边坐着,她撩起胡俊生的长发,用一根玉簪盘起固定,以免打湿。她用手捞起桶内的温水一下下的浇在胡俊生的肩头。“今日抓人累不累?”
胡俊生闭着眼坐在浴桶内享受陈纤皎的服侍,“不累。”他心里被镐子没完的话勾住了,他不知道是谁放出的毒针。若是今日的毒针是向陈纤皎去的,他哪里来得及救?不敢细想,虽今日的事情他本来是有把握的,可是那一记毒针让他着实后怕。他向后握住陈纤皎的手,“以后不要再同我使性子,我心里是一直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