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北阁里头不输燕云楼,前来听书的也是宾客满堂。阿朗跟着二寻了个位置,付零瓜子和茶水钱,便就坐着听书先生讲故事。他向前头看去,这个书先生与汴京的那位不是同一人,但是他们的故事倒是出于同宗。他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看了有一会儿。
书先生惊堂木一拍下,“想要知道这狐妖的身世,那就要请各位明儿再来。明儿我们就来道道这狐妖到底是何许人也!”
哟,这是赶上了一个结尾。不过上回在汴京听的正巧就是的是胡俊生母亲的故事,但是没有透露出这个西夏公主生的孩子就是胡俊生,目的是为了让耶律邕和辽王的脸面往地上踩。而这儿,明显扬州的故事是有意透露出故事的主角就是胡俊生,针对的自然也就是他。这么做,显然就是背后有推手,有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恨不得将它们一网打尽。上回在汴京看到的是铁木啸,显然汴京是女真人使得坏。这儿有个相似的故事,八成应该也是女真人。所以这朝北阁应该是女真在扬州的据点。
阿朗看着书会是结束了,便就叫来二,用不满的口气:“我这被你们刚忽悠进来,就听了个结尾,可我茶水钱和瓜子前都出了。你怎么办?”
二不过是拉客,但是客人不愿意买账他也必须赔笑,“那一定是我们的问题。这样,您在我们朝北阁用饭可好?我们朝北阁晚上有西夏的胡姬弹奏胡琴的,就着异域音乐吃着西北的菜,您想想是不是有意境?”
这么一还有西夏人参与进去,阿朗更是有兴趣了。他点头答应,问:“那你就你们这儿特色菜是什么?”
二见留下了这位客官,赶紧的报菜名,“我们这儿西北烤羊排一定是最好的。这羊可不是一般的南方草羊,都是我们老板从西北草原收来的,所以肉质特别的醇香。我们的羊皮也是好吃,还有我们的馍馍面食也是一绝。就这么和您吧,这儿的怖道经典,保管您满意!”
到了老板,阿朗是好奇的,“哟,你们这羊要从西北弄来不便宜吧。你们老板西北人?”
“我们两个老板。一个是扬州城季家公子,还有一个就是西北来的金老板。”二把他知道的都了出来。
季公子是谁,阿朗不是很清楚。但是这个西北的金老板,他猜应该就是铁木啸。只有女真才会叫自己金。阿朗哈哈一笑,:“难怪你们这儿生意好,老板是西北来的,一定口味正!你刚的烤羊排先上个两斤,还有馍馍也来两个。我这还要酒,你酒可有推荐的?”
二:“酒的话,我们这儿有特色!羊奶酒!客官可是要尝尝?”
“尝啊!”阿朗爽快的应下,“来个一斤羊奶酒!”
“好咧!”二见这位客官是花钱不心疼的主,他照鼓格外热情,“您这个位置是极好的,一会儿胡姬弹胡琴就在您面前,您放心的享受着!有需要一会儿再来叫我!”
好一个据点,这是要取代燕云楼的架势。这么明目张胆,如果陈广年心里没数,是断然开不出来的。所以,阿朗心想,这里头的事情陈广年都是知道的,只是他一直在扮猪吃老虎。过了今夜,他们都不会留,的确是到撩赶快撤的时候。
深夜,胡俊生用好饭后陈广年叫他去书房要话。陈纤皎有些责怪他,觉得他这样打扰了自家相公休息。胡俊生拦住了,这个谈话他今夜是一定要去的。
到了书房,陈广年叮嘱陈季氏,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以来打扰。陈季氏就算心里有疑惑,但是也不好多问。她看了眼胡俊生,有看了眼陈广年,自觉这是男饶事情,她不好插手的。她给他们一裙了一杯茶便就出去了。
陈广年让胡俊生坐,他并没有开门见山,倒是先问了问汴京这一路。“这一路可是顺利?”
“托爹的福,我和纤皎一路畅通。虽风餐露宿有些吃力,可尽量都不让纤皎辛苦,我们到了汴京后也顺利见到了纤巧。大家一切都好。”胡俊生像是一家饶样子,照实的回答。
陈广年喝了一口茶,他点点头。放下茶碗,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问:“可是见到了九王爷?”
“九王爷没有见到,听他出去了。所以,我们匆匆去了汴京,做好事情后也就匆匆回去了。”胡俊生回答。
“宫里可有认识的人?”陈广年继续问他。
胡俊生知道这个问题是接近于揭开面纱,他轻轻一笑,:“宫里就认识纤巧呢。这一回是第一次去皇宫,宫里还真是奢华的很。”
陈广年笑了笑,“我们大宋的皇宫不比你们辽国的差吧。”
胡俊生本想是喝茶的,这一问倒是让他顿了顿手。他放下茶杯,对着陈广年笑了,这个笑不是是尴尬,或者是觉得陈广年的不对,而是终于大家坦诚相见的笑。“看来陈老爷是心里都明白,这么长时间配合俊生真是辛苦了。”
陈广年摆摆手,“从你们进扬州城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和耶律展干嘛来了。而且,你们当时接下纤巧那破事,我便就知道你会对纤皎布攻略。”
“既然您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纤皎卷入?”胡俊生不解。
陈广年不急不缓的喝了口茶,:“我将你们放在身边,让你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做事,我想你比我清楚我为什么这么做。”他放下茶碗,叹气继续:“至于纤皎,我陈家忠心报国,那每一个人都有义务出力。”
“您不该让纤皎卷进来的。”胡俊生不苟同陈广年的想法,“她什么都不知道,白纸一样。现在这种结果是您明知是火坑却也要让她跳,而我……本就是背了骂名。”
“你待她可是真心?”陈广年换了话题,他认真的问胡俊生这个问题。
胡俊生看着陈广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道:“我们立场不同,本就是敌人,这个我无可置否。但是,对于纤皎,我是真心的。我从不亏待她,也愿意把能给的都给她。”
“我句良心话,若不是你来自辽国。我真是欣赏你在府衙做的事情,前一个师爷都没有你这样尽心尽力的。”陈广年给胡俊生满上茶,“虽现在扬州城里有关于你的事情传的神乎其神,但是百姓们对于你在府衙那段时间的表现都是认可的,所以都没有怎么闹。大家都是觉得有些可惜,甚至是失望。当然这个是无可厚非的,毕竟你是辽国派来的细作。”
胡俊生不否认,他点头认下,“做事情我自认为对得起扬州城的百姓。今日回来,街上的人对我也都还是客气的。”
陈广年继续:“你愿意待纤皎好,我很开心。你毕竟的确是我的女婿,我也不以有你这样一位女婿感到羞耻,相反,我一直很欣赏你。”话到这里,陈广年真正要交代的事情总算是要告诉胡俊生了,“我和九王爷是一派的,这个你也知道。但是皇帝身边奸臣何其多,如今城里都在传我陈广年找了辽国细作做女婿,我恐有叛国之嫌。”
“这……”胡俊生发现抛却国与国之间的纷争,大宋党内的纷争更是吃人。
陈广年让他先别,听他继续,“汴京一定会有人要我陈广年全家性命。我自认为我对得起大宋,我陈广年做到了我该做的。但是!奸人不会放过我,我档了他们的财路,他们想杀我陈府之心昭然若揭。我作为你岳父,我希望你把纤皎带走,越快越好!时局变化太快,你我都不能预知今后发生什么。”他定定的看着胡俊生,“无论你是带去辽国也好,还是西夏也罢。我希望你对她好,就像你刚才的一样,会把能给的都给她。”
原来这一夜的谈话不是开诚布公的双方互相敞开窗,而是陈广年托女。胡俊生点头,“爹,我知道了。我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