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秋菊见陈纤皎房里一直没有声音,便就觉得奇怪。她在门口喊了她好几声,可是都没有回音,她便就打开门想去看看。这一看,房间里完全没有陈纤皎的身影,窗户也是大开着的。她急了,疯了一般的冲出去问昨夜值班的家丁,可有见到陈纤皎?
陈季氏得知陈纤皎不见了,急的快厥过去。她赶忙差府里的人去府衙和陈广年问,胡俊生在不在?若是胡俊生在,她想也许是夫妻出去玩了。
陈广年得了这个消息,他知道是胡俊生将自己闺女连夜带走了。虽心里失落,可是走了比不走的好。他见差饶家丁来的紧急,便就赶紧回家去安抚陈季氏。
陈季氏坐在大厅里,急的团团转,她看到陈广年回来了,便赶紧上前问:“俊生在不在府衙?”
陈广年摇摇头,他连忙搂住陈季氏,“别哭,纤皎不会有事情的。”
陈季氏听到胡俊生也不在府衙,便就心里凉了一截。她几乎是哭出声,捶着胸口,:“引狼入室啊!我是做了什么孽,让女儿同这么一个畜生成了亲!”
“夫人,莫要哭了。辽人撤退,胡俊生念着我们纤皎才会把她带走的。不然,就留在府里抛弃了。”陈广年替陈季氏擦干眼泪,抚着她的背顺气,“看开些,这是命。”
陈季氏一把推开陈广年,她泪眼婆娑的指着他,控诉:“老爷,这都怪你!是你这胡俊生千好万好,非要他入赘。他走就走,带我们纤皎走作甚?辽国那里的人野蛮的很,我们纤皎是入了狼窝!”
道理,情面都是讲不通的。陈广年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想到会有这么一。他将陈季氏搂在怀中,不发一言。他心里也有苦楚和不舍,可是这是唯一能保住陈纤皎的办法了。
当日夜里的婉华宫内,铁木啸靠在陈纤巧的睡榻边喝茶,“你妹妹在家里凭空失踪了。”
陈纤巧在梳妆镜子前梳头的手顿了顿,她转身问:“你怎么知道?”
“扬州的线人告诉我的。”铁木啸在早上收到了季常琳的飞鸽传书,知道辽人全线撤出扬州了。这个消息对他来是好消息,“你妹妹应该是被你的妹夫带走了。”
“胡俊生一破书生有什么本事?”陈纤巧嗤笑道。
铁木啸撇去茶碗里的热气,笑着:“你妹夫的本事可大了,一个半妖可以卧底在扬州那么长时间不暴露,还做了府衙师爷,成了知府大饶上门女婿。你他厉不厉害?”他透过铜镜,看着陈纤巧。
“他也是细作?”陈纤巧觉得这里头的事情不简单,她有些害怕。“你他是半妖?何出此言?”
“汴京流传了一个故事,不知道陈婕妤听过没有?”铁木啸问。
这个故事在汴京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头也有人讨论,陈纤巧当然是知道的。“是西夏公主和辽国大王子的风流事儿?”
“公主和妖兽生的儿子就是你妹夫。”铁木啸开门见山的告诉她。
陈纤巧放下手里的梳子,她走到睡榻边,直直的盯着铁木啸,“这是你传播的吧。”她看他面不改色,心里便又沉了一沉,“你到底是何居心?”
铁木啸放下手中的茶碗,回看她,回答道:“我有什么居心?不过就是想要铲除这些辽国细作。”他支起身子,靠近陈纤巧,柔声:“我也想帮你得到你想要的。”
陈纤巧见他态度软下来了,又是一副深情的模样,心里的防备也是抵消了。她看着他,嘴上着硬话,“金公子最好是这样,若是做了什么伤害理的事情,我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她指了指外头,轻启红唇,“老可不会放过你。”
铁木啸何曾相信过命,他信他命由他,不由。他握住陈纤巧的指着外头的那根手指,轻笑一番,放于唇边亲吻,“美人这般,可是心疼我?”
陈纤巧把手指从他的唇边拿开,她转过身子,娇声抱怨:“我心疼你作甚?都没有人心疼我呢。”
“我心疼美人啊。”铁木啸抚摸上陈纤巧的肩头,他将下巴置于她的颈项处,侧脸吻上她雪白的脖颈,“这寂寞的深宫,还会有谁如同我这般陪伴你呢?”
是啊,这深宫寂寞,陈纤巧在这宫里就好像是一叶船掉入了大海,连打个水花都不曾听见声响。没日没夜的去等老皇帝的垂怜,去盼着他来多看她一眼,真是又恶心又酸楚。“金公子陪伴我,不怕老皇帝发现,把你杀了?”她侧过头,似玩笑一般的。
铁木啸何曾怕过,他亲吻上她的肩头,嗅着她的发香,:“与你在一起我不怕的。我助你登高位,帮你怀上龙嗣,你就可以做太后了。”
“龙嗣?”陈纤巧冷哼一记,“你当龙床那么好上?就算得到了垂爱,可是要顺利怀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只要让老皇帝在你这里过一夜就可以,至于龙嗣……”他转过陈纤巧的身子,:“女真王子的孩子也是龙嗣。”
阿朗驾马车的速度相当快,他一路向北抄道赶路。陈纤皎感觉身子一晃一晃的,好像前几日在马车上的感觉一样。她觉得脖颈有些疼痛,难受的不能用力抬头。胡俊生听见马车里有细微的动静,赶紧撩开帘子进去。他看陈纤皎是要起来的样子,他将她扶起,顺便给她身后垫了一个垫子,生怕她因为昨晚阿朗手重后感到不适。
“俊生,我怎么在马车里?”陈纤皎有些糊涂,明明自己是睡在房间里的,而且当晚自己睡着前,胡俊生都没有回来。可她现在在马车里,而他则陪在她身边,她有些疑惑,便问:“你不是和爹去谈话了嘛?”
胡俊生没有回答她,似乎是有意回避这个问题。他拿出身边的水袋给她,“先喝一口水。”这千言万语总是要寻个由头一一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