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生赶来,他看见陈纤皎蹲在地上大哭,好像一个手足无措的婴孩。他蹲下身子,抱着她,抚上她的头发,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郑他轻声安抚,“不哭了,纤皎不哭了,不要难过了。”
阿朗站在一旁,他看着这一对痴男怨女,他只能叹息摇头,“赶路吧,去上京还有一段路呢。”
陈纤皎哭的好似身体抽去了力气一般,胡俊生将她打横抱起,走回马车上。他将她放在马车里的软垫上,然后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给她盖在腿上,“气凉了。”
她不愿意同他话,她别过头,呆呆的看着窗外,好像至此一别就才也不能回来了。
夜里,马车停在树林子边,阿朗在外头捡了柴火烧了火堆,就着火他烤了三只打来的野兔。“她还是不愿意出来?”坐在篝火边,阿朗问胡俊生。
胡俊生伸出手烤着火,他摇头,无奈的一笑,“应该还在生气。”
“你就这么惯着她?”阿朗见陈纤皎给尽脸色给阿狐,心里觉得不平,“她现在怎么都是罪臣之女,离了陈府还耍大姐脾气?以后你和她过日子,就是你做下人伺候她?”
胡俊生抿了抿唇,:“她本来就是千金姐,我只是暗卫。我与她成婚,是她委屈了。”
阿朗是浪子,他理解不了胡俊生这种情圣做法。他将手里的野兔分了两个给他,“你就这么糟践自己吧。”
“多谢阿朗。”胡俊生拿过烤兔子,他知道阿朗是为他抱不平,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是非对错可以的清楚的。再者,的确是他有意隐瞒在先,现在这个结果他自然也是接受。
“我不要吃。”陈纤皎见胡俊生拿了两只烤兔子上马车,便就背过身子不去理睬。
胡俊生厚着脸皮绕到她身前坐下,低声:“吃一口吧,你一整没有吃东西了。”
陈纤皎还是不想理他,她又换了个方向背过去。
胡俊生叹气,他也是有委屈的,“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如果你觉得我出去你会好受些,那我把兔子给你后,我就出去。”
这种话听在陈纤皎的耳朵里她又何尝不心酸?她对他满怀信任,可是到头来谁想到都是骗局。现在他又来做,故意这种话让她心里不好受。“你这样对我,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胡俊生将她转过身,他感觉到她在放弃他,“我们是拜过地的,纤皎。”
“是啊,拜过地。你就是这么一点点的将你的发妻骗的团团转。胡俊生,你不能质问我,因为我才是被你伤害的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从眼眶中落下来了。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完全不受她控制一样。她侧过脸,用手背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难受,他心里也不好过。他用自己的袖子替她将眼泪擦干,“不要哭了,是我错了。”到这里,他的眼眶也有些酸涩,这一切本不是他本意。“纤皎,我很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不想和你分开,也不想你对我有怨恨,更不想我们变成现在这样。”
谁想?陈纤皎也不想。她见他眼眶泛红,她又怎么会舍得?“你下去与阿朗吃饭吧。我想静一静。”
“我把烤兔子留给你。”胡俊生将兔子放到陈纤皎手上,随后便下车了。
阿朗看胡俊生出来了,他挑了挑火,抬眉,问:“失败了?”
胡俊生没话,他把手里剩下的烤兔子放回篝火架子上烤着。他盘腿坐在地上,搓了搓脸,“只要她能开心一点,我做什么都没有关系。”
“我,以前看你在暗卫营里也好,还是在外面做任务,都没有这样垂头丧气过。”阿朗一边啃兔子腿,一边:“你以前呢,杀伐果断,别人都你是没有感情的,眼里只有完成任务。可现在,你为了一个女人,满身伤不,你心里这般我看着都难受。”
胡俊生看着篝火噼噼啪啪的烧,“人会变的吧。遇到了想要保护的人,遇到了心爱的人,会主动把身上的所有盔甲都卸下来披到对方的身上。我觉得我可以千疮百孔,但是我不想让纤皎受到一点点伤害。”
“得了,你现在都成情圣了。”阿朗把胡俊生放到篝火上的烤兔子拿了下来,给他撕下一只兔子腿递过去,“吃点吧,你就算要保护她你也得自己有这个体格。你病倒了,她要是有良心不定能给你喂点药,要是她真的铁了心不想和你好了,那她可就跑了。”他看他脸色不好,又:“别觉得我会拦住她,我不会的。”
话糙理不糙,虽然没有胃口,可是吃还是要吃一点的。胡俊生接过兔子腿,咬了一口,心里还是放不下陈纤皎,“不知道她吃了没樱”
阿朗受不了,坐他边上都是一股酸气。他挪了挪屁股,坐的离他远一些,顺手把煮药的砂锅给架到篝火上,“你就关心她,她都不关心你吃没吃药。就只要我这老伙计想着你不吃药会死。”到这里,他转头问胡俊生,“她知道你后背有一个恁大的口子吗?”
胡俊生摇头,“我没有和她,怕她担心。”
“你是傻子?你要告诉她!”阿朗把药材扔到砂锅里头就着水煮,“真关心你的人要是知道你后背受伤了,一定着急。”完,他给了他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锦云宫里,叶婉清洗漱好后屏退了杏儿,她坐在桌前给自己点了一盏灯。她拿出昨日夜里收到的两张密函,在灯光下,两张密函的字迹非常相像,都是阿朗的笔迹。内容上也都是写了要在今夜于七巧曲桥边的假山处相见,只是一个是在子时,一个是在巳时。巳时的字迹非常连贯,更像是耶律展的习惯,而子时的却只十分像阿朗的。
巳时,铁木啸和陈纤巧在婉华宫内一如以往一般,陈纤巧躺在他的怀中,摸着他的胸膛,问:“你,她会不会来?”
铁木啸半躺在床榻上,抱着她,他看着外面的月色,:“她会来的。我的线人告诉我每个月的今都是她和阿朗碰面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只需要瓮中捉鳖就可以了。”
子时,叶婉清穿上黑色的披风,她将头盖在帽子里遮住,步赶到七巧曲桥处。她张望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后便就闪身走到假山后。“你出来吧。”她低声道。
耶律展身着黑色的劲装,他从假山洞里探出,“好久不见啊,叶姑娘。”
她猜到了是他,她转身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心里是激动的。“展……我……”
“我没有想到你可以坐到四妃的位置,不知道该不该恭喜。”耶律展低头看着她,就好像以前在燕云楼里那样。
她不想要他的恭喜,那样她会觉得所有的一切完完全全只是变成了她自己在努力。“我……我记得你……只要我做到你满意,你会带我走的。”出这个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孩童,一个满怀期待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