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基成靠在墙角,双手抱胸,想到今日的表妹,:“所以那个公主拼命保护的人就是辛德珏的儿子?这人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多人追着他杀?听府衙那边的人,他身上背了不少的人命,这可是死囚犯呢。”
“是死囚犯。可奈何他是活兵符啊。”向承年看了看周围,然后前倾身子,与赵基成耳语道:“九王爷在兰州要是能有辛长年,那十万的死兵就可以号令起来。”
赵基成没想到这辛长年藏了这个,他不禁要赞叹辛德珏,到死还能留下一个血脉。他想到爷爷手上的兵和京兆府的赵王。一旦加那十万兵,那可是雄狮也要破胆。他一拳捶上向承年,笑:“徐展那边你可是摆平了?”
“徐展是自己人,主要是武王那儿要劳烦世孙明赶早去通个气。这武王下令了,王进的人还不得灰溜溜的走?”向承年啧啧道:“还别,这一次要不是有五公主在一旁胡搅蛮缠,仅仅凭我一人,怕是要与那京城来的柳刀来一场恶战。”
赵基成呵呵一笑,挑眉:“那柳刀还能回去吗?回去给我们添堵?”他看着上的星星,叹气:“堂堂九王爷让王进阴的躲在兰州,我可不想爷爷被皇上疑心,毕竟此处是荆襄防线,兵有点多。明儿案子照样结,就是结了案后,那些京城来的人都……”他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向承年点头笑着应下,“还是世孙想的周到。”
“我问你,公主是自己出来的?”赵基成想着若不是这个事儿,这皇宫里的表妹怕是一辈子也见不上一面。好奇心燃起,便就多嘴问一句。
“哪能啊。还不是辛德珏的儿子从宫里给带出来的。”向承年笑着摇头回答道。“不过,世孙的表妹如今对这辛长年可是死心塌地的很。扬州的时候就用自己的名号去救他,结果暴露行踪让王千石追上了,差点死在湖州的福照寺里头。好在命大,遇上我前去救人。”
赵基成嗅到了不一般的味道,他眯眼笑着:“呦呦呦,这戏码都能在外头写书了。话回来,听爷爷上回起,这辛长年不是出家人吗?我那表妹这般痴情有什么用?”
向承年见赵基成这般八卦,赶紧打住这话题,:“可不是。我和徐展也了,一个愿意,一个不话。我看着也累,您呀也别问了。”他打了个哈欠,摆手:“我这赶紧回去睡觉,您也早些歇息。”
第二,武王府饭厅用早饭,赵玲珑出来后,武王带着一家老给她作揖拜礼,礼数周到的让她都有些不好意思,到底自己是个辈。她赶忙让武王别那么客气,是自己莽撞了,还要劳烦武王帮自己忙。
帮忙这话若不是武王与九王爷有自己的算盘,一般人怕是听了害怕。赵玲珑这个忙好听了是亲戚之间相互帮衬,难听了就是徇私枉法。武王一把年纪,他捋了捋胡子,不正面回答,指着饭菜让大家伙儿赶紧坐下吃点,别饿了肚子。
“爷爷,今儿早上您要亲自去府衙吗?”赵基成舀了一勺甜酒酿,妨碍唇边吹去热气。
武王拿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问赵玲珑,“辛公子身负太多人命,老夫要是去,公主觉得用什么理由比较满意?”这是探赵玲珑的口风。
赵玲珑哪里知道用什么理由,她要是有想法,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筷子在米汤里搅和了两下,她看了一眼赵基成,见他没反应,便与武王:“听叔公的,我就是想让辛长年出来。况且,王千石当初为了找兵符,不惜杀了一整个福照寺的僧人。长年不过是为了报仇,他就算是犯错,也是有苦衷的。而且,王进派人在苏州对我和他是赶尽杀绝。”
这话多么护短。一句有苦衷就将人命抹了去。就算是有苦衷,王法就是王法,赵基成心中暗叹,这皇家的人真是什么都敢。他将酒酿喝了,擦了擦嘴,与武王和世子:“要不今由孙子去吧。爷爷出面容易落人口舌,万一有人嘴巴碎给传到京城里头去,这怕好心办坏事了。”
“成儿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堂审怕不能让太多人看。毕竟那些京城来的人是奉命行事,我们也的确理亏。”世子在一旁提出自己的观点,他也是不赞成武王亲自出马的。
赵玲珑见这家人诸多顾虑,才知自己这要求的确是强人所难。她这早饭更是吃不进去了,听着大家商量,她心里头沉了几分。“要不,我随柳刀回京城去,你们将辛长年留在这儿?父皇下令要两个人,我回去了也算是有交代。”
赵基成赶紧摆手,让她打消这个念头。他给她递了一个包子,:“表妹!千万不可!辛长年可辛德珏的儿子!罪臣之子啊,这个人留在鄂州,您让我爷爷怎么解释?我爷爷与罪臣有什么关系?您倒是回京城了,但皇上不会放过辛公子的。到时,您我们是杀还是不杀?总不能和皇上对着干吧。”赵基成喝了一口米粥,:“表妹不要着急,这事儿总是有办法的。”
这是辛长年第二回下狱,这一次的牢房比上一回在扬州的好多了。他直觉这里头有问题,昨夜阿炎竟然正大光明的带着食盒进来给他送晚饭和药。他猜想谜语八成和向承年有关系,他就是如今见不到他,要是见到了必要问一问的。
“辛公子,用早饭了。”阿炎提着食盒,给他送饭来了。他给狱头塞了一个碎银子,便等着他开门。狱头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关着的人不简单,他收了钱不多问,揣在怀里便出去给人守着。阿炎进去,看辛长年坐在草堆边,背靠在墙上,提醒道:“这牢房湿冷,靠着墙容易受湿气,您快坐过来些。”他打开食盒端出吃食。
辛长年不是什么讲究的人,昨夜里还有人来送被子,只是一亮就来收走了。他走到阿炎边上,问道:“公主昨夜休息的可好?”
“昨夜公主去了武王府上休息,应该休息的还算可以。人也进不去武王府,您问的呀,人一时半会儿回答不上。”阿炎笑着看向辛长年,将勺子给他递上,“您要是真的担心公主,一会儿用了饭后,亲自去看。”
今送来的早饭是山药米粥,配菜是红枣糕。他舀了一口吃,入嘴绵软带着沙沙的山药碎,“今早上过堂审?”听阿炎的意思是一会儿徐展要审案子了。
阿炎点头,他坐在一旁,一边给他布菜,一边回答:“是的。听向大人,今是世孙来坐镇,老王爷不出面。这世孙非常聪明,向大人让我告诉您别忧虑。”
“我不是忧虑。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是半点怨言都没有的。”辛长年夹了一块红枣糕吃,入口软糯,一嘴的枣香。“你知我是什么性子的人。”他平静的看向阿炎,道。
阿炎笑着点头,:“人知您不怕。但九王爷要向大人将您带回兰州,那您多少得卖九王爷的面子呀。况且,还有公主呢。您自己个儿洒脱不要紧,可您心里有公主,不能让她遭罪。”他看向辛长年,把话点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