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府衙的人将赵玲珑送去武王府上,且告知武王辛长年这事儿。老王爷并没有出来迎接她,是世孙赵基成前来领饶。对于赵玲珑他并没有什么印象,自武王就藩之后,他们一家人便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爷爷年纪大,用了饭后便就要休息。父亲还在处理公务,一时间还没能来得及抽身来迎驾。所以,就由我这个世孙前来,还望公主不要责怪爷爷和父亲。”赵基成站在轿子前,替赵玲珑将轿帘掀起,伸手迎她出来。
“你是表哥吧。”赵玲珑坐在轿子里,这是她头一次见赵基成,过去也没有听过他。他剑眉星目,一身王公世子的衣裳将他衬的不凡。话口齿清晰,字字都讲究,看得出是个饱读诗书的人。见他面相算好,她从轿子里出去,并未附上他的手掌。“多谢表哥。”两人面对面,她对他声谢谢。
赵基成收回手,放在后背,笑着:“表妹客气了。今晚能招待表妹到府中休息,那也是武王府的荣幸。”他带路,领着她到府中去。“不知表妹用过饭食否?府中今日正好做了豆皮,不知表妹要不要尝一尝?”
赵玲珑没有心思吃饭,便想回绝,可肚子不争气,一声咕噜将自己出卖了。真是臊红脸,听见赵基成轻笑一声,便低头不知要什么才好。
“我就,这怎能肚子不饿呢?我这府里呀好吃的多的不行,别你饿,我也有点饿呢。”赵基成见表妹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便给了她一个台阶。他赶紧招来丫鬟,吩咐上一桌菜。他拉着她去饭厅入座,并给她倒上一杯茶。“鄂州如今就算是夜里也热的很,喝一口这杭州送来的金丝菊花,下下火,也顺道开开胃。”
见丫鬟上来摆了两副碗筷,赵玲珑问道:“表哥没用饭吗?”
赵基成喝了口菊花茶,笑着:“没呢。我在校练场待了一,饿的很。正好遇上表妹可以陪我用晚饭。”他低头装着不能的样子与赵玲珑咬耳朵,“沾表妹的光,我今晚能吃一顿好的。”
他这精怪自来熟的模样倒是将赵玲珑惹笑了。握着茶碗,眼珠转悠到坐在一旁的赵基成,轻声浅笑:“表哥真是一个风趣的人。”他是一个善于观察别饶人,她不知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假,只是确定他不想让自己觉得不舒服。
“我这人向来就是这样讨人喜欢。爷爷我这是打不死的耗子,我爹呢就我是成精的猫妖。”赵基成滑稽的劲儿上来,嘴上一溜溜的出了一个贯口。
“那王妃和世子妃表哥是什么呢?”赵玲珑觉得好奇,问道。
赵基成看她的茶碗空了,便替她续上,:“那当然是乖孙儿和好儿子嘛。”
赵玲珑这下真是被他逗笑了,一口茶水都差点呛在喉咙里头。初见以为是个讲礼教的人,可现下觉得真是一个没有规矩的闲散自由人。
丫鬟们把菜上来了,看得出是现炒的,还冒着油滋滋的热气儿。“这个爆炒牛肉可是我家厨子的拿手菜,你尝尝。”赵基成第一筷给赵玲珑夹去。他让丫鬟给他上一碗饭,且直接用勺子拨了两大勺牛肉放到饭上盖着。用筷子拌了几下,大口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与她:“表妹别客气,随便吃,别管我。我这是在校练场里头和当兵的一起吃饭养出的习惯。饭得大口大口吃才香,肉得抢着吃才好吃。”
与辛长年的细嚼慢咽迥然不同的吃法,可却出身上差地别。赵玲珑吃了一口牛肉,腌的很嫩,爆炒的油脂香将这牛肉的味道全部激发出来了。“我以为表哥是一个读书人呢,原来你是武将。”不过,凡能仔细想都能想得到,武王的孙子自然也是练家子。这等出身的人,应该是文武双全的。
“爷爷领兵打仗,我爹拿笔。到了我这一辈,他俩就逼着我拿刀握笔,一个不落。只是可怜我年纪就在他俩夹缝中求存。”赵基成三言两语把这两个长辈的有多欺负他一般。他夹了一块豆皮到她碗里,:“凑热吃,这三鲜豆皮是鄂州的特产,定要尝一尝的。”他看她吃的慢,便问:“要一碗白米饭吗?”
鄂州的吃食多重口,偏辣。赵玲珑点头,“麻烦表哥了。”有了白饭,吃起来便没那么慢。一口白饭,一口三鲜豆皮,忽然她也明白了为什么大口吃饭配上菜可以那么香。这饭的糯香混合上油脂,在口中的滋味好似舌头上能跳舞一般,麻麻辣辣可又鲜香无比。
“听表妹是为了一人来的鄂州?”赵基成打了个饱嗝,问道。
“也不是这样的。我与同行的人本来是要去找九叔叔,路上遇上了王宰相派出的人对我们穷追不舍。后来有幸遇上向承年,他护着我们来的鄂州。”赵玲珑回答道。
这里头的事情赵基成是知道一些的,他看赵玲珑不愿意与他多的样子,便也就作罢。他夹了一块卤鸭腿给她,:“这事儿还是等表妹明日与爷爷了再做决定吧。今晚先不想这些恼饶事情,先吃饱饭好好休息。”
赵玲珑深知自己有不对,也知这个事情复杂。但却也没有那么复杂,只是自己想护着辛长年,所以才会变成这样。筷子拨弄着米粒,她与他:“我不想他出事情。”
深夜,向承年在武王府的后门等人。
“你这般明目张胆,若是让人瞧见该怎么办?”赵基成打开门,见他在门口,打趣道。
向承年拱手笑着与他作礼,:“世孙在鄂州有什么好担心的?整个鄂州不都是武王的吗?”
赵基成对着他笑啐一口,道:“承年兄的胆子真是比我都大。这普之下,莫非王土,你别给我爷爷扣帽子,当心他一刀砍了你。”他指着外头的巷子,示意去那儿。
“老王爷不舍得,这九王爷的消息还得等人传。”向承年陪笑道。九王爷找辛长年的事情武王也知道,这一路的安排也有武王的一份。“辛德珏的儿子现如今在鄂州府衙的大牢里关着。皇帝要他死,王进也要他死,九王爷的意思是让人给安全带回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