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温禧禧和温慈慈一道儿在吃早饭,甄秀娘夹了一筷雪步粥里,:“晏明想要出去玩儿,你们俩做姐姐的带着出去吧。他昨儿和我,想要吃油撒子,你们带着他去买些回来。”
那日温慈慈和金穗被温晏明撞见,这子消停了一后吵着闹着要出去玩儿。温慈慈想着都要过年了,还是在府中待着等着吃年夜饭的好,便不答应。谁知温晏明就直接去找甄秀娘曲线救国去了。
温禧禧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勺子里,咬了一个口让汤水淌到勺子里,“明儿就是年夜饭了,再后厨的师父不是也会做油撒子嘛,他在家里吃就得了,何必要出去。”轻吹两下汤包去热气,她一口吃到嘴里,含糊的:“街上连店铺都关的差不多了,他出去逛什么呀。”
“是啊,这外头除了冷风就什么也买不着了。”温慈慈附和上。“就让他在家里待着就是了,我俩陪着他玩玩得了,出去做什么呀。”其实也是因着外头太冷,她不愿意跟着出去吃冷风。
甄秀娘见这俩闺女都推辞,面上有些不悦,“这事儿没得商量,你们一会儿用了早饭就去寻晏明,我让金管家跟着你们一道儿。”若只是温崇山提一嘴依旧罢了,这孩子亲自跑来央求她不能拒绝,因着不想叫二房的人她刻薄。
温慈慈夹了一个白面馒头,她一口馒头一口红枣米粥,无奈应下道:“行吧,一会儿我去叫他。”想着若是金穗跟着一起出去,那也不亏,她倒是愿意和他一起走走逛逛。
温禧禧不是很乐意,她噘着嘴,控诉:“又是这样,弟要什么就有什么,连娘都偏心他。”
“莫要胡言损了自己的脸面。”甄秀娘见她一副孩子脾气,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
用过饭,温慈慈和温禧禧换上了狐裘衣裳出去,她俩特意去二房叫温晏明出来。温晏明才刚起,他向来是个起床困难户。本来还在磨蹭,半梦半醒之间听见外头的婢女进来自己的两个姐姐特意来带他出去玩儿,一下就醒了。他利索的穿衣洗漱,拿了一个包子就冲出去。“两位姐姐好等,我们快些出去。”
温慈慈见他还在啃包子,便拉着他进屋子,“吃了饭再走。你这一边走一边吃算是怎么回事?”她给温晏明倒上一碗茶,叫他别噎着。
温晏明大口咀嚼,大口喝水吞咽,“俩位姐姐,今儿出去吃好吃的可行?我这许久都没有出去玩过了,一直被我娘抓在府内温习功课,今儿得了机会想好生出去玩玩。”他也是可怜的,每日就是上私塾,回府这两点一线的日子。又碰到一个要面子的娘,只能被按着头读书。
“行行行,你慢慢吃,不急。”温慈慈不管他要吃什么玩什么,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慢慢吃早饭。
温禧禧则自己倒了一碗茶,喝了一口慢悠悠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出去出好吃的。明儿就是吃年夜饭的日子,这外头的商铺老板都赶着在家里过年呢。”
无论温禧禧怎么,三姐弟还是出去了,金穗带着银子跟着他们一道儿走。正如温禧禧的,这街上的人都没有几个,临街的商铺许多都关着门。别是找个油撒子店铺买点零嘴,就连粮油米面的铺子也关了。
温晏明有些失望,他张望两旁的街面,不悦的道:“明儿才除夕呢,怎么就都关着门呀。”
“除夕你不允许人回老家去与家人团聚?他们也要准备年夜饭,也要有亲朋好友相聚,家人团圆。”温慈慈对温晏明这种类似何不食肉糜的话语表达了不满。她带着他们向着西湖方向走,不知那里是不是还有开着的卖零嘴的店,她想着买点油撒子就回府去。
金穗见温晏明噘着嘴一副不乐意的模样,他好声解释:“这里的商贩大多都不是杭州本地人,除夕又是他们一年之中唯一能休息的时候,自然这个节骨眼就早早关门回家去团聚去了。少爷明儿也要与家人团聚享用年夜饭,这里的人也是一样。”他思索一会儿,想起城北街上有一间卖酥饼的铺子是本地人,且除了除夕夜基本不休息,便推荐道:“不知少爷和姐们喜欢吃酥饼吗?人知道前头有一间酥饼铺子一定还开着。”
“酥饼是什么?”温晏明没有吃过,他好奇的问。
来这酥饼还真不是中原的吃食,金穗笑着回答:“这是关外的一种糕点,在前朝比较盛校它是由猪油做成油酥和上白面揉成面剂子,在里头包上甜口的蜜糖或是咸口的牛羊肉,放在炉子上烘烤制成。”起这一口,他也是许久没有吃上了,这一通解释倒是让他自己把自己饿了。
别是金穗馋了,光是听那油酥做皮包着肉馅就叫温禧禧也饿了。她砸吧砸吧嘴,指着北边的方向:“走吧,去吃一次这酥饼。我也没吃过,今儿尝鲜了。”
酥饼铺子果然开着,大概是因着街上没什么铺子开着,里头还坐了两三桌人,倒也是热闹。温慈慈他们四人寻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和四个酥饼。外头冷的厉害,坐到屋里才算舒服了许多。温慈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热茶从食道一路暖着流到肚子里,浑身舒畅。她听见边上一桌的人在话,压低着声音但是却谈的兴致勃勃。
“建文登基快有半载,听他夜里睡不着,成想着自己那些叔叔伯伯们。”挑起话题的人喝了一口茶饶有兴致的道。
“哟,这有什么好睡不着的?他的叔叔伯伯可都叫他的爷爷支到别处做藩王去了。如今他都大权在握,下他了算,还能有什么不满意?”一旁一块儿谈的人笑着问。
那挑起话题的咯咯一笑,摇头啧嘴:“自古帝王有谁不多疑?那些叔叔伯伯可都是随着先帝爷上阵杀敌的一把好手,个个都有本事着呢。”他大拇指向外指着压低声音似是秘闻一般的透露,“知道吗?他要削藩了,将这些扰的他不能睡好觉的叔叔们都给……”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听他话的人不信,摆手:“不可能,不可能。先帝子嗣不少,藩王也不少,有镇守边关的也有在中原踏实过日子的。建文要是一锅全给端了,不得人心惶惶?那些有兵的藩王还不得逼着上梁山?”他可不信这样糊涂的事情皇帝会做。
听闻隔壁那一桌的人的这话,温慈慈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声问金穗,“金管家,你怎么看?”
金穗低头不语,且指了指房顶,手指沾上碗中的茶水在桌上写了个锦。而后他食指放在嘴上,摇头叫他们不要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