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隆客栈。”老和尚也抬头看了看,道,“那好,我们进去。”说着,二人便抬腿就要进去。
可他二人前脚还未进去,便有一个雄壮的小二堵在门口,粗声道:“哎哎哎,谁让你们来了,快滚!”
怀空听了,急道:“你这个人,我们不曾得罪你,你怎么如此出口伤人?”
老和尚一摆手,止住了怀空,而后,恭恭敬敬道:“这位施主,贫僧是来住店的,不是来闹事的,你为什么要挡着我们?”
那小二嘴眼一歪,冷声冷气地道:“哼,我们这里住满了,容不下你二人!”
老和尚道:“那我们不住店,要两碗面吃,这总可以吧。”
“还要吃面?”小二厉声道,“老和尚,实话告诉你,若是别人来了,面也可吃得,店也可住得,可若是你要来,那本店恕不侍候!”
老和尚听了,刚要反驳几句,可突然听到旁边,熙熙攘攘,推推搡搡,似乎来了大批人马!
“让开,让开!”
“就在那里,快,别让他们跑了!”
“快跟上!”
这师徒二人还未看清是什么人,便被一群凶狠狠的人包围了。这群人穿着一致,看起来并不像歹人,倒像是府里的奴才一般。但这群奴才,却个个都拿着棍棒,对他们二人怒目而视!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两个小伙子,指着行真和尚与怀空,喊道。
旁边,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年轻公子,冷冷看了看这师徒二人,便开口问道:“你二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到城里来?”
怀空刚要说些什么,但行真和尚却一把拦住了他,反而亲自道:“阿弥陀佛,贫僧是东方法圆寺下山游历的和尚,路过贵宝地,因久行山路,身子疲惫,故而想找个歇脚的地方。不过各家客栈都拒绝我二人入住,正不知是何道理。小施主,我看你来势汹汹,气焰昂昂,想必你必知内情。”
那年轻的公子听了,皱起眉头,道:“法圆寺?怎么没听说过,和尚出门还带着一个猴子吗?说,你二人不是清净寺的和尚?!”
行真和尚皱了皱眉头,道:“清净寺?莫非是附近的寺庙?贫僧过几日,一定到寺里拜佛。”
那年轻的公子听了,不知如何处理,与他身旁的两个人对望一眼,便只好道:“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可毕竟也是和尚。你说你是从法圆寺而来,可真假难辨,本公子也不能轻易放了你,你就随我回府,见过我爹之后,再做定夺吧。”言罢,便对周围的人道:“管家,把这二人带回府里去!”
“是!”一种仆人得了命令,登时喝道。
老和尚听了,便道:“既如此,贫僧便随你走一趟,也好知晓其中缘由,自证清白!”
“老和尚,那就请吧!”旁边,一个看起来年龄稍大的仆人,冷笑道。看得出来,这位就是刚才那位公子口中的管家了。
行真和尚转头对怀空笑道:“徒弟啊,你看,这一次我们吃饭的地方有着落了,说不定还有了住的地方。”
怀空撇了撇嘴,笑道:“师父不要高兴得太早,说不定被人打一顿轰出来!”
老和尚转头笑道:“那就请这位施主前方带路吧。”
那管家见他二人还挺配合,便哼了一声,又向众人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众人便收了棍棒,簇拥着这师徒二人,跟着管家向前走去。
一众人沿着大路走,走了没多久,便转了个弯,转到一个小巷子里去了。小巷深深,旁边确实高墙大院,院内的树枝十分茂盛,都伸到墙外来了。
沿着深深的巷子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处小门。小门是虚掩着的,管家推开门,便又门内的仆人凑到耳边道:“少爷让您带着那两个和尚去大殿,说老爷也在那里。”
管家听了,点了点头,便转身对身后的仆人道:“带着这两个和尚,随我来。”说着,便径直往前去了。
师徒二人无话,只好跟着他往前走,行真和尚一脸平静,目不斜视,似乎心有所思。但怀空对这里的景致却十分用心,左看右看,似乎对这里的装饰十分喜欢。
从这院子里的摆设也看得出来,陈家乃是这秦城的大家族了。虽然是从后门进来的,但后面的陈设一律整整齐齐,丝毫不凌乱。更难能可贵的是,后门往前殿去,竟然要穿过一处小花园。
小花园并不大,但却十分有仙气。花园内有一处小池塘,池边有一个假山,假山挺拔,如缩小的山峰一样,假山一旁有一条小石路,从一处小池塘里穿过去,到另一边的小院子里了。池塘里,有两只鸳鸯,如小舟一般飘飘荡荡,不时把头探下水面,似乎是要找吃的。
假山与池塘周围,是一片花圃,红似霞,白似雪,黄如金,粉如面,红白黄粉,皆不知是什么名号,但只觉得这些碎花点缀着,平增不少意蕴。
几人沿着小路,从花圃里穿出来,前方便是一片竹林地,那些竹子只有一指粗细,疏疏的立着。一条小石径,从林子里穿过,竹林有两人多高,把阳光都挡住了,人在里面走着,真如在山林里一般。
别的不说,从这么个城里,有这么一处大宅院,里面还有这么一处考究的花园,不肖细说,这陈府定时秦城的一大门阀,怪不得如此嚣张,在大街上就敢抓人。
从后院出来,终于到了前院,前院的一处大殿正位于中央,管家不多说什么,只带着这几个人往殿里走去。
“老爷,这两个和尚……呃……和一个猴子……带来了,请您发落。”管家道。
里面,那位年轻的公子在一旁侍立着,而高位上,坐着一位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那男子花白头发,一撮山羊胡,但却精神振奋,静静地等着什么。
“进去!”行真和尚与怀空被人一推,走进了这处大殿。
未及行真和尚与怀空说什么,那陈老爷先发话了。
“雨儿,这就是不懂规矩的和尚?”
年轻的公子哥儿道:“爹,就是他们。他们说自己不是清净寺的,我才把他们带回府来,请您定夺。”
陈老爷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师徒二人,二人皆穿着衲衣,陈旧粗糙,即便有几个补丁,也还是有几个破洞。虽然如此,那位老和尚却神定气闲、一脸严肃,而那位小和尚,此时却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引人注目地是,小和尚肩头有一个小猴子,此时正安静的蹲在那里,也像小和尚一样,东张西望,只是面色有些惊恐,似乎有些害怕。
“这位大师,敢问是何法号?”陈老爷问道。
“贫僧法名行真,乃是东方万佛山法圆寺的和尚?”行真淡淡道,言语中丝毫不含有任何感情,听不出怒气,也丝毫没有恐惧,更无乞求之意。
“法圆寺?”陈老爷喃喃道,“法圆寺,我也听说过,那里到这秦城有数百里之远,你二人为何到秦城来,莫非有说不得的秘密?”
怀空见这二人像审犯人一样问话,而且丝毫不想给他们个座位坐,便有些气愤,更想到可能中午要饿肚子了,便更忍不住,于是急道:“我师父是下山游历,要到西方圣境拜见真佛的。你们凡夫俗子,哪能知晓这里面的要义,耽误了佛事,佛祖怪罪下来,你吃罪的起吗?”
陈雨听了,厉声道:“你这个小和尚,好生尖牙利齿,来呀,把他拖下去,先打十个杀威棒,灭灭他的锐气!”
“雨儿,不可胡来!”陈老爷发话,陈雨听了,也不得不收了口。
陈老爷想了想,便站起身来,微微施礼,道:“既如此,那请二位上座。来呀,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