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眼圈立马又红了,抽噎着:“大伯母,我下次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求求你别拿我爹撒气,我爹他身子不好,受不得刺激……”
有人看不下去了,“秀娥娘啊,你就别再为难她了,容姐儿不是了,兔子就给你抓走,你抓了兔子走就是了,何必为难一个姑娘家。”
“阿文身体不好,家里又没个女人照应,这要是阿文被气出个三长两短,你让姐弟俩怎么活啊?”
“表姑,大伙得对,你消消气吧!”人群中一个年轻面孔站出来:“我看容姐儿也不是有意忤逆你的,文叔常年生病要用钱儿,容姐儿舍不得那几只兔子,可能也是想给文叔补身子用的。”
田氏听着这声音熟悉,抬眼一看,冰冷的目光就热了热,“顺德!你来的正好,表姑在这里快被人欺负死了!”
田氏有个远房亲戚在清水村,这赵顺德正是田氏那位亲戚的儿子。
“什么欺负不欺负,大家也是看容姐儿可怜,才帮着她了几句,您就大人不计人过,原谅了容姐儿这一回,时候也不早了,我送您家去吧。”
当表侄的出来劝,比其他人话管用多了,田氏老大不情愿地哼了一声,用眼睛撇着庄容:“既然大家都给你求情,你打我的事儿,我姑且不计较,但兔子我是要拿的,没见过谁家辈不孝敬长辈的,就是你爹在跟前,也越不过这个理儿!”
庄容含泪点零头,“谢谢您宽宏大量。”
“哼!”田氏看庄容终于服软下来,暗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眼看着周围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她也没心思再耗下去,就吩咐:“顺德,你去拿上兔子,咱们走!”
赵顺德只想田氏早点息事宁人,咬了咬牙,迈步跨进院子里。
没一会儿,手里提着木笼出来了。
经过庄容时,顿住脚步。
“容姐儿……”他面上透了几分愧疚,“这兔子就先给表姑拿过去了,改哥有空了再带你上山去抓。”
庄容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不反驳,只是闷声:“我被咬伤在床上躺了月余,爹起早贪黑帮我采草药,眼看着瘦的皮包骨,身子更差了,可这些兔子,爹还是舍不得吃,是要教我和宝养兔,等学会了,我和宝以后不愁饿肚子。”
这话落下,原本还嘈嘈杂杂的人群蓦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想到,这是庄文为两个孩子以后做的打算,他知道自己的身体快不成了,想给两个孩子教点活命的本事。
“哐……”赵顺德手里的兔笼重重落在地上,他握紧拳,忍了又忍,到底是忍不住,转身对田氏:“表姑,这丧尽良的事我不能干,回头我从家里抓两只鸡给你送去!”
“你啥?”田氏惊了一惊,反应过来,立刻气得破口大骂,“臭子,你谁丧尽良,我就是让你拿几只兔子,你这话的好像我谋财害命一样!”
“阿文家里还不够苦吗,你从他家里拿东西,可不就是谋财害命吗!”一个老者看不下去,扬着拐棍指着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