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教导的话我都记住了。”庄宝一脸凝重地应承下来,“我好好念书不怕苦,将来一定中举人!”
庄文面上这才和蔼下来,摸了摸庄宝的脑袋,“跟你姐去吧,爹前两已跟严先生打了招呼,你只去就校”
男娃不用养的太娇,今后他大了,要独立面对很多事,婚后承担养家糊口的责任,入学头一,一家人都去相送,未免太娇惯了。
村学是私塾性质,交了钱儿就给上,他没啥不放心的,叮咛了两句,就去了南边继续干活。
庄文最近实在是忙,昨儿一场暴雨,地又要重新翻,盖了兔舍,屋里的草圃也要在入冬之前建好。
他闷头干活,没注意到院外进来了人,直到那人走到他跟前哎哟的一声,他才被惊的顿了动作。
“哎哟!阿文啊,你现在这身子骨可真结实,要不是知道你有那老毛病,都不敢相信你是个患了病的人!”
来人是村里的赵媒婆,既是媒婆,无事不登三宝殿。
庄文擦了擦脸上的汗,蹙了眉问:“婶儿,过来找我什么事儿?”
姐弟俩一路朝西南边走,没一会儿就到了村学门口。
“姐,我自个儿进去就行,你回吧。”庄宝顿了步子,把庄容往回推,执意不叫她送。
“你知道怎么跟先生?”
“先跟先生问好,报了名字再给先生磕三个头,行个拜师礼。”庄宝大人似的催促,“我已经长大了,不用姐时时刻刻照看着,姐快回去歇着,赶明儿我功课好了,就能跟姐在家对对子了。”
庄容噗嗤一笑,败下阵来,“行行行,那你自个去,下学别乱跑,早点家去。”
庄容回身往家走,心里琢磨着昨个扯来那些布,少不得要拿到巧珍娘那儿勾勒个尺寸,再拜托她帮着缝制。
没办法,庄容就是不好女工,即便有原主留下那些记忆,她也不是个能闷头穿针缝衣的性子。
正想着,冷不防跟斜里巷道里走出来一个女孩怼了个满怀。
女孩挎着的竹篮子掉霖,里头装了两个卷饼,卷饼里的粉条和胡萝卜丝散了满篮子。
“抱歉啊,我没注意看路。”庄容赶忙致歉,蹲下身帮着把篮子拾起来。
女孩恼怒地夺过篮子,“庄容,你长不长眼啊?”
庄容定睛一看,这女孩不是别人,竟是孙志远的表妹,孙刘氏外家亲戚。
她努力回忆了好半,才想起女孩似乎是叫刘文菊。
原主和刘文菊没什么交情,但因着孙志远,这刘文菊每回远远见了她神情都带了几分鄙夷。
原主长得漂亮,又识文断字的,在村里女孩子中是独一份,尽管自没了娘,家里又贫寒,心气儿还是很高的。
表面儿瞧着文静,实则内心也有着一份高傲,每回见了刘文菊,不是冷着脸假装瞧不见,就是立马转身离开,不屑于和这女孩打照面。
刘文菊见原主这样,更是恼怒,也就越发瞧不上原主,一来二去的,这两个从未过话的人,竟像是结了什么死仇一般,每每瞧见原主,大老远的,刘文菊就重重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