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不敢置信地捂着脸,双眼里缀满泪,心里的苦楚已经不是委屈和羞愤可以形容,她一字一句期期艾艾:“爹,狼真不是我招来的……”
“不是你,难不成还是我和你娘!”庄王氏二话不阴沉着脸冲过来,照着秀娥的胳膊上就是狠狠一拧,“你个死丫头,就是个丧门星!”
秀娥麻木地站在那,眼见着最亲近的爹和娘一个个冷眼抱臂在旁边看,心头就涌起浓浓的不忿,她突然间挣脱开庄王氏,扬声吼:“我看就是奶奶没关好门,狼才从大门外跑进来的,要是大门关好了,我就算点疗,狼也进不来!”
庄王氏没想到她敢顶嘴,俨然一副泼妇的架势,气的脸色铁青,“你胡!门关的好好的,你哪只眼睛见了门没关好,你个蹄子,指不定门就是你给打开的!”
庄显贵见这祖孙俩也开始互相攀咬,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气的起身:“都给我住嘴!有吵嘴的空,把鸡窝拾掇了!”
往常老实的秀娥却变得不管不顾,冷笑:“不准还是从墙头上翻进来的,狼多聪明啊,你当它们不会想法子么,前头我爹盖房,想把院墙再多盖高一尺,奶奶怎么的?是四面围墙下来又要多花五六百文!硬是不叫爹把围墙盖高,现在好了,屋里进了狼,要怪就怪奶你心疼那些钱闹的!”
爹娘和庄王氏的拳打脚踢,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句句指责和怨怪,都仿佛化成了一头魔鬼,冲出秀娥的心门,再也拦不住。
田氏一听,怪里怪气一笑,“可不是嘛,秀娥一我才想起了,前头娘为了省几个钱,硬是不叫盖高墙,今儿咋就半个字不提,只知道往我家秀娥头上泼脏水了?”
“我呸!村里多的是矮墙,也没见别个屋里遭了狼,你倒怪上我了?我省钱是给我自个儿省的?”庄王氏戳着自己的心窝子直哭,“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和阿健能过上好日子,老头子,你就眼睁睁看着儿媳妇这样欺负人?”
田氏理直气壮地:“爹,我可是实话实,上回要是把墙头砌高了,咱的鸡也不至于遭了狼洗劫,你是吧,阿健?”
“是啊,前头应该把高墙砌上的。”
庄显贵见儿子儿媳一唱一和,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都少两句吧!还嫌家里不够乱!”
完,负手大步出了院子。
庄王氏就开始扑喊地的闹腾,和田氏俩,一个赛一个折腾,不多会儿,老庄家院里的哭闹声就引得邻里邻居的都赶来了。
一听老庄家遭了狼灾,村民们都是人心惶惶的,一个劲儿劝庄王氏和田氏别再闹了,赶紧合计合计家里的损失,好好打理干净鸡舍,再买几只鸡回来,尽早把损失弥补上。
鸡舍空了总得有人张罗着买鸡,可老庄家没一个主事的,老庄头跑不见人影,庄王氏和田氏又互相扯皮闹架,庄健一个大男人家没半点担当,不知道规劝着媳妇和老娘,反倒拿了板凳坐在旁边看。
有人就叫来了里正朱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