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却格外疼爱他,是家里统共三个曾孙,另两个都是调皮捣蛋鬼,见儿的上房揭瓦,只有彦波能沉下心思看书写字,今后他若打定主意要走考功名这条路,举家之力也要供他。
庄文就笑:“性子沉静些是好事,念书做文章须得静下心思。”
老爷子看自己的曾孙,满眼都是宠爱,“彦波,给你二堂叔背背你在学里学的诗。”
被多道目光同时注视,庄彦波一张俩唰地红了,极慢地站起身,捏紧拳头:“我诗文背的不好,就不在堂叔面前献丑了……算学倒还成,九章算述已自学到第五篇了……”
后面的声儿越来越,几乎听不见。
“不妨事。”庄文就笑着:“胆子是越练越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就是背错了也没什么,堂叔早年念书,也经常背错了被先生用戒尺打板子。”
庄彦波只得硬着头皮背了首诗,因太紧张,中间有些磕磕绊绊。
一首诗背完,老爷子直好,庄献笑容却有几分牵强。
庄容赶忙给庄宝打了个眼色,两人齐齐拍手好。
“诗文并茂,就是有些紧张了,不妨事,以后多多练习就好了。”庄文宽慰他别放在心上。
庄彦波却仍是有些下不来台,脸已红到耳根儿,抿唇:“我于诗文实在是没赋,让二堂叔笑话了。”
着,低下头去。
庄献听了这话,笑容微收,“念书可不讲什么赋,算学再好,今后考科举还是要会做文章,你要是能把算学上下的功夫放在四书五经上,中个举人也不是难事。”
这话就有些严厉了,庄彦波登时噤若寒蝉,不敢吱声。
庄容就瞧出来了,庄献虽看着和蔼,却是个严父,对子女的教养十分严格。
庄容瞧着庄彦波垂下去的脑袋,心里怪不是滋味儿,就:“三堂叔这话对也不对,四书五经是科举敲门砖,可越往后念书,用到算学的地方就越多,连朝廷国子监都开了算学监,算学学的好,将来入工部,修大桥、造水渠,建城池……哪样不需要精密计算?非得精通算学的人才主事不可,彦波哥算学有分,学的好也是特长啊,今后可比别人省劲儿多了。”
庄彦波没想到得了她的鼓励,脸上闪过惊讶和欣喜,“容儿妹子,你真这样看的?”
“当然。”庄容话锋一转,又:“不过堂哥眼下还须得打好国学基础才成,秀才举人两科都不考算学,堂哥想在算学上有所成就,非得先中了举,待有资格上国子监念书才能实现。”
庄彦波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妹妹好意提醒,我今后会努力念书的。”
话音刚落下,外头一阵脚步声,两道人影风一般窜进堂屋。
待看清堂屋里坐了许多客人,那两人才受惊般定了脚步。
“哎?你俩这一大早的,风风火火做什么去了?”庄金指着两个孙子,笑着摇头,介绍给庄文:“这是老二家的庄坤和庄虎,俩子是双胞胎,今年刚十六。”
又指指庄文一家人念叨:“这是你清水村庄二叔,容姐儿,宝,简哥儿,你俩还傻愣着,还不快给你堂叔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