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下云头,两人摇身一变,外袍俨然换做个如今凡尘得样式,还是个十分潇哂得公子哥模样。
染荒已然寻摸了一处十分舒心,古色古香得庭院安顿安顿。
果真,四月凡尘万花尽开,湖光春色,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至此,瑶思尚且为那唐诗三百首得坏话辩驳辩驳。
她四下打量一圈,又努了努嘴,啧啧摇头:“这院子安静是安静,不过,我想去赶集!”
赶集委实是个借口,目的还不是找个人多的地方瞅瞅,说不准还能摸到个回家的地。
总归,染荒挨了瑶思性子,一挥袖袍,两人俨然停了个闹腾腾又十分繁华的地界。
一来二去,已近了午时,两人择了个临湖三层的小酒楼用膳。
染荒选了个清净挨窗的位子,点了壶桂花纯酿。
瑶思摸了摸袖袋,全身上下一分钱也没有,自从来了玄幻界,她愣是连钱长什么模样都没见过。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染荒堂堂一个魔君就算不会变个银子啥的,干吃霸王餐也挺刺激的哈。
于是乎她毫不见外,巴巴接过小二手中的菜谱,翻上一翻:“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除了这俩,别的都要!”
话音一落,染荒一口老酒,呛的脸通红通红。
小二喜滋滋接过菜谱,生怕瑶思后悔,蹭蹭离去,啧啧,来了个有钱的公子哥。
等菜间隙,瑶思自顾拿了染荒的小酒壶,为自己满了杯人间桂花酿,豪爽掂起酒盏开口:“染荒,来,我敬你一杯。”
噗呲!
方才恢复面色染荒,似一个大闪只劈天灵盖,吭吭又一个魂呛。
瑶思抽了抽嘴角,这~不至于吧。
她机灵又妥帖的绕了半个圈,十分细致的跑去染荒背后,且为他拍上一拍。
待染荒好转几分后,她又回了座,十分不解疑了疑:“额……咋了?”
染荒倒吸了口气,做了怜爱状:“无功不受禄,说吧,有何事相求。”
瑶思纳罕,靠!这你妹的也能猜到。
她顿了顿,眯缝个眼乐呵呵开口:“哎呀,没什么大事了,不过是,觉得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嘿嘿,有一个。”
她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不到一毫米的缝隙:“小忙!”
染荒扫了她一眼,豪迈道:“别卖关子了,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此言一出,瑶思心中万分认同染荒这位知己,便不假思索开了口:“帮我找个地方。”
她摸索了摸索,在人家饭点要个笔墨什么的不太好,于是,施了个术法变出个纸笔,且画上一画。
染荒一顿,尚且来不及阻挡,纸笔空空现在桌上。
瑶思一览染荒奇怪神思无余,她心中细细过了一遭,唯有一条:随意在凡尘施了术法天庭那位能追到她位置,这条尚且说的过去。
不过,无所谓,澜渊来了也不怕,两个大神给她找个回家的路,可能性岂不大了几分。
她掂量良久,咔咔几下,画了个十分,十分,十分抽象的……普通宿舍楼。
染荒接过纸卷,眼风从头到尾细细凝了半晌,良久,神色一分轻嘲,两分疑惑,三分无奈,四分苦笑。
面色一阵波澜壮阔的变换后,哈哈干笑了两声,了然道:“好。”
不多时,堪堪一桌子不下十道菜亦是上齐。
染荒微不可察的朝瑶思挪了挪身子。
咸阳二三月,宫柳黄金枝。且不管咸阳甜阳的,窗外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此番春日天作美景,饮食作对再好不过,可怜,两人肚子里墨水加起来也不如澜渊一丁半点,即是吟诗不行,那便饮酒弥补。
用膳时,难得,染荒善解人意的反常,每道菜均夹了三筷放于瑶思碟里,又做个澜渊常用的柔柔笑状:“瘦削不如丰韵,多吃点,多吃点。”
瑶思哆嗦一阵,染荒这是疯魔了,啧啧,怪不得,天上一群老神仙都说魔君牛心古怪,咿呀,果真是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
出得酒楼,已过晌午,此番午膳,瑶思那是吃的心惊胆战,魂不附体。
方才染荒结账时,那小二十分殷勤的问了问:“看两位穿着可是外地人?要说这条街上,最是有乐趣的,那便是东街尽头一处名为“醉春楼”的地方。”
醉春楼?
听着……好像~春、楼!?
此番小二一个提点,瑶思灵感瞬间爆发,就好像,一个完全不会的数学题,你想了半天,毫无头绪,乍的老师一个代入公式提醒,被打通任督二脉的通畅喜悦。
她喜滋滋瞥了瞥染荒神色,深不见底的恐怖,一副要把那小二油炸的神情。
好汉不吃眼前亏,逛窑,子这种事,她自己去也可,于是故作个懦懦模样,扯住染荒衣袖,蹭蹭撒腿就跑。
出得酒楼,瑶思算盘打的啪啪响,她抖擞个精神,定了定身形,堆出个皮笑肉不笑的脸:“你看,你堂堂魔君的,陪我在凡间玩了半晌,那政务肯定是堆成一大摞,我要是这么强拉着你,多不好意思啊,这样吧,听我的,你先回去处理政务,过几日去那小院里找我,我们在品酒论剑如何?”
染荒望了望天,望了望瑶思,蹙眉道:“政务可不如你要紧,我不放心你独自在这。”
瑶思一讷,骗也骗不了,砸晕也不行,那只好……
她眸中精光一闪,颠颠笑到:“哈哈,不愧是我的好知己好,我十分看好你,这样吧,既然答应你品酒论剑,那便不能食言,走吧走吧,现在就去。”
她扯住染荒袖口,左拐右拐到一个偏僻小巷,遂比划了半晌,才捏出个诀,两人蹭了回了那古色古香的小院。
她不由分说,择个了凉亭石凳,信手幻了叮叮咣咣不下十几坛桂花酿,倜傥一笑:“我亲手酿的,广寒宫门前的金桂,你可是头一个,来尝尝味道正不正。”
她匆忙连个酒盏也不愿变出,大大咧咧递给染荒一个坛子。
染荒抽了抽嘴角,非但不嫌弃,反倒喜滋滋占了个便宜,乖乖接过,咕吨吨一口饮了半坛。
遂哂然一笑,诚然认同点头:“初酿桂花酒,虽不如经年醇厚,确是甘之如饴,真真比那小楼里的桂花酿纯上个百倍。”
瑶思一骇,靠!这半坛子酒,少数也有半斤吧,一口闷了!
不过,喝急酒,醉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