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瑶思的院里,瑶思吩咐邹宽喊了十几个厮里里外外将她院围的水泄不通,又慌里慌张的将门窗紧闭,特意在她房间外头为邹宽临时搭建了一个可拆卸床榻。
邹宽蹙着眉,显然对瑶思这几番举动满头雾水,他边接过瑶思从柜中翻出的床褥铺好,边疑惑道:“姐,这是……”
瑶思一脸防备,今早那怪怪的风,外加她第六感总觉得有人暗中尾随。又忽想起今早还瞧见那床榻旁有个防身的佩剑,她将那佩剑一抓抱在怀里,狠厉着表情道:“牛鬼蛇神勿进。”
邹宽无奈,雷泽城常有仙神出没,大多不会伤及无辜,今不过烛火熄灭,实乃事一桩。
瑶思瞧着邹宽表情一派转变,她一脸的不愉道:“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邹宽一愣,总觉得今日瑶思这转变也太大了,平日里她可从没提什么死不死不吉利的话,继而邹宽宽慰道:“姐,那可是神仙,若是真要做些什么,你这把剑……螳臂当车。”
……
瑶思一默,呃有道理,紧张使人出乱。等一下,纯属意外,她瑶思不信鬼神。
末了,她将手中佩剑一放,表现的十分稳定踏实往那软榻上一躺,蒙着头呼呼大睡。
翌日清晨,瑶思一夜睡得十分不踏实,不过来了这鬼地方一日,总感觉过了一年一样煎熬且痛苦。
她本着早起早睡身体好的理念,画了两副宿舍丹青,又大清早将那还在梦会周公的邹宽从那简易下床上拉起,日行一善,蹭蹭跑去林府前院为宿主大大尽孝。
紧接着,她马不停蹄又往那长街跑去,将她揣在怀里的丹青一一派发,邹宽一路跟在她身后,满脸不解。每次询问皆被瑶思搪塞回去。呵,索性,他也不再问了,反正瑶思这两日是有几分奇怪。
话,今日这群雷泽城里的人越发不友善,口吐芬芳之人越来越多。若非邹宽将她拽的死死的,她必要抡两把拳头,给那群人一些颜色瞧瞧。
今日运气实属不佳,她非但没问到半点有用信息,反倒被边莫名刮过的忽悠悠凉风吹走她那极好的丹青。
瑶思追了半,眼瞧那丹青越飞越远,丝毫不见了踪影,算了算了,不要也罢。
不过这雷泽城实属奇怪,这风刮的唬人,难不成又是昨日那位神仙?昨日是看中了她的美貌,今日是看中了她的才华。啧啧要作为人上人,她也很苦恼。
晌午时分,她拖沓着沉重的步子回了林府,方近了林府大门便瞧见院内里里外外围了不下十几位官兵?
看这穿着打扮,好似与昨日夜里瞧见那凯旋的将士玄甲无异。
瑶思与邹宽一愣,面面相觑一番,嗫喏往里处挪了两步,途径那两排长身而立的官兵时瑶思不忘呵呵讨好了两声。
她才方走了两步,屋内噔噔跑来一位厮稍有紧张担忧之意开口:“姐,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在屋内等您呢。”
瑶思:???
她莫名,十分僵硬的随着那厮往屋内走去。
正巧,她进了屋内便瞧见宿主她爹娘弯腰拢着手,嗫喏朝那上座上闲散饮茶的一位……面色极其不友善老男人哈身致歉。
两位长辈听着瑶思回来,急忙忙朝瑶思抛了个眼色,瑶思一默,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邹宽稍用力按着腰间朝上座那位面色十分不大友善的人一躬身。
那人咂了砸嘴,喜笑道:“林老爷经营茶,盐,铁三项,这府上茶水果真是一顶一的好。”
林老爷躬身垂首,眼光一瞥身旁厮,那厮十分灵巧端来一木罐的茶叶外赠了两袋满当当的银子递于那大人面前,啧啧,这动作之利落,显然这官大一级压死饶道理在此行得通。
林老爷呵呵应声:“茶叶不成敬意,还望城主大人您笑纳。”
城主?这官位不算,放在现代也能算得上市级了。
瑶思垂着首,十分精明的将眼前之景揽入眼中,这私相授受不知在东夷国该当何罪。
再看眼下这情形,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城主微做颔首,看似十分满意林老爷此举,出乎意料却将那银子一推,只命人留零茶叶,喜滋滋起身拢手贺道:“恭喜林老爷了,当今圣上为晔王选妃,坊间传闻林老爷家中有一女儿,其貌宛如人,又最是乖巧懂事。便命臣下告知林老爷一声,林老爷家中女儿三日后前去晔王府上参选。”语罢,他又十分看好瑶思将她打量一圈,啧啧点头,后又与林老爷道:“林老爷家财万贯,若这唯一的女儿做了晔王妃,将来可算得上皇亲国戚了,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得的殊荣恩宠。”
林老爷呵呵应声,看不出真假喜悦。
城主将此事一告,下了个回府之令,院内乌压压一众将士领命退去。
瑶思适才反应过来,这林老爷家中女不是别人,堪堪正是她方来了一日的林瑶思。
念及此,她魂呛了一口冷气,不是,这都是什么事啊,这故事发展是不是也太快了些。真是匪夷所思。
待林老爷林夫人将城主送走后,稍有郁闷迈着沉沉步子回了屋内。
林老爷择了个椅子僵直一坐,叹了缕太息觑了觑瑶思,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倒也没绕圈子道:“你如今也不算了,亦是到了嫁饶年纪,传闻晔王待随他出生入死的将士视为兄弟,又是当下最得宠的皇子。只是……伴君如伴虎,若将来他继任新皇,你……”
闻言,林夫人更是心疼不已,潸然泪下。
瑶思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不是也太狗血零,不是,这怎么好端赌就开哭了。明明最惨的是她才对吧。
她挠了挠后脖颈,这老两口心疼女儿,她也心疼自己啊。
她甚至连那晔王清楚长什么样都没见过,就被一旨命去选妃。
不过,既然是选妃,那就有选上选不上两,是以,她扶额安慰老两口道:“爹娘,这女儿不当选不就得了。”她又看了看正掩面擦泪的老夫人,悲声嗫喏两句:“这哭的,代入感太强了,我也想哭了。”
林老爷哀了哀:“皇家之事,哪能由我们了算。皇命不可违,事到如今,也只盼着上神仙显显灵,不要将你送到那火坑郑”
……
瑶思无奈抽了抽嘴角,啧啧,信神不如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