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长孙家有个女魔头(1 / 1)匆匆夫人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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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选十七年,大赵国开国皇帝宋寅政绩初显成效。

但朝堂之上却日渐形成了以当朝丞相梁辅城为代表的寒门子弟、皇帝的根基所在河西党以及以门阀世家为代表的天京党三足鼎立的局面。

为防患于未然,皇帝下令在天京成立桃李书苑。

由弘文馆大学士亲自授课,凡开国功勋、公卿世家,以及朝廷正三品以上官员的适龄子女,无论男女皆可送一名子女进京赴学。

说白了,就是叫各家交一名人质到皇帝手中,谁要是不听话,就叫他断子绝孙。

河西党之首沛国公府的正厅里,长孙丑把圣旨反复读了几遍,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沛国公夫人——前朝宗室女唐柔手捏着绢帕,盯了长孙丑好一阵子,才终于叹了口气道:“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个人仍旧不放心我吗?”

长孙丑叹气,摇着头说道:“陛下不放心的,怕是咱们整个河西一党吧。”

“不放心你们?”唐柔身子弱,受了这一惊,忍不住向前踉跄了一步,若不是长孙丑及时扶住她,她能直接瘫倒在地。

“当初可是你们陪着他一起打下的这天下,他怎么能不放心你们?”

长孙丑又叹气。

“君心难测啊,人到了那个位置,只怕都是要变的吧。”

“那怎么办?咱们可就只有一个宝贝疙瘩,总不能真的给送到天京去当质子吧?再说她又是个女孩子,走那么远,给人欺负了可怎么办?”

唐柔没说上两句,睫毛上就挂了泪珠,好像长孙丑再不说点什么,她就该喘不过气了。

“给人欺负?你看她像吗?”

俩人正说着,忽听院外一阵骚乱。

二人齐齐朝院内望去,就见一个小厮跑到院门口说道:“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又被人堵在了家门口进不来了,瞧那样子,这次起码有上百号人,小的们眼看就要顶不住了,二位快出来瞧瞧吧!”

两人跟着火急火燎地来了院门前。

正好瞧见一个男装模样的小个子在三排家丁的掩护下挤了进来,满身的臭鸡蛋和烂菜叶。

一进门就立即大喊道:“快拦住,大门给我看好了,一条狗都不要放进来!”

“臭小子你说谁是狗?”

“对啊,你怎么骂人呢?”

门口又是一阵混乱,民愤难平。

小个子一边摘着身上的菜叶子,一边和那群人叫板道:“我可没这意思,你们少冤枉人!不过你们要是自己愿意当狗,那我也不拦着!”

“小魔头!你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是沛国公家的,就这么嚣张跋扈!就算我们一时弄不了你,神井也早晚看不下去收了你去!”

一听这话,唐柔的心都要碎了,当即往长孙丑的怀里一歪,晕了。

长孙海棠也没瞧见,可有人这么骂她,她怎么忍得了?

立时回骂道:“我跋扈?我还就跋扈,就欺负你们了!你们的神井收不收得了我我不清楚,可你们要是再这么冥顽不灵下去,深井病肯定是逃不掉了。”

长孙海棠说完,还冲着外头的人做了个气死人不偿命的鬼脸。

立时惹得众人暴怒,想进来打她又冲不进来,只得将手里能抓得到的都往长孙海棠身上扔。

“岂有此理?毁了咱们的神井不说,现在又辱骂井神大人,可不能轻饶了他!”

结果这人也不示弱,竟然和外面那一百来号人互相扔起了烂菜叶。

就这么一人对一百人比划了足足一盏茶的工夫,就把堂堂沛国公府的前院弄得一片狼藉。

把沛国公长孙丑气得差点翻白眼。

“胡闹!简直岂有此理!”

沛国公声音一出,现场立时鸦雀无声。

就连一直在咋咋呼呼地长孙海棠也赶紧收了声,扭头朝长孙丑瞥了一眼。

“爹?”这一声爹喊得虚的很,“您——怎么在家呢?”

话音刚落,一个烂菜叶从长孙海棠的头顶上掉了下来,味道有点无法形容,直叫她紧着鼻子。

挤眉弄眼的样子,叫人忍俊不禁。

却是把长孙丑气得心梗,指着长孙海棠的鼻子连喊了三声你,之后才把话说利落了。

“你这个孽畜!你——”

噗通——

这会儿也不是顾及形象的时候,再说某人也从没在乎过。

长孙海棠当即就给她爹跪下了,可怜巴巴地发着小奶音道:“错了,孩儿知错了。”

说完还颤颤巍巍地伸出双手来,摊着手掌往长孙丑的方向递:“只求爹爹轻点罚我,不然娘亲会心疼的。”

一想到唐柔这会儿已然晕了,长孙丑就更生气了。

“孽畜!你还好意思提你娘?你且说说,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你又错在哪里了?”

“孩儿——孩儿错在——”

长孙海棠支支吾吾老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她压根就觉得自己没错!

可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小女子亦该如此,主动认错掉不了二两肉,却能少挨打啊。

长孙丑又岂不知她秉性?也不等她解释,直接喊了她的跟班来。

“青竹,你来说!”

立时有一模样俊俏、文弱书生一般的小厮上来,恭恭敬敬慢条斯理地说道:“回国公爷,外面这些都是旺福村的村民,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个道士,说村里的一口百年老井有了灵性,若能好好祭拜,可以荫庇子孙,世代富贵,只不过须得用道士开过光的香烛才可以。

只是这香烛贵的离谱,一两银子才能买上两根。虽说如此,村民们为了——”

“说重点!”再这样听下去,长孙丑都快没脾气了。

“小姐今早上带人把井给填了。”

这话一出,门外当即有一些年老的妇女哭晕在地上。

“我旺福村百年福报,毁于一旦。苍天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妇人这一哭,门外立时哭声一片,如丧考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沛国公没了,都跑这来哭丧呢。

长孙丑差点没气晕,却也不能真叫人进来把长孙海棠给锤死,只得厉声呵斥道:“孽畜,还不快给我滚进去?看我待会儿收拾你!”

“多谢爹爹,孩儿这就滚!”

话音还没落地,长孙海棠人就已经一溜烟的跑没影了,等长孙丑还想说点啥的时候,就只看见一块儿被烂菜叶包围着的空地,再要去寻的时候,连青竹都已经只剩一个虚影了。

长孙海棠一边往里走,一边嘀咕道:“赶紧去找我娘,只要躲在我娘身后,爹爹就奈何不了我了。”

“夫人犯了心疾,忽然晕了,这会儿正由大夫医治呢。”青竹立时回话道。

“晕了?”长孙海棠眼睛瞪得老大,“娘亲怎么晕的这么不是时候呢?不过没关系,我若说过去给娘亲侍疾,爹爹就更不能把我怎么样了。

唐柔晕是常事儿,虽说每次都要静养小半天,但多半都无大碍,长孙海棠早就习以为常了。

可青竹却摇了摇头道:“夫人是听见那些村民诅咒小姐,一时心急才晕的,小姐但凡有一点孝心,也不该在这会儿去打扰。”青竹依旧像刚刚一样慢条斯理,脚下急切的步调一点都没影响到他的有条不紊。

长孙海棠脚步一顿,扭头看了青竹的脸好一会儿,忽然拧着他的耳朵说道:“你还不赶紧说实话吗?你是希望我不要抵抗,老老实实叫爹爹教训是吧?”

青竹疼得直叫唤,也就端不住了,一边使着巧劲儿缓解疼痛,一边咂嘴说道:“小姐,怪不得小的这么想,您上次见义勇为,打残了许员外家公子的一条腿,还有您上上次为个青楼女子鸣不平,打断了郡守家公子的鼻梁,哪一次不是您耍赖躲到夫人那里去,小的替您受罚的?

您就当行行好,这次就先自己受着吧,成吗?小的屁股上的痂都还没掉干净呢。好歹您也是看着小的长大的,就当疼疼小的吧。”

长孙海棠最讲义气,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对不住他,于是也不再反抗,把心一横,就往正厅去了。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桌上现成的茶一饮而尽,啪的把茶碗往桌上一摔,站起身来道:“要不,我向爹爹自请,去白云庵带发修行一阵子?

就当是舍己之身,替旺福村的人祈福好了。如此一来,爹爹总该不会再教训我了吧?”

话说一半,长孙海棠忽然兴奋地鼓起掌来。

“哈哈哈!我也太聪明了吧!哈哈哈哈!”

青竹却是一脸懵逼。

“小姐,您平日里不是最厌烦那些敲木鱼的人吗?怎么您自己又要——”

“废话,我当然不是去敲木鱼的。”

长孙海棠一对儿黑亮的杏眼滴溜转了好几圈,笑嘻嘻地凑到青竹耳边说道:“我刚回来的时候,听说那个害人的臭道士是隔壁道观里的,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替天行道啊!”

一听这话,青竹后脑勺直冒冷汗,就知道长孙海棠肚子里没装什么好事儿,正想着要怎么劝一劝。

结果长孙海棠却忽然瞄上了对面茶几上的金黄绢布,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问道:“那是什么?”

在带发修行这件事儿上,长孙丑父女俩可谓是不谋而合了。

长孙丑正愁没理由搪塞皇帝,好把长孙海棠留在河西呢,这次的事件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既能平息了众怒,又能以出家之人不算子女为由,把长孙海棠留在身边。

事不宜迟,一送走那些村民,他就火急火燎地回了正厅打算宣布这件事儿。

结果却瞧见长孙海棠手里端着那道圣旨,见他来了,还一脸兴奋地说道:“爹爹,我终于可以进京去见思鉴哥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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