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沉璧等人其实是不想要李淑芳与长孙海棠有太多会面的。
长孙海棠是个一点就着的暴脾气,这样直接过去挑事儿,这是刚刚挨得打不够疼还是怎样?
所以都死命地拦着李淑芳。
可李淑芳哪是个能听人劝的?
一想到能瞧见长孙海棠的落魄样,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大力便把人全推开了,嘴上还兴冲冲地说道:“谁都别拦着我!今儿这一面,我是说什么都要去瞧瞧的。难道你们不想看长孙海棠的糗样子吗?”
马二那边也早听见了李淑芳过来的动静,这会儿子心里忐忑的不行,连连向圣人祈祷。
“圣人啊圣人,我代替长孙姐姐受罚是我不对,但我也是心里过意不去,不想长孙姐姐因着我的缘故无辜受累,好心相帮反被人如此糟践的。您不是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么?小女这样做也是为了还了姐姐的恩情,还请圣人务必要保佑我,不要被李姐姐猜穿啊。”
屋里的长孙海棠和青竹这会儿也紧张的不行,长孙海棠更是有打开门去拦着李淑芳之意。
青竹却留了个心眼儿,硬把长孙海棠拦住,从怀里掏出一颗弹珠来,看着长孙海棠说道:“小姐,咱们吃这鲁莽行事的亏还嫌不够?
还是交给小的吧,她若再敢上前一步,我定叫她晕在这水泊里。”
说话间,已经掏出弹弓来,对准了门缝外面步步逼近的李淑芳的脑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蓑衣戴斗笠的人忽然出现,从身后撞了李淑芳,竟叫她一下子没站稳,倒在了地上不说,连头上的面纱也歪了,落了不少水珠子在脸上。
立时便吱哇乱叫了起来,用手遮着脸道:“是谁这么不长眼?来人!还不快过来帮我撑伞?”
等丫鬟们的伞打了过来,她便第一时间指着那穿蓑衣的说道:“还不快把这个杀千刀的给我拿下?竟要毁了本小姐的脸!我定不能饶他的!”
结果那穿蓑衣的竟一点也不慌张,稍稍抬了下头,左右打量了李淑芳一番后,才哼笑一声说道“我当是哪个这般大嗓门,原来是你啊。”
这便叫李淑芳一下子瞧见了这人的脸。
“文璟?怎么是你?”
李淑芳说完,又想到自己的脸肿的很不像样,忙得又用手遮住了脸,别过头去。
宋煜却只是哼笑一声,忽然俯下身去,又离李淑芳的脸近了一些,假意关心地说道:“抱歉,方才视线不大好,不小心撞到了你。不过你的脸真的没事儿吗?我听说这种肿胀的程度是不能见水的,不然会破相的吧?”
李淑芳一听这话,当即就后怕了起来,偏头一看宋煜的脸那般好看,更是羞愧难当,也顾不上再去瞧什么长孙海棠的热闹。
忙得便叫人把她拉起来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回去处理伤口,要是真落下什么难看的疤,咱们一个也别想好!”
说完,就风风火火地带着人全走了。
宋煜这才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走到了马二小姐的身后,看着那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小身板,冷哼一声道:“真是出息了,这会儿倒是挺能忍,莫非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马二小姐刚庆幸李家小姐走了,又听见了宋煜的声音。
她虽然身份不高,在桃李书苑就是个透明的存在,这里面是个人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就算是平日见到了,也权当是没瞧见,连句招呼也不会与她打的。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倒是无意中听到了不少消息。
就比如,其实宋煜才是太子这件事儿。
她是个聪明的,俗话说得好,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有些事儿放在自己心里就好了,没必要让别人知道的。
可她假装不知道,不代表她不怕宋煜啊。
她在家的时候就听京兆尹马大人说过,太子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性格很是难拿捏。
朝廷里的很多老臣经常仗着自己和皇帝的私交口无遮拦,在皇帝面前也不愿收敛。
可只要太子在场,这些人就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有什么越矩之事,叫太子抓住了把柄,当着群臣的面讲出来,如此被一个小辈数落,又不好还口,那才真是一辈子的老脸就折损进去了。
所以她进来之前,马大人与她说的最多的便是离太子远一点,那可不是能随便被阿谀的人。
因而来了这么久,马二一次也没有跟着李淑芳一块往宋煜身边凑。
便是那次中秋宫宴,她都借病推辞了。
这会儿眼见着宋煜就要走到自己身前来,她内心忐忑不安,心脏跳得快从嘴里蹦出来。
没一会儿,便翻了白眼,直接晕倒了。
把可宋煜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长孙海棠受了凉,挺不过去了。
刚要伸手去搂住,正瞧见了马二的脸。
更是目瞪口呆,正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长孙海棠忽然推门出来,几个大步走到了马二的身边,瞧着青竹把人给扶了起来之后,便仰头对着宋煜说道:“你刚和她说什么了?怎的把她吓成这样?”
“我”
宋煜这会儿也有些猝不及防,上下打量了长孙海棠一番,发现她好好的没事儿人一样,只是出来的急没带伞,头发淋湿了些。
当即便噗笑一声,抬手取下了自己的斗笠,戴在长孙海棠头上道:“还真是没看错你。怎的?方才还风风火火地为了人家强出头?这会儿又使唤人家在这滂沱大雨里替你受罚?如此一来,你又与方才那位有什么区别了?”
长孙海棠双眼一怔,想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最后干脆掐着腰冷哼了一声。
理也不理宋煜,只叫青竹将马二扶回到屋里去,自己则跑到旁边草丛里去拿出方才的棉被假人来,又重新在圣人像前头摆好。
之后才站直了身子看着宋煜道:“你可瞧清楚了,这才是我原来的做法,不过是她来了,自作主张要替我跪的,才不是我使唤她跪的!”
长孙海棠说着,忽然就瞥见了假人脖子上的那块儿丝帕,干眨巴了好几下眼睛,还是十分纳闷儿。
“青竹?方才我睡着的时候,是不是还有别人来过了?”
太子今天拆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