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不是这样的,小姐。”
青竹也跟着急了,便将长孙海棠拉到一边缓缓道来。
“您方才吩咐完,小的就急急地下去了,结果他们说咱们的账已经结了。”
说着又看向宋煜,更加小声地说道:“说是穿白衣裳的公子给结的。”
长孙海棠一惊,也跟着看向宋煜,就见他这会儿颇有兴致,正剥虾呢。
这人剥虾的时候也十分优雅。
简直可以用快准狠来形容,一点多余的小动作也没有,整只虾剥完了,手几乎还是干净的。
剥完了也不急着吃,一只一只整整齐齐地摆在盘子里。
认识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做什么事如此认真呢。
长孙海棠看着看着便呆住了。
忽然,青竹一把将他拽了过来道:“小姐,你说文璟他一个小伴读,哪来的那么多钱啊?这不奇怪么?”
“呵,那你不也是个小伴读,你的钱哪来的呀?这还用问么?当然是太子识大体,知道不能叫思鉴哥哥结账,所以叫文璟去付的钱啊。”
青竹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长孙海棠却已经回到座位上,重新坐到了宋煜的身边去了。
刚要说点什么,宋煜便将那一盘剥好的虾递了过来。
“别发愣了,饿了一天了,还不赶紧吃?”
宋煜一边说,一边就着方才小二送上来给司徒瑾擦脸的水洗了洗手。
“你这些都是给我剥的?”
长孙海棠目瞪口呆,粉嫩的笑脸还有一丢丢发热。
宋煜忽然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道:“少废话,快些吃。”
说完又瞟了一眼这会儿口水直流跃跃欲试的宋子墨,重新宠溺地看着长孙海棠说道:“不然待会儿全给别人吃了。”
宋子墨气得眼睛都红了。
这到底是什么见色忘义的塑料兄弟情啊?
这虾分明是他方才趁着司徒瑾醉酒,偷偷点的,算是这桌上他唯一爱吃的东西了。
结果就被这样借花献佛了?
太子啊,太子,你没有心!
可长孙海棠这会儿哪有心思估计宋子墨的感受。
刚刚被宋煜揉了那一下头发,她整个人又一次呆住了。
这种头皮发麻,心跳的飞快,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啥子的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长孙海棠低头看了看盘子里剥好的虾仁,又看了看这会儿正拄着头准备欣赏长孙海棠吃虾的宋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我喜欢你呀。”
宋煜脱口而出。
长孙海棠却一下子愣住了。
呆了老半晌,忽然打起嗝来。
轻嗤了一声吼,一脸不屑地说道:“说的跟真的似的,这种花言巧语还是和你的小梅花小凌儿之类的去说吧。我可不信的,嗝”
长孙海棠说着,便开始吃虾了。
可是连着打了好几个嗝,干脆连吃虾的兴致也没有了,又开始锤胸口。
倒是把宋煜逗得直发笑,凑到她耳边来笑道:“方才瞧你在皇后娘娘面前那么能耐,还以为你长进了呢。如今看来,倒是还和小时候一样,一撒谎就打嗝啊。”
“什么撒谎?我不信你这句话,才不是撒谎的。嗝嗝”
嗝打的没完,长孙海棠气的要是,忙得站起身来说道:“青竹,这饭吃不下去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就带着青竹走了。
宋子墨原也想赶着去。
宋煜却把他叫住了。
“思鉴夫子醉成这样,你这就要走,梁夫子一个人又怎么应付的来?你不留下助她一臂之力?”
宋子墨莫名眨了眨眼。
“你这什么意思?我留下,那你呢?”
宋煜折扇一展,忽想起方才在皇后宫里那个叫他十分厌恶的侍卫,轻哼一声道:“有个事儿叫我挺恶心,得去好好处理一下。”
宋煜说着,又瞧了瞧自己方才亲手扒的那一盘下。
心里颇觉可惜,便端到了宋子墨的面前说道:“终究还是便宜你了。”
说哇,人也走了。
宋子墨初还高兴的很,带等到宋煜人都走没影了,才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哎,夫子醉了,你们一个个又都走了,那这个账谁来结一下啊?”
一上马车,长孙海棠便叫青竹驾马上路。
“小姐,梁夫子还没上来呢,这么走了不大合适吧?”
“废话,不是还有思鉴哥哥的马车在吗?还能叫夫子一个人会去不成?别废话了,赶紧走。”
说完,还掀开窗帘朝外看了一眼,瞧见宋煜从门里迈了出来,脸越发红了。
“叫你走就快走,再耽误一会儿工夫,这个月例银不发给你了。”
青竹早瞧见了宋煜出来,当即明白了些什么,一边驾马上路,一边轻笑着说道:“小姐这是在躲着文璟?不过真是奇怪啊,从前您喜欢司徒小公爷的时候,都是追着他到处跑的,怎么这会儿子见到文璟,倒好像见到鬼似的?文璟真有那么讨厌么?”
“屁话,谁说我讨厌他了?”
长孙海棠想也不想,便说出了口。
可又忽然愣住了,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可我若不是讨厌他,又是什么呢?总不会是”
“大约是喜欢上他了吧?”
青竹下意识接了话茬。
“胡说!”
长孙海棠当即反驳,她是绝地不会承认她喜欢宋煜的。
虽然那个人长得十分惹眼,周身气派在书苑里也都是上乘,平原王的身份也不算辱没了他们沛国公府的家门,便是他不愿意入赘沛国公府,能和皇室结亲,将来成为皇亲国戚,一个爵位无人继承又算得了什么?
重点是,他对我很好啊。
长这么大,除了长孙丑之外,还是第一次有一个男人像宋煜这样细致入微地照顾她来的。
当然,青竹对于长孙海棠来讲,根本不算男人。
长孙海棠越想越向往,不知不觉便倚着车壁傻笑起来,没一会儿又回过神来,惊讶于自己到底都想了些什么。
忙又坐直了身子说道:“男女之情又岂能照着这些事情来评断?肤浅!再说都是吃过一次亏的人了,如何还能这样不清醒,那个人一身的风流债说不清楚,你喜欢他,他真心喜欢你么?”
太子今天拆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