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派出500人候着,静观其变。其余的人继续回去睡觉,大家劳累了一天了,自然是要好好休息一番,明天还有的忙呢。再说了,村子外的人是做什么的还不清楚呢,万一是这里的村民,那岂不是虚惊一场吗?”柳津津自信的说道,她觉得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又条理分明,简直太厉害了。
“哼,果然是妇孺之见。”柳津津话音刚落,卫长风就冷冷说道。
柳津津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不解的看着崔战治。
崔战治耐心的为她解惑,“如果是普通村民,看见我们上千人在这里驻扎,且人人带有兵器,怎敢靠近?还有,现在是子时,正常人应该早早安歇了,又怎会还在外面晃荡?来者又不带兵器,自然是有恃无恐了,认为我们数千人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现在召集所有人严阵以待是很有必要的。”
“年轻人,还是见识太少啊,以后要多学着点。”李修远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调侃到。
柳津津仔细回味着崔战治的话,好半天,回过神来:“这么说,你们是怀疑村外的那群人和白天那个被关在笼子里的怪人有所关联,对吗?”
姜毅清回给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说道:“没错,希望是我们想多了。”
这时,先前出去探查情况的那位小兵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报告几位大人,那群人快要进村子里了,我们负责巡逻的小队长远远的向他们射出几支箭,却不想他们好似不知道痛似的,就那样带着箭继续向村子里走来,而且一个个身上都长满了细小的肉瘤,看起来和今日抓住的那个怪物非常相似。”
众人一听这话,脸色齐齐变了,先前还怀疑这群人和那笼子里的怪物有什么关联呢,现在好了,岂止是有关联而已啊,分明是同一种怪物嘛。
卫长风窜到柳津津面前,指着她气急败坏的说道:“你不是说那样的怪物很难培育的吗?怎么一下子就能跑出来几百个?”
柳津津也傻眼了,要不是现在情势危急,她还真想知道是谁这么厉害,能成批培养这么多的怪物?怪不得,他们舍得将那人放在城门口呢,原来一切都是引着他们一行人来到这里。
是了,今夜来此的都是七皇子的心腹,将士也是七皇子的人马。原来,早就有人打定主意,将他们引到这个村里,目的自然是在此解决了他们这些人,彻底捣毁了七皇子的根基。好阴狠的心机,好毒辣的计谋啊。
“兄弟们,跟我出去,和那些东西拼了。”李修远提起手中的长枪,吼道,向门外冲去。
“回来。”柳津津急急喝道。
没想到平素一贯和善的柳津津今夜会说出这样的疾言厉色的话来,李修远一时间愣住了,当然也忘记向外冲了。
柳津津顺了顺气,尽量缓和声调,对他说:“对付这群怪物,我们只能智取,不能和他们硬碰硬,否则吃亏的只会是我们。”转头又对在场另三人说道:“几位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将那群人引到一间屋子里,或者是一个空旷的地方,总之,能将他们聚集在一起就行。”
“你有什么好办法?”李修远一听,也不往外冲了,期盼的眼神望着柳津津。
柳津津说:“我想,将他们聚集在一起,然后用火……”
“哼,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是这么一个烂招,拜托你用用脑子,那是几百个人呢,你说一句烧就能烧得起来吗?仓促之间,上哪去找那么多助燃的木柴和火把呢?”卫长风不屑的暼了一眼柳津津说道。
“是啊,柳兄弟。若是几十人或许这办法可行,可现在是好几百人呢。”程远也说道。
“嗯,不需要那么多木柴的,我这包包里有制好的松花粉,只需要一点粉末,就能将一头牛烧的连骨头都不剩。如果,能将这松花粉想办法洒在那些围攻我们的……怪物身上,绝对可以将他们烧死的。”虽然被呛了一顿,但柳津津不以为意,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这么神奇?”李修远凑过来问道。
“嗯,我保证,绝对有效,比木柴燃烧的威力要大很多。”
“好了,既然如此。毅清、长风、修远,你们三人各自挑选十名将士,想办法尽量将那些围攻我们的怪物聚集在一处,然后将这粉末撒到他们身上,实行火攻。若无法大规模的聚集在一处,便分散放火也行,务必将他们全部清理干净。其余人随我原地待命。”
各人得了命令,分头去行事。崔战治带着柳津津,站在院外,神色冰冷,不发一言。
很快,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惨叫声,也不知是那些怪物发出的,还是他们这边的将士发出的,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还有被夜风送过来的皮肤烧焦的刺鼻味道,柳津津只觉得胃里一阵阵抽搐,像是有一张无形的手在她的胃里翻滚着,挣扎着,她虚脱的几乎要瘫倒在地。
崔战治温暖的大手将她稳稳扶住,然后牵起她的手,藏在他宽大的衣袖下面,远远看去,就像两个人并肩而立。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的手传递到她的手上,柳津津这才勉强定了定心神,听得耳中传来的呼天喊地的惨叫声,一张脸虽还是煞白,比之刚才却要好的多了。
直直煎熬了两个时辰,那些凄惨的叫声才慢慢消失,可是空气中毛发、皮肤、油脂等燃烧的气味却还在,难闻的气味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甚至毛孔,久久挥之不去。
相继有人回来,默默的回到自己的队伍中。这一场恶战,对那些死去的村民来说算是解脱,可对派出执行命令的这些侍卫来说,相当于去了一趟地狱。
这些人平时也是上过战场的,不说杀人如麻,至少也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可是当他们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火苗裹挟着,疼的在地上打滚,五官扭曲在一起,身体燃烧过后流出的黄水顺着地面一点一点的渗进泥土中,最终和泥土融合在一起,连骨头都不剩的时候,他们都沉默了,也害怕了,人的生命终究还是太过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