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王在汤泉大道上遇袭当,李复光亲自到遴甄坊求援,一来遴甄坊位处东市,东貔们就在眼前,再者坊里养着一批“五帮十二派”归隐的侠客,有他们前去相助,颖王多一分安全。
周柔当即派出所有护院武师营救颖王,颖王归府后,她又亲至王府候到临夜,见颖王仍不苏醒,再候着就不方便了,游云便将她劝回坊来休息。
光破晓,周柔春眠未觉,门外传来轻轻的敲击之声。
“谁呀?”
“大姐,是我。”秦簪的声音传了进来。
周柔起身披上睡袍,卸了门闩放进秦簪,只见她满面风尘,倒似一夜未睡,形容虽然略显凌乱,但用心的打扮仍逃不过老辣的眼睛。她是何人,遴甄坊是何地,只一瞥便明了这妮子已动了情思。这是好事,过些时日向她问明男方情况即可,如今看破不破。
“什么事一大早来找我?”
秦簪得常余一目传情后心情妙极,二人辞别后她借着月光一路跑赶回城内,便如此,到坊门时东方也已发白。她将在方寸湖边听闻两个军汉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周柔。周柔闻言大惊,立刻整理仪容再奔颖王府。
她是王府常客,向来不走正门,都是从东便门进来。往常便门外都是由护府亲兵把守,今日却换成了四名紫袍金带的奔夜徒。奔夜徒臭名远播,周柔一望之下便知道王府出事了。
“各位军爷早安,民女想进府拜见颖王,劳烦各位通禀一声。”
“上峰有令,着我等护佑王府,闲杂热一概不得放入!”
“请问王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诸事莫问!”奔夜徒抬了抬金刀刀鞘。
周柔知道再问不出什么了,便离开东便门,接着又转到王府后门、西便门和正门,四个门外都有奔夜徒把守。正门里头有认识她的家丁,暗地里朝她摇了摇头,周柔猜测此间出的事情极有可能与王爷遇刺有关,看奔夜徒这架势,哪里有半分护佑王府的样子,摆明了是来监视王爷的。
王府既然进不去,周柔便赶往位于城西的颖王智囊库弘经馆。刚转过街口,远远地已能看到弘经馆门口也守着一队奔夜徒。此处守卫已不如王府那里还留着三分客气,显然就是封馆了。
王府被封,弘经馆被封,周柔剔透的心思第一时间想到了。
弘经馆进不去,周柔只好再回王府外查探,她正藏在正门对过胡同口一筹莫展,斜刺里蓦地踅过一个戴斗笠之人,将到近前,轻声道了声“跟我来”,接着急急隐入胡同深处。
周柔左右看看无人查觉,便循着斗笠进了巷子。巷子深处有篷布遮盖,日光照不进来,颇显阴暗,周柔拐了处巷角,见那人已在等候。
那人摘下斗笠,见周柔认不得自己,满脸写着警惕,连忙施礼道:“周老板勿惊,在下是王爷麾下于战。”
周柔听过于战名号,他是颖王“五虎上将”之一,用兵机动灵活,是员出奇制胜的巧将,但此情此景她未敢掉以轻心,谨慎地询问眼前人。
“于战将军号称飞将军,一身轻功出类拔萃,不知阁下可是那个于战?”
于战知晓周柔心存疑惑,当下飞身跃起,身子横着在墙壁上连踏五步,便如重心偏转一般,待临近篷布,他一拧身,又跃在对壁走了下来,落地不停,连在两壁之间走了三圈,再落地,双目凝视周柔,“如何,我可是周老板口中的于战?”
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没樱周柔虽不会武艺,但身边多是绿林中的朋友,于战这一身轻功可不是寻常武师能够练得撩,当下疑虑全消,急急问道:“将军可知王府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战神色凝重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本在寒光阁中歇宿,昨晚奔夜徒忽然间便闯入弘经馆,将文武幕客尽数软禁了起来。”
“寒光阁众兄弟们本想杀出去,但给姚先生拦住了,如今情况不明,贸然动手不仅给人抓了把柄,不定会危及王爷安全。他叫众人静候待命,私下里派我想办法遁出馆来查探。”
“奔夜徒毕竟人少,趁着不注意我溜了出来,其时王府已经被封了,府内外奔夜徒人多眼尖,戒备异常森严,我几番试图潜入均被发现,不得已又回到馆里偷偷报信。”
“姚李二贤仔细斟酌后特着我来寻周老板帮忙,我到遴甄坊扑了个空,询问后得知周老板已而奔赴王府,左右打探这才得遇,现下的局面只有靠周老板帮忙打破了。”
周柔吃惊:“怎么须得我来?”
“王府西北角有一处水道,内连花园水潭,外接雨渠,如从雨渠潜水进入花园,可在假山隐蔽处出水,接着穿山洞进竹林,钻进屋宇当中便再不会为奔夜徒眼线所见。”
于战现出惭愧之色:“在下虽有一些轻身功夫,但水里面万万不敢去,遴甄坊水舞戏哪个不知,还望周老板择个水性好的姑娘入府打探一番。”
周柔明了,当下请于战带自己先到雨渠处一观。
王府北墙外是一条四乘大道,靠西地下有条水渠隐于道下,道旁砌着白玉栏杆,栏杆外便是雨渠。
王府左近均是大宅,因此行人稀少,二人见左右无人,翻过栏杆跳到雨渠岸边。周柔估摸着水渠长短,思忖依自己的水性应该可以潜过去,当下除去外衣就要下水。
于战在一旁忙加阻拦:“周老板可是要亲自下水?不如换个年轻姑娘更好,万一有些闪失,在下如何向王爷交待!”
周柔急道:“如今进府打探要紧,哪有时间回去找人,水舞戏是由我所创,将军是要瞧周柔么?”
于战连连摆手,见周柔脱得只剩贴身衣服,白臂粉颈珠圆玉润,一张脸羞得通红,再也不出话来。
周柔把衣裳丢给于战,见他一个大将军竟被自己窘成个少年样子,心中不禁好笑。
“看好我的衣服,少了半件拿你是问!此处不宜久留,你在左近暗处等我出来。”待要下水,再回头佯嗔,“以后不许拿我和年轻姑娘比!”
于战咧着嘴点零头,他有力使不出,有话讲不好,只得眼巴巴看着周柔潜入暗渠当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