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腥气味儿随风飘荡在闫氏府的每个角落,所有人好奇地寻找腥气味儿的源头。当老管家禀告完闫族长和闫礼后,带着“口谕”威风八面返回院的时候,院子外面已经渐渐聚集半个府的仆人们。
见到老管家来了,一个个吓得徒墙根儿垂首噤声,生怕被责问。
“都聚在这里作甚?走走走,该干啥干啥去。”
老管家挥挥衣袖,谁敢个不字?谁也厚着脸皮在此逗留?
众仆人们畏惧地四散离开,临走前仍不甘心地伸长脖子透过墙上花窗瞧一眼院子里的满地血红和横七竖澳尸体。
“看什么看!都滚!”
老管家怒骂一句,仆人们终于四散回自己负责的地方。摸摸自己的秃脑袋,抬步进到院子里,才跨过院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牙齿打颤,只觉得两只裤管里热流泻到脚底。
“这……杀……人……啊啊啊啊!”
老管家顾不得自己吓得尿裤子,转身大步跑向前院,还时不时回头瞧瞧有没有杀手追上来灭口。他活了一辈子也算见识过大风大浪,但刚才是他一生从未看过的恐怖场面。那满院子的尸体、满院子的鲜血、满院子的血腥味儿,让他有置身地狱的错觉。
听到老管家鬼哭狼嚎的叫喊声,那些被赶走的仆人们一个个返回来,跟在老管家的身后跑。
直到前院里正在商量生意的闫族长和闫礼听到怪异的喊声走出来察看,才发现老管家和整座府里的仆人们像疯子一样跑来前院。
闫族长面露不悦,指着老管家的湿裤子,骂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什么事情值得你吓得尿裤子?”
“父亲别急着责骂,听听他发生了何事。”
闫礼笑着为老管家情,打量跪在下面的仆人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双唇颤抖,似乎受到大惊吓似的。他走下来扶起老管家,问:“出了何事?”
老管家搓了搓老脸,将自己在莫妍秀的院里所看到的景象详细禀告,旁边的仆人们也纷纷道出自己看到的,与老管家所的一模一样。
闫礼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甚至最后变成狂暴的怒色。他返回屋里取来自己的剑,冲向后院最偏僻的一隅,正是莫妍秀所住的院。
闫族长挥手让老管家和仆人们去账房领压惊钱,他看了眼空中的太阳,唤来自己的一个贴身护卫悄声吩咐几句。
那护卫领命离去,直到傍晚时分才回来。当然也带回来闫族长最想知道的消息,关于莫妍秀背后的神秘女人。
……
且,闫礼提剑冲进僻静的院,看到满院子里的尸体,鲜血染红的地砖、花草、树干,每一处都刺激着他的怒火不断升腾。
闫礼提剑闯入屋中,立即被六个蒙面黑衣人团团包围,一把把沾着血渍的刀或剑正指向他的要害。他环视四周,目光定住坐在主位上浅尝香茶的莫妍秀。
“怎么,想谋杀亲夫?”
“我想见你,可你偏偏不来,只好用这样的笨法子了。”
莫妍秀美眸微敛、唇畔浅笑,端着茶杯的玉手翘起漂亮的兰花指。一席妃色大袖衫配浅靛百褶裙,比起她在莫氏南府穿得潋滟袄裙更加秀色美丽。
换作平时,闫礼也许会被她的美色迷惑,但现在被六个功夫高手包围,他全部心神都在防备这些蒙面黑衣人突然攻袭。
莫妍秀放下茶杯,扭头看向东屋,:“有个人想见你。”
“谁?”
闫礼警惕地看向东屋,总觉得背后发寒,有种生命被威胁的感觉。他慢慢向西屋移动,像在走八卦似的以剑锋为中心,身体正面始终对着东屋和蒙面黑衣人。
“都退下。”
东屋里传出一道女人,苍老而深沉。
闫礼眉心蹙起,瞟了眼淡然的莫妍秀,压低声问:“她是谁?有什么目的?”
莫妍秀摇头,:“我只知道她是神秘凶煞女。是她派给我的这些护卫,我才能在南府里平平安安的活到现在。”
“你见过她的真容吗?”闫礼继续压低声问,此时他距离莫妍秀越来越近。也许危急时刻,他可以挟制莫妍秀逃离。
莫妍秀摇头,“她每次出现的时候很神秘,我从未见过她的真容。不过我能肯定,她不是贱饶同伙儿,否则决不会派人保护我的。”
闫礼点头表示相信她,也渐渐走到她的身边,剑锋指向东屋,大声道:“装神弄鬼有什么意思,既然是保护我妻儿的恩人,请出来一见。”
“哈哈哈,你的妻儿?”
东屋里的嘲讽笑声让闫礼有些羞窘。他的确没想过给莫妍秀一个名分,就连妾室的名分都不想给。不过念在她为他生下孩子,不管男女都可以得到一生安稳。只要她收敛野心,甘愿做个听话的女人就校
“恩人恕罪。”
“无妨!”
东屋的帘子动了,一个胖乎乎的蒙面老妪拄着虎头拐杖走出来,一身朴素的灰布袄裙,花白发髻用一支玉兰花木簪子固定。她的另一手里搭着一条菩提凤眼佛串,往前每走一步,拇指都会转一颗珠子。
闫礼收剑,抱拳行礼:“晚辈拜见恩人,不知恩人尊姓大名,家住何方,晚辈也好备谢礼登门叩拜。”
“哈哈哈哈,闫大公子果然如传闻所,阴险狡诈、睿智果敢,乃八大氏族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老身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咳!晚辈不敢当。”
闫礼尴尬地轻咳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人家夸讲自己吧?阴险狡诈,不是好词。人家贬低自己吧,睿智果敢又是赞美之词,没办法翻脸呀。
蒙面老妪拄着拐杖走到屋门口,看着满院子的惨状,摇头轻叹:“罪孽哟!罪孽哟!这十几条性命全凭莫三姑娘一句话便坠入阿鼻地狱,不知莫三姑娘可有悔意?怜意?”
莫妍秀起身行礼,“多谢凶煞婆婆送我护卫,他们的功夫……”
“呵呵,多行不义必自保老身派护卫保护你,可没让你借刀杀人呀。”
蒙面老妪摇头怅叹,对满院子丢掉性命的无辜人而心生怜悯。
莫妍秀冷笑道:“凶煞婆婆,听你的意思是想把罪名推到我的头上?”
“哈哈,下令的人是你,冤死的人是你婆家的仆人,与这些护卫何干?又与老身何干?”
蒙面老妪跨出门槛,一抬手,那六个蒙面黑衣人立即闪出屋外,一眨眼就消失了。
“闫大公子,切记心枕边人儿,否则身陷万劫不复!”
“多谢恩人!”
闫礼鞠躬揖礼,再看时已不见蒙面老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