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醉人人自醉~”
宁月一袭红衣半倚靠在窗前,手上随意的拎着一壶酒,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街上那骑着黑色骏马,身披金甲,玄衣翩翩,英姿飒爽的男人。
那便是大楚最年轻的将军,楚皇最小的儿子——慕容澈。
慕容澈,字子逸,今年二十二岁,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万军丛中单骑而入取敌军首级,立下了万马功劳。
征战三年便收复大楚周边的四小列国,虽是最小的皇子,却是皇子中最先被封为王爷的一位。
十八岁回京受封,自此四年大楚相安无事,直到前不久西宁二十万大军侵犯大楚边境,少年再次披甲上阵,率十三万以少胜多,三月有余大败西宁。
此一战,慕容澈在各国之间声名鹊起,今日便是燕王慕容澈班师回朝之日。
宁月听着街道上少女们议论纷纷的崇拜叫喊声,仰头喝了一口酒,不甚在意的笑了笑。
长的倒是不错,可惜她一介平民,是泡不到这位英雄了。
宁月,今年十九岁,三年前来到大楚帝京,开了一家酒馆,性子随和,喜好喝酒和调戏美人。
宁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皇兄,欢迎回来!”
少女娇嗔的嗓音在人群中显得异常清晰,慕容澈微微笑了起来,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那一抹倩影。
动作利落的从马上跳了下来,张开双手接住了少女扑过来的身体。
“雪儿。”
“我看看有没有受伤?”少女只抱了他一下就松开了手,眼睛在他身上四处看了看。
少年笑的张狂,语气里带着一丝桀骜不驯,“谁能伤我?”
“那就好。”慕容雪松了口气。
“皇兄,咱们快回宫吧?我要给皇兄接风洗尘。”
慕容澈任由慕容雪拉着,脸上笑意不减,半晌才轻轻用力将她带了起来,飞身一跃上了马。
“驾!”纵马长街,玄衣迎风飘扬,张扬肆意。
宁月慵懒的喝完一壶酒,起身下楼,语气不紧不慢,“本店打烊。”
“月掌柜,往常你这酒馆可是子时才打烊,今个怎么这么早就打烊了?”有客人看着楼梯上的人,笑问。
宁月笑了笑:“这不是准备去看美人吗?”
“月掌柜莫不是说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天人之姿岂是我能见到的?”宁月也不回答,笑着反问了一句。
“那可不一定。”客人摇摇晃晃起身,像是喝多了,酒易醉人,眼神确是的,宛若天上星辰,光芒令人向往却又遥不可及。
宁月没说话,笑着把人送了出去后,关上了酒馆的门。
客人回头看了眼禁闭的门,又抬头看了一眼牌匾,喃喃自语一般:“雁归来……”
慕容澈入宫复命之后回到了燕王府,慕容雪那小丫头也以三月不见皇兄,甚是想念为理由,背着包袱跟了过来。
慕容澈一向宠爱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对此也是一笑而过。
“皇兄,我们去喝酒吧?我知道有一家酒馆,他们掌柜亲手酿的酒特别好喝。”慕容雪换上轻便的男装,从自己的院子跑了出来。
慕容澈笑着应了一声:“好,我们家雪儿说去哪里就去哪里。”
天色渐暗,雁归来距离燕王府也不远,慕容雪缠着慕容澈用轻功带她飞。慕容澈十分无奈,只能半揽着她的腰在这偌大的京都城上方‘飞’。
不多时,就在雁归来门前停了下来。
慕容雪有些有些疑惑的看着关闭的大门,语气中带着失落,“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慕容澈最见不得自家妹子不开心,便抬手敲了敲门,半晌都没有人应,他微微挑了挑眉,又敲了起来。
又过了许久,久到慕容澈准备放弃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少女眉眼含笑,一袭烈焰红衣,双手环胸慵懒的靠着门框。
“何事?”她看向一旁眼睛微亮的慕容雪,唇角轻轻的向上扬了扬,“公主殿下这是又要来喝酒?”
“月姐姐,这回我可把人带来了,这下总算合规矩吧?”慕容雪嘻嘻一笑,将慕容殇朝她面前推了推,“我要喝忘忧。”
宁月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慕容澈,笑了起来,“美酒当送美人,这美人有了,美酒自然双手奉上。”
“请吧。”宁月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慕容雪拉着懵懵懂懂的慕容澈走了进去,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白皙柔软的小脸上隐隐有些兴奋。
宁月将一坛忘忧酒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眉眼含笑,“请两位美人品尝。”
美酒配美人,月下对酌也别有一番滋味。
两位美人?
慕容澈有些讶异的抬起头,少女眼中似含星辰,又似皎皎月光,那目光落在他身上倒让他这个一向杀伐果决的燕王殿下有一瞬间的恍惚。
和多年前的一双眼眸重合,慕容澈不自然的笑了笑,那人失踪多年,他在想些什么?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将他比作女子,美人……
他正思考间,一旁的慕容雪已经喝了几杯,忘忧忘忧,入口醇香,奈何后劲太足,不过几杯,慕容雪便觉得头晕目眩。
眼前恍若浮现一些破碎的记忆,欢乐,幸福。
“月、月掌柜……我就、就把皇兄……交、交给你了……”慕容雪蓦地起身,一把将慕容澈拽了起来,朝宁月怀里一推,慕容澈一时不察竟真的被她推到了宁月身上。
他一怔,丹凤眸下意识的看着怀里那慵慵懒懒的女子,她嘴角含笑,眉眼弯弯,有一分轻佻一分戏谑。
慕容澈脸有些微红,连忙松开了她,解释道:“家里小妹喝醉了,还请月掌柜莫要放在心上。”
宁月笑着上前两步,将他困在木桌前,他眉眼微挑,接着下颌被挑起,听得面前的女子嗓音慵懒,“若是放在心上了又如何?”
他这是被调戏了?
慕容澈一愣,被她触碰过的位置有些发烫,耳朵也不自觉的红了起来,“月掌柜说笑了。”
“这帝京恐怕也只有燕王殿下不知道我这雁归来的规矩了,公主殿下难道没有告诉燕王殿下吗?”
宁月越过他坐在了木凳上,拿起酒坛倒了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美酒送美人,拿了我的酒,今晚可就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