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白牧歆最常说的一个词语——命运弄人

“喂，你叫啥来着?”

齐皓湛自我介绍完，经过过道时就看到了白牧歆。他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停在方可可的桌边，手插着兜，勾着唇角，向白牧歆扬了扬下巴，还算客气的问道。

齐皓湛的“从天而降”让白牧歆不禁想起了初二那一整年的看门岁月，她惊愕的张着嘴，看着面前变化还挺大的男生，除了震惊就是震惊，控制不住的结结巴巴：“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教室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前排的娘子军惯性的煽动着气氛，小声而又清晰的讨论声传到教室的每个角落——

“天哪！白牧歆竟然和新同学认识啊！他们不会是青梅竹马吧！”

“啊啊啊，这简直就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相遇的场景啊！好羡慕~”

“我去，刚来就搞天仙配，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放心放心，有段主任在，他们不会得得逞的……”

同样激动的还有方可可，斜着身靠向白牧歆，桌底下的手不安分的戳着白牧歆的腰，意味深长的诵出一句诗：“美男如此多娇，引得英雄好汉竞折腰——”

老蔡倒没多大反应，扶了扶眼睛，指着已经石化的白牧歆，很积极地向新同学介绍着：“这位同学叫白牧歆，我们文科年级第二，学习很好的，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她。”

“那是肯定的。”齐皓湛向老蔡点点头，随后指着白牧歆：“我要和她做同桌。”

“我不同意！”白牧歆和方可可闻声齐齐一拍桌子，大声抗议。

“同学，咱们啸正的规矩，男女生不能坐一桌。”老蔡推推眼镜，手里握着一卷书指着最后排的位置，和蔼可亲的一笑，温声道：“文重三班的规矩，想要挑座位，要拿成绩说话。”

“行，那就按规矩来吧！”齐皓湛无所谓似的点点头，也没再看白牧歆，挎着书包向最后一排走去。

听到一众女生的惊呼声似波涛般由前向后涌去，白牧歆放下了心，叹了一句“可算守了一回规矩”。

她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冤家再重复初二那种斗嘴模式了，那时候年轻，一上戴着红袖章就飘飘然的忘乎所以，自我感觉良好的坚挺站岗在一线维护校园正义。现在她老了，也懒得再参与什么光荣职位，她的心里只有两件事——

去名校，泡宫玖。

一个月的风平浪静后，白牧歆知道自己想多了。

“喂，我怎么感觉你上高中变漂亮了？”

“喂，这道题怎么做？你可是班主任给我钦点的师傅，我有问题你不能不回我啊！”

“喂，听说你们都住校呢，咱们班就我一个人走读吗？”

“喂，白牧歆！白牧歆！哑巴了？”

身后被人用笔无情的戳着，白牧歆趴在桌子上心痛的看着身边空荡的座位。

自从上次月考齐皓湛考到了年级第十，老蔡便顺了他的意，将他调到了她的后面，她大课间就再也打不了盹了。

她提出反对，但老蔡推着眼镜，面露不赞同的又开始他的长篇大论：“白牧歆同学，我之所以保留你们以前班主任留下的这个规矩，就是因为觉得它好。你看看那个新同学为了坐前排，多有干劲，咱们班的平均分都被他提上去一大截。你们同学之间不要闹矛盾，有问题可以商量着来嘛。人家是新同学，又勤学好问，你学习成绩好，带头搞起咱们文重三班的班风，推动一帮一互助，咱们班的成绩提上去了，对大家都有好处，而且……”

“齐皓湛，咱俩又不熟，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白牧歆终于受不了，猛地回头一拍齐皓湛的桌子，皱着眉看向他，低声喝道。

她不是不给他讲题，也不是不欢迎他。在高中，她哪怕是对曾经有过嫌隙的老同学都会点个头打声招呼，再一次见到齐皓湛，虽然她有点阴影，但是从心底上还是觉得很亲切的。

现在对他不耐烦的原因太多，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就是——

“哥帅么？”齐皓湛见白牧歆转头，抬手抓了抓他右分的发型，一脸臭屁且极度自恋的靠墙摆了一个pose，痞痞的勾着唇角，向白牧歆挑了挑眉。

这是齐皓湛每次找她问题时必问的一句话。

齐皓湛仗着自己是转校生不买校服，每天过校门的时候就这么大喇喇的走进来，黑色的T恤上印着咧着嘴大笑的路飞，下身是一条黑色的运动裤，习惯性的迈着八字步，走路恨不得拽上天。

所以第一天他进校门的时候就被门卫当做黑社会青年给抓了起来，要不是老蔡急急忙忙的喘着气跑下六楼去给他作证明，现在他估计都进派出所了。

白牧歆承认，他变化特别大，初二的时候他还有点微胖，五官也不是特别出挑，除了个子高吨位大之外没什么特别显眼的。现在要不是他主动跟她打招呼，就算他说自己是齐皓湛她也会以为是重名的。

“帅，全天下就你最帅了，满意了就安静点，姐很忙，要睡觉。”白牧歆向他翻了翻白眼，说完又转头趴回课桌。

管他怎么变化，就算他会七十二变也跟她没关系，她真的没精力陪他一起折腾了。

“喂！你这就没意思了……”

……

“咚咚咚——”

“请进。”听到敲门声，坐在主任室里的段殷源看向来人，随手指着右侧桌角的几张纸：“知道你要来，给你准备好了，高三第一次月考的文科成绩单。”

“谢谢主任。”宫玖爽朗一笑，走了进来，客气道：“每次都麻烦您，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好意思你还来！”段殷源瞥了眼拿着成绩单的宫玖，放下手中的钢笔，抬头问道：“问你多少次了，是理科学腻了吗，总爱研究文科的成绩单？”

“没有，帮老师参考一下明年文理的升本率。”视线从上往下，方可可，白牧歆……韩清语，齐皓湛——

宫玖一顿，拿着成绩单递到段殷源的面前，指着第十个人名：“主任，这个人是？”

“哦，这是从另一所重点高中转来的，叫齐皓湛，小伙子学习成绩挺不错的，一来就考了个年级第十”

“男生？”

“对啊，你一看名字不就是么。”

“在哪个班？”

“文重三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