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科六楼，政治组办公室

白牧歆站在老蔡的办公桌前，看着老蔡在抽屉里找着什么东西。

办公室里除了翻东西的声音很安静，其他老师都有课，只有老蔡趁着晚自习的时候把白牧歆叫了出来。

“找到了！”

老蔡扶好他滑下来的眼睛，抬手擦了擦汗，从抽屉里掏出一份资料放在白牧歆面前，很和蔼的：“这是南方一个985院校的保送资料，再过一个月他们开始招生了，你填一下，学校这边再写个推荐信，你肯定能过。”

白牧歆拿着手里的资料看了一下，招生的要求她都满足，学校也属于双一流的优等高校，学费也不贵，皱皱眉：“南方的院校吗？”

老蔡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杯菊花茶喝了两口，满是笑意的看着白牧歆：“南方的学校也很好啊，风景优美，每年春天还有樱花，最适合你们这种小女生了，咱们学校的校长就是这个院校毕业的，你要是去了，还能跟校长当个校友呢。”

手里的资料掀了两页又放回桌上，白牧歆有些歉意的对老蔡笑笑：“老师，麻烦您和学校费心了，只是……这不是我中意的大学。”

“额……”

老蔡怔了一下，然后伸出他细瘦的长指推了推眼镜，原本眼角上扬的眼纹耷拉了下来，有些不解的看着白牧歆：“牧歆啊，这个学校在咱们国内排名不错的，很多专业都很好的。老师知道你年级第一，眼光放的位置肯定更高一点。但是高考风险很大的，一分就能跟别人差出十万八千里，现在有保送的机会你不去，万一高考失利，你可能连这所学校都报不上了。”

白牧歆的双手背在身后，听着老蔡的话握得越来越紧，只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展颜笑笑：“老师，我明白您的苦心，只是我还是想拼一把。我努力不是为了走捷径，而为了尊重自己的意愿。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还挺有想法。”

老蔡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收回资料放进抽屉，看了眼白牧歆，惋惜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自己愿意选择更艰苦的路，老师也不勉强，加油吧。”

“谢谢老师。”白牧歆笑着向老蔡鞠了一躬，转身离开办公室，走到门口的时候老蔡的声音又传来：“那你想考哪个学校啊？”

女生转身回头，看着拿着杯子喝茶的瘦老头，展颜一笑：“北大。”

……

转眼已是三月份，又是一年春

百日誓师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啸正的操场和楼前都挂满了决战高考的横幅，连宿舍和食堂也不放过。

年级主任几乎每天大课间都在广播室拿着大喇叭念战词，喊口号，吐沫星子恨不得从喇叭里飞出来，情绪格外高涨。

备战的高三生们却没他那么高的情绪，很多人已经神情恍惚的不成样子，食堂里的人渐少，下课的楼道也安静的可怕，整个高三就行被封闭了一样，

寂静、无声。

很压抑，很紧张。

……

文重三班，课下自习

同桌还在桌子上趴着小声抽泣，白牧歆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水瓶喝了口水，拍了拍她的肩膀，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上午月考成绩下来，同桌因为涂卡涂错了位，被英语老师狠狠地批了一顿，罚她到后面站了两节英语课。

英语卡，大部分的分值都在选择上，涂错了卡，小几十分的成绩在啸正根本排不上什么名次。

白牧歆觉得老师这样对她也好，狠狠批一顿才能长教训，有了深刻的经历，高考时候才不会出错。

如果现在容忍一次错误，轻轻松松的放过，只会让她松懈。

高考很残酷，所以老师们只能更残酷。

伸了伸懒腰，白牧歆拿起笔，掀开下一套卷子开始做。这是宫玖给她的卷子，她一边做一边又复习了很多知识点，她觉得很好。宫玖为了不耽误她学习，除了晚上过来送送饭之外，课间已经不来了。

临近高考，她反倒越来越没压力了，宫玖来的时候也会跟她说说话，心态放松了不少。

挺好的。

白牧歆回头看了一眼拿着卷子在齐皓湛位置上问问题的女生，笑了笑。

转过身，后面传来一阵低声嫌弃的声音——

“哥都说了多少遍了，让你认真审题认真审题！你第二步的式子都代错了，题目让求的……”

“啊，我看漏了！快让我用一下你的笔。”

“给！去去去，一边写去，影响哥心情！”

“嘚瑟啥，不就数学老师夸你两句吗，你等着，下次我肯定超过你！”

“韩清语！”

“咋了？”

“你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