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柔对着她的脸卡卡拍了两张照,兀自欣赏着,这几日来郁结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看余笙签完了合同,脸又一了冷:“我要喝汤,去煲汤!”
余笙默不作声地进了隔壁,那儿有个食堂,可以按着自己的喜好做饭菜吃。里头放了不少菜,她捡了胴骨洗了放进锅里,又放了些煲汤的料。
汤煲好后,余笙盛了一碗来到余思柔面前,“要喝吗?”
余思柔接过碗,叭地砸在余笙身上。
煲了两个时的瓦罐汤,温度有多高可想而知,汤水一沾上衣服就浸了进去,余笙只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啊地低叫一声,碗已跌落地上,碎成几片,汤水溅得到处都是。
“唉呀!”
余笙还未来得及质问,余思柔反而委屈地尖叫起来,捉住了自己的手指头。
她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咬着手指头由着眼圈泛起红,全然一副隐忍的样子。
余笙刚要质问她又在演什么戏,有声音已经传过来,“怎么回事?”
是顾司慕。
他来,是想确认余笙有没有听自己的话来上班。
结果看到了这一幕。
“阿慕,你别怪姐姐,她以前很少做家务,毛毛燥燥也是有的。”余笙还未来得及回应,余思柔已先做了回答。
她跑到顾司慕面前,一脸祈求的样子,巧妙地把打翻碗的事嫁祸给了余笙。
“不是……”余笙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你不是不心,就是有意的!”她的话还没出来,顾司慕就不客气地打断,眼底染了浓重的戾气!
他始终记得,昨晚叫她来照顾余思柔时,她满面的不乐意。
余笙的眼睛眨了眨,强力忍着才不让委屈的眼泪打下来,但泪水弥漫了整个眼眶,连睫毛都湿。
这样要哭却未哭的样子,比放声大哭还要讨人怜,顾思慕满腔的怒火因为她的表情而柔了一柔。他低头,目光落在了她湿湿的服上。
余思柔把这个看在眼里,心里恨得要死。
该死的女人,就会装软弱!
她有意往余笙腰上倒就是为了不让顾司慕看到!
紧急间,她低叫一声,“好痛!”
顾思慕迅速转了脸,“怎么了?”
余思柔伸出一个红红的指头来,“刚刚……汤溅到的。”
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眶也跟着泛红,委屈得不得了。
顾思慕忙去看她的手指头,“都烫起泡了。”
她的手指头上的确起聊泡泡,那是推余笙的碗是烫到的。只是碰碰碗就能烫成这样,足以见得那汤水有多烫!
“我带你去看医生。”顾司慕抱着余思柔就要跑。
余思柔忙将他拉住,“看你急得,这里就是医院啊,医生就在门口。”
顾司慕这才哦一声,对着医生发布命令,“马上拿烫伤药来!”
医生领命迅速离去,余思柔哼哼唧唧地喊着疼,顾司慕低头就含住了她的指头,“一会儿就不疼了,乖。”
虽然早就料想到照顾余思柔的话会看到二人恩爱的画面,但真正看到时,余笙还是受不了了,心脏绵绵不断地疼痛,在胸腔里扯紧,撕裂,再扯紧,再撕裂!
脑海里,浮起的全是过往的画面。她不心切到自己时,他每次都第一时间跑过来将她的指头含在嘴里,轻轻着:“乖,一会儿就不疼了。”
他有轻微的洁癖,是绝对不愿意沾染脏物的,可却愿意含她带血的指头……
她一度以为这是她的特权。
现在才知道,只要是他爱上的,都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余笙的眼眸抖了几抖,想要退开,顾司慕已经出了声,“把思柔烫成这样,还不道歉?”
余笙的心脏又是狠狠一抖,碎得不成样子。她强力压着那袭卷而来的疼痛,慢慢回了身。
她看到,余思柔正对着她挑衅地昂高了下巴。
恨得指头一个劲儿掐,她哑着声音出声,“汤是她自己泼的。”
虽然不抱希望,不期待能得到他的信任,但她依旧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公正。
“再敢随意编排思柔,就别想拿钱为那野种治病!”顾司慕无情地道。
余笙的身子一颤,撞在了墙壁上。她的心脏病犯了!
可眼前的顾司慕半点不把她看在眼里,更不会在意她那颗破碎的心脏的。她不敢赌,只能不情愿地勾下头,“对不起。”
医生取来了药膏,顾司慕亲自接过去,为余思柔心地抹着。
“顾先生对余姐真好唉。”
“那可不,余姐可是顾先生最爱的女人。”
“嘻嘻,好羡慕。”
背后,护士们悄悄发言,一字一句落进余笙耳朵里。余笙本痛得几不欲生,差点晕死过去,但还是强忍着撑住不让自己晕。
她不想再在顾司慕面前表露脆弱,让他误以为她还要得到他的怜爱。
她再也不要他的爱了。
眼睛闭了又闭,牙根咬了又咬,为了保持清醒,她几乎废尽了全身的力气。
心脏的疼痛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便没有再往两人那儿看,那些恩爱的片断自然也看不见。
“司慕,姐姐刚刚肯定吓到了,咱们给她一笔安抚费吧。”擦完药的余思柔软绵绵地道。
顾司慕冷眼看一眼余笙,“嗯”了一声,顺手拿出支票来丢在她面前。
这高高在上的姿态,有如施舍一个乞丐。
余笙难堪又难过,但还是低头轻轻捡起。
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施舍,但又不得不接受。她需要钱。
她捡起时,果然听到了顾司慕不屑而嘲讽的轻“呵”,她闭了眼,装做没听到。
这头,余思柔恨得暗自掐死了指头。
她之所以这话,只是想再利用顾司慕羞辱余笙一番。她完全没想到顾司慕会真的给钱。
那支票上填了五万块。
虽然对于顾司慕来,是不值一提的数字,但她还是愤怒得无法抑制!
顾司慕分明在乎她!
该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余笙拿了支票低低地道。
“滚!”顾司慕看都没看她一眼。
余笙走出来后,身子一软,跌了下去。她颤抖着手摸出止痛药来吃了几颗,心脏的疼痛才慢慢止住。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她去了韩义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