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映岚底气太足,沈庆丰开始忐忑了。
这件事情影响恶劣,三河县封闭落后,一旦闹出去,整个沈家就是三河的笑柄,怎样都得捂住。
秦喜玉收到丈夫的眼色,继续劝架,弟妹不能这样,两口子床头打架床尾和,不好攀扯旁人,你肯定是误会了,三弟不可能做那种混账事。
又:“你这样一倒是解气,孩子以后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不得不,秦喜玉深谙女饶死穴,一下就点中了,蒋映岚没再话。
可惜,秦喜玉太自负,又来了句,“不就是条背带裤吗?我把阿针那件红棉袄送给阿钗,那是我妹子在国外买的,上头还有一大圈兔毛,可好看了,保证阿钗喜欢,女孩子就得富养”
“行了!”眼看蒋映岚又要炸毛,沈庆丰一口打断,喜玉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离了婚的孩子很可怜,弟妹你总要为阿钗考虑一下吧?
沈庆和也插话:“弟妹你今过了,这么多人在这你就冤枉人,让老三以后怎么在医院做人?”
沈丹蝉跟着道:“就是!你赶紧跟凤香道歉,寡妇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你还血口喷人,连孩子也不放过,你让凤香以后怎么办?不就是条背带裤吗?不要了还不行吗?”
背带裤
蒋映岚深呼吸一口,定定的看向沈庆丰,“大哥,你也觉得我是为了一条背带裤?”
她眼神太过执拗,沈庆丰一阵心虚,不知该怎样回答是好。
蒋映岚就笑了,原来这么多人知道呢。
这笑声充满了浓浓的嘲弄,秦喜玉受不了了,庆丰这样的人,居然被个泼妇讽刺了?
“弟妹!我都了,把阿针的红棉袄送给阿钗”
“很了不起吗?”蒋映岚问她:“一件破棉袄,就把恶心事给捂了?你们秦家就是这么富养女儿的?怎么就养出你这么个没眼界的玩意儿?当我阿钗和你一样鼻子眼呢?”
“你谁没眼界?”沈针暴跳如雷,她本来被吓到了,可土包子居然她娘没眼界,这还得了?
她心爱的红棉袄都要被送出去了蒋钗长这么大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红棉袄吧
“有人在家吗?”院子里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
赵贵菊忙走了出去,“哎?你们找谁?”
众人专注于屋里的烂事,没注意到外头来了人。
不过片刻,眼睛放光的赵贵菊就带人走了进来。
来人有四个,皆是十七八岁的大伙子,一水儿的浓眉大眼,身材壮硕的像运动员,手上抱着大包裹的东西。
打头的自我介绍来自郊外关家,排行老六,来帮朋友送东西。
完他就扫视着屋内,本以为很简单的事儿,没想到屋里这么多人,姑娘就有五个
“请问,哪位是”
“你就是蒋钗吧?”关七机灵,一眼就注意到蒋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她并不认识这四位年轻人。
“这屋子里就五个姑娘,最漂亮的肯定就是蒋钗。”
蒋钗:
这样话好吗?
“你们是?”蒋映岚满头雾水。
“我们是来给阿钗送年货的。”关七自来熟,马上亲热的喊上了“阿钗”。
年货?
蒋钗我不认识你们,是谁让你们送年货的?
关七迟疑了下,关六:“耿维。”
耿维?
他在搞什么鬼?
几个伙子放下了年货,关六逐一解释,众人脸色渐渐变了。
就关六所,耿维回了河西村老家,走前听蒋钗“营养不良”,担心他之前救过的“外甥女”再次被“虐待”,便让他们来给蒋钗送东西。
然而,送的东西有点吓人。
人参鹿茸各种补品,肉类海鲜琳琅满目,三河是山区,许多东西在这里相当罕见。
关八抱着两大箱子零食,大多是糖,棒棒糖、、橡皮糖
几个孩子看的直流口水,从没见过这么多糖啊。
程晓楠声问沈针,那一块块的糖果是啥,沈针像巧克力,但不确定,跟她以前吃的不太一样。
沈铭是进口巧克力,他在同学家吃过,沈铃和程晓楠听的双眼放光,一定很好吃啊。
蒋钗表情古怪,这么多甜食,是因为她低血糖?耿烂泥这么贴心?太假了,她又不是冯映峨,这里有古怪。
关九左手提着一台录音机,右手抱的箱子里是衣物,满满一箱子,做工款式一看就不是本地的,就算市里也未必买得到,秦喜玉识货,惊的眼珠子快掉下来。
紧接着,最夸张的来了,眼看几人放下东西,关六直接从包里拎出两沓钱,是耿维给蒋钗的“压岁钱”,全是崭新的第四版百元大钞。
这个年代谁家有一万块就是十分富裕的万元户了,一出手两万块的压岁钱
众人看的眼晕,疯了吧?不会是假钱吧?
蒋钗心里一咯噔,她从不信上掉馅饼的好事,耿烂泥出了名的铁公鸡,之前拿错五块钱都换成了八毛,会突然这么豪气?
会不会是蒋有东?
也不像啊
以蒋有东霸气侧漏的行事风格,如果会为蒋映岚撑腰,就不会由着蒋映岚在沈家受气,更不屑拿她蒋钗做幌子。
罗招弟张大了嘴巴,屁颠屁颠想去看看那钱的真假,蒋映岚一把摁住钱,推给关六,“伙子,把钱收起来,耿维是阿钗的舅舅,给压岁钱不为过,但不能这么给。”
她怀疑这钱根本不是耿维的,耿家虽富裕,却远远没到漫撒钱的地步,可以,满三河县都不会有人这样败家。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庆丰对蒋映岚刮目相看了,这么多钱竟能毫不在意的推开,秦喜玉倒也能做到,却做不到如茨干脆利落。
关六没接钱,又掏出一只牛皮袋子递给蒋钗,“这是耿维让我交给你的。”
蒋钗狐疑的接过袋子,避开众人视线打开,迅速浏览一番。
饶是她历经风雨,也不由心头巨震。
我的!这才两耿烂泥牛逼啊!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帮了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