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风满楼。
自从回到秦府以后,上至秦老夫人,下至丫鬟婆子,脸上几乎没有笑容,多的是面无表情。
每个人都来去匆匆,不敢高声谈论,往日的欢声笑语不止去了何方。
秦兰贞、沈碧梧等人碍于府内沉重又严肃的气氛,行为举止都收敛了许多,不再嘻嘻哈哈得打闹着,每日按部就班得上学、练武,再无其他。
整个十一月就在这样沉闷的氛围中快速得滑过了。
朝堂上户部尚书陈居一派和凉国公常达一派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作壁上观,不发一语。是否派兵增援宁远依旧悬而未决。
随着时间的流逝,秦老夫人和秦大夫人、秦天勇、秦天舞等人心中焦灼日甚一日,最害怕的是定安伯支撑不到援兵的到来。
秦天勇的心思全在宁远战局和朝廷动向上,讲课、教武艺时眉头深锁,比平日威严了不少,秦士景几个孩子不得不更加认真,就怕触了他霉头。
秦兰贞自然是例外的,秦天勇再烦恼,对着女儿还是露了笑脸,这可让秦士景羡慕坏了,拉着八公子小声抱怨了一通,得了他不少白眼。
八公子自己烦着,还得听秦士景的牢骚,可没多少耐心。
自从回到秦府后,一边是府中人的沉闷,一边是院子里的丫头们时不时的争吵,八公子心里跟油煎似的难受极了。
秦老夫人现在心思都在定安伯和宁远战事上,对他没了往日的关心。
秦大夫人厌恶着他,对揽月院漠不关心,更加不会去关注八公子院里的人事。
八公子不得不忍受着。
今天一进院子,他就看到小叶和寒露在院子里撕扯起来。
八公子冷漠地看着两人许久,直等到两人打累了分开才道:“今日是为何事?”
岁晚静静地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
寒露气愤难耐,跪在八公子身前,梗着脖子道:“公子,小叶一个二等丫鬟,竟抢了婢子一等大丫鬟的月例银子。婢子与她理论,她半点不知悔改,还口口声声说本就是她应得。婢子气不过就和她打起来了。”
小叶不屑得哼了声,笑着走到八公子身前道:“公子,婢子和岁晚姐姐陪你去庄子上后,一直拿的都是一等大丫鬟的月例。这回来了自然也一样。这发月例银子,婢子按照庄子上的规矩拿了自己分内的银子,可没抢寒露的。她倒好,口口声声上来要抢银子。公子,你评评理,哪有这样的事。”
“庄子上你就拿的一等丫鬟的月例?”
“可不是。”
“岁晚,你可知?”
岁晚福了福,回道:“回公子,婢子知道。庄子上时确实给小叶发的一等丫鬟的月例。不过公子来后,寒露一直都是按一等丫鬟的月例领银子的。”
八公子揉了揉眉心,继续问道:“我记得我有四个大丫鬟,小叶不是,可对?”
岁晚看了眼小叶,回道:“回公子,小叶是二等丫鬟。不过公子一向喜欢用她的。”
八公子摆了摆手,冷漠道:“小叶既然是二等丫鬟,就拿二等丫鬟的月例。”
这话一出,寒露立刻道:“谢谢公子。”
说完,寒露便站起来,劈手夺过小叶手中的铜钱,数出了自己那一份,将剩下的扔了回去。
铜板砸在身上,小叶一点都不觉得疼,她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八公子,好一会后掩面哭着跑了,徒留下满地凌乱的铜板。
岁晚怕小叶出事,叫了一个扫地的小丫鬟跟了出去。
八公子肃着脸,站在原地好一会,突然转身道:“我去红石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