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且无聊的人最容易事儿逼，绿波最近深有体会，去超市买鸡蛋都觉得没以前的圆润实惠了，闲了一段时间她用事实证明了自己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唯有工作才能焕发她的激情，早上她化好妆，穿好高跟鞋站在门口等白天，远远看过去整个一律政俏佳人，带着股禁欲的美，白天迷了眼，不自觉的咬了下嘴唇：“你就这样出去吗？”

绿波被他问的一愣，一脑袋问号的看着他：“哪里不对吗？”，问完上下打量了自己一下。

白天自觉失言，顿时有些窘迫，走到绿波跟前毫无前兆的吻了上去，绿波任他吻了一会儿，用手轻轻推开他，一边擦着嘴角的口红一边狐疑的打量着他：“有事儿?”

自从生日过后，白天比之前话少了一些，总是小心翼翼的，绿波有时候一皱眉，他都要全身警惕着，她有些自责，事发时变态的大度，出了门又一副秋后算账的姿态，估计把人给吓着了，慢慢来吧。

“太好看了，总感觉就这样放你出去，心里不放心，真想把你挂在身上啊！”白天用力抱了她一下，心想：我会努力的，等我。

杨柳之前做惯了孔雀，一下子要放低姿态做麻雀，全身的细胞都在抵触。和绿波一起约见了几个档口房东后，她蔫头耷脑的坐在车里老实的听绿波教训。

“一个很残酷的现实，你现在不是资本家了，这得你自己倒腾，什么时候顺了这口气，咱们再开始，没事儿，我可以等”绿波说的很平静，她其实有些不忍，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心气这东西在玄幻大片里就是元神一样存在的东西，支配着你的一切。杨柳瞬间像棵没了架子的黄瓜秧，一脸凝重的靠在车门上，眼神迷离望着窗口。

绿波看她的样子，心里酸了一片：“没事儿，你慢慢倒腾吧，只是再约见房东的时候，能不能先收收你凌厉的口齿，你这哪是来谈合约的，简直就是来参加辩论赛的！实力比肩国家队选手！”。

杨柳微微闭上了眼睛，苦涩一笑：“哎，气氛一到，脑子就热，我一看他洋洋得意的嘴脸就刹不住闸，我反省，坚决反省，我一个卧薪尝胆的主儿，不能这么潇洒恣意，记住了，走吧，喝酒去！”

“说到喝酒，咱们要不要谈一谈？两个女人，能不能不要老是搞得跟要上梁山一样，再一个对身体也不好，咱们不是还得赚钱的呢嘛？身体是革命本钱啊！”绿波最近几乎天天跟着喝，仿佛又回到了和李阳分手的时节。

杨柳从后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探出半个身子打量着绿波无解的看着她：“吓我一跳，我以为我妈做我前面了呢，饶了我吧，我现在天天累得锁骨疼，你能体会吗？我他妈第一次知道锁骨也会疼，挣钱，喝酒，简单粗暴，拿着钱要儿子，运气好的话刺激一下渣男。我的人生安排，其他一概不计，喝？就开车，不喝，你下去！”。

绿波深深叹了口气：“我这是什么命，我看咱们也别卖衣服了，卖酒吧！”，说完发动了车子。杨柳咯咯笑出了声：“可以啊，赚到第一桶金，咱们就搞起来，别说，咱们俩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去推销酒成功率绝对高，哦，也不对，我比较残花败柳了，能豁的出去，哥哥弟弟的勾搭一下还防老，可惜了你还放不下身段呢，爱情价更高啊！”。

“行，那这么说定了，等哪天我觉得爱情变了味儿了跟你一起勾肩搭背一边卖酒一边勾搭小哥哥，成吗？”绿波笑着说。

“行，等你一句话。”杨柳心里的郁结一扫而空，能有个人当你在井底时还愿意拉一把的绝对不多，她抿了下嘴唇很轻的说了句：“绿波，谢谢”。

其实不是单纯的喝酒，杨柳当资本家的时候培养出的社交手段派上了用场，原料，加工厂，这些都得提前打点，杨柳很会利用女性优势，可盐可甜，老祖宗留的话‘以柔克刚’，被杨柳发挥到极致，之前的老合作伙伴都多多少少知道点她的遭遇，不过都一窝蜂的倒向了李鹏，这反到成了她的切入点，拉着女人哭命运，拉着男人叹春秋。又能喝，动不动就干。有她在场绿波一般只负责喝酒，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她们开档口赢的筹码都在绿波手里，因为客户是认人的，绿波店长当的极其成功，作风干净，信誉又好，手里握了一大批忠实追谁者。

杨柳厂里以前的客户简直可以说是树倒猢狲散，没了绿波压阵好多客户都散了。这些合作伙伴极其势力，目的很单纯，想两边通吃，一个面料供货商大着舌头在饭桌上说过：“老板娘，我就是个做生意的，说个不好听的叫唯利是图，你们两口子怎么撕吧我不管，谁让我赚钱我就跟谁是朋友，其实你们俩各做各的，不影响啥，又不是电视剧，非得选个阳光大道，咱们合作，你一句话的事儿，张店长在，你生意差不了。”

绿波忍着鄙视，闷头喝了口酒，在应酬上她有些愣，没那么多油腔滑调，喝酒又实在简直是一股清流，给很多“老油条”留下了极好的印象，跟杨柳两个人配合默契一路顺风顺水。

另一边白天也和陈浩确认好了分红比例，正式加入张倩团队，如火如荼的忙了起来。张倩思路清晰第一步：出差，深圳，香港，韩国，日本，定了四个地方，让助手做了攻略，张倩目标很明确，先看看别人都有什么，再看看自己能做什么。

毋庸置疑，白天跑不掉的，他满脸哀怨的在陈浩办公室坐了半天，陈浩痛心疾首的甩了他一句话：“什么时候我这么好说话了？还负责打理你的感情生活？白老板，我干脆给你当助理吧！”。

白天灰溜溜的出了门，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是啊，陈浩是老板，一个做生意的老板

自己级别不到，怎可以胡闹，成年人的世界，哪能像高中生一样还得靠班主任哄着托着，时不时做个思想工作，真是自不量力。

在他纠结的时候张倩直接过来找了他，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一起出差不乐意？”。

“多一个人，就没问题，我们俩本身就有官司”白天到一点也不避讳。

“可以啊，费用你出，你点人，带上张绿波都没问题，老大，我是来做生意赚钱的，撩你，真不必那么大阵仗，下班前给答复，这连着四个地方要两个礼拜了，不去的话，你自己找陈浩，退出，我不想我的项目里出现傻白甜。”张倩撂下话就走了。

他坐在会议室里愣了一会儿，从同事那里要了两根烟，眯着眼睛一口一口抽完，心酸着自己的市井心思，像个养着一群孩子的妈，盘算着吃穿用度。穿的再潇洒，依旧盖不住寒酸。他看了一套房，120平，那是他想要给绿波的家。抽完烟，他打开会议室的窗户，手动扇了扇烟雾，又顺手关上了，拿出手机给张倩打电话：“我去”。

回到家的时候绿波还没回来，她最近天天像个女战士，起早贪黑的忙，每天回来都醉醺醺的，累的像是要散架，但是眼睛里熠熠生辉，即便嘴上抱怨着，眼睛里还是闪着光，白天总是心疼的给她沏一杯蜂蜜水，再帮她脱衣服，要是绿波不拦着很想帮她洗澡，他觉得自己能给的真的很少，很好。

他看了看时间，给绿波打了个电话，确定了位置，准备去接她，自从和张倩敲定了合作，陈浩拿了一台车出来给白天开，你看看，其实陈浩这个老板已经在‘哄’他了，自己矫情个什么劲儿呢？

绿波和杨柳是陪着一群人一起走出来的，人群中杨柳稳居C位，嬉笑怒骂，信手拈来，绿波跟在后面，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有人搭讪也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整个身体都在表演一句话‘你们继续，不用理我’，纷纷送走了客户，杨柳才如释重负的跨住了绿波的臂弯：“这帮老畜生，太他娘的鸡贼了，全是太极拳顶级高手，吵吵了一晚上，啥也不是，我他妈都开始心疼饭钱了！”。

杨柳嘴上骂着，心里恨着，脸上却还笑着，刚一起吃饭的‘老畜生’摇下车窗停在她们身边，满脸冒着油光的说：“绿波啊，你今天这条裙子很漂亮哦，跟我初恋女友很像，腰都是这么细，什么时候有空我单独请你吃饭，好好聊聊今天说的项目，我挺感兴趣的”。

绿波感觉吃了一只苍蝇，还卡在喉咙口了，要死不死。

“老蛤蟆，喝傻了吧？”杨柳伸出手直接指了过去。

绿波“……”

老蛤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