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别人，你也不想想，你媳妇一个普通人家柔弱女子，怎么会杀人，她杀鸡也不会吧。”

老泥鳅瞪大了眼睛。

“可是，可是……我亲眼看见她拿菜刀……”

“你亲眼看见她杀人，还杀你是不是？你现在想想，她轮起刀来还有模有样，就像是练过的，是不是？”

老泥鳅连连点头。

“这就对了。”张大山叹道：“你媳妇其实早死了，是别人操控她的身体而已，所以根本不是她杀的人。”

老泥鳅：“操控？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操控，是谁操控的？”

张大山：“我当然知道，因为我见过不止一个人被人操控，那时黄大仙和我说，说有一群很厉害的人，她叫他们为上位者，能操控别人，操控别人杀人。”

“你看。”

张大山指了指自身。

“不管我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会被操控，我被追杀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放弃肉身，后来去了阴曹地府。”

老泥鳅眼神变得呆滞，蹲在地上似乎陷入了思索，张大山也不再多说，就在一旁静静地站着。陆士元据说是小康之家，念过书，断文识字，还是个当地小有名气的书生，应该有些判断能力。

过了好一会儿，老泥鳅站起身来，走到张大山面前，说道：“我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得要找到那些上位者，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山笑了：“这也是我千辛万苦来找你的原因。”

老泥鳅抓住张大山的手臂，仰头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兄弟，多谢你，点醒了我，让我没做个糊涂鬼。我替我一家老小谢谢你！说吧，咱们怎么干？”

张大山失笑道：“其实我也是一头雾水，我找你是想看看你知道些什么，至于怎么干？我怎么知道……”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趟着齐膝的荒草，一起离开了破庙，直到走出了蓝塘林，老泥鳅问道：“张兄弟，远的不说了，近期的你还有什么打算？”

张大山想想，说道：“我得杀了疯僧，我刚才和你说了，我现在给忘忧鬼王当差，年内必须想法杀了疯僧，不然就得受魂飞魄散的惩罚。”

老泥鳅嗯了一声，一拍张大山肩膀。

“那咱们这就去杀了他，你自己不行，现在不是有我了吗？凭你这身刀枪不入的骷髅骨，加上我用金鳞复生神通，保你不死，咱们两个还杀不了他？”

也行啊，张大山一琢磨，好像有点儿道理，疯僧在大周国河间府，不算太远，反正走个七八天也就到了。

两人一言而定，立刻起身离开白泽郡，赶往大周国。

恐怕江州府和白泽郡都正全力通缉捉拿老泥鳅，两人就绕远路避开州府大道，一路都在荒野中行走，几天后进入了大周国境内。

这一日，进了大周国，到了河间府府城，就看到了城门口贴满了大慈恩寺的告示。

两人靠近看了看，就见告示上写着“白骨人魔”在河间府残杀苏员外一家老小，啃食尸身，罪恶滔天。落款，大慈恩寺。

张大山心中郁闷，心想这告示不是在说我吧，真是岂有此理，这大慈恩寺随便诬陷好人吗？

老泥鳅歪头看了张大山一眼，低声道：“张兄弟，这告示说的莫非是你？”

张大山怒道：“我什么时候滥杀无辜了，真是岂有此理。”

老泥鳅笑笑：“张兄弟何必在意，他们这是故意在败坏你名声而已，无凭无据，空口白话，连大周国官府都不认可。你看，告示上都没有官府落款。天下门派多如牛毛，一般情况官府做事都是极为谨慎。”

张大山点点头。

老泥鳅又道：“不过，有了这告示就好办了，咱们先找好地方，然后我去城里通知他们，就说见到白骨人魔的踪迹，到时候若是疯僧独自来了，咱们就趁机下手……”

没想到老泥鳅脑瓜子如此灵活，想到这样的点子。见张大山点头同意，老泥鳅就推开人群，上前揭了告示，拿着告示进了城。

张大山躲在人群中，慢慢变化了容貌，变成了一个乞丐的模样，就在城门处等着。

过了一会儿，就见那个“疯僧”一手持黝黑禅杖，一手拉着老泥鳅，快步走出了城门，后面还跟着几个僧人。

到了城门口，“疯僧”说道：“人多了反而让妖人警觉，你们现在即可去通知渔火剑客他们，让他们带人四下堵截，这次不能让妖人再跑了。”

那几个僧人急急走了，疯僧跟着老泥鳅朝城外南山方向走去，张大山见了，急忙跟在两人后面。

跟着“疯僧”两人走了没多远，眼看已经远离了城门，“疯僧”突然站住了，回头说道：“贫僧找你好些天了，没想到自己过来送死！”

张大山大吃一惊，张大山知道“疯僧”会开天眼，可没想到离这么远他都认出自己。

“疯僧”又斜着眼睛看着老泥鳅，怒道：“你是白骨人魔的帮凶吧？好好的佛门弟子，竟然与妖人为伍，你们一起上吧，贫僧今天为天下除害！”

张大山二话不说，拔剑朝“疯僧”冲了过去，老泥鳅也默契拔剑转到“疯僧”身后，形成一前一后夹击之势。

“疯僧”暴喝一声，全身金光一闪，接着抡起禅杖，向张大山打来。

张大山侧身闪避，持剑急刺“疯僧”咽喉，“疯僧”脑袋一歪，长剑刺中了肩膀，“疯僧”却若无其事，这时就见老泥鳅出剑更快，已是一连三剑，都是角度刁钻，分别刺在“疯僧”后心要害。

可“疯僧”竟丝毫不觉，兀自舞动禅杖，眼见“疯僧”禅杖越舞越快，张大山心下叫苦，再这样下去，还是上一次那样，自己到最后肯定躲不开“疯僧”****一般的禅杖。

不能等“疯僧”越来越疯下去，张大山一咬牙，眼见禅杖打横扫来，张大山扔下长剑，身子一跃，双手不管不顾抱向禅杖。

咯咯地骨骼响动，张大山感觉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差点被击飞了出去。不过张大山一咬牙，还是用自身抗住了禅杖的力道，死死抱住了禅杖。

见禅杖被张大山抱住，老泥鳅大喝一声，运起全力，一剑剑刺向“疯僧”各处要害。

眼见一剑剑命中，“疯僧”依旧丝毫无损，根本破不了他的金刚护体。

这时“疯僧”忽然猛地松开禅杖，一拳拳打向张大山，张大山猝不及防，被一拳打中，没想到“疯僧”一拳接着一拳，犹如****一般，他的拳法竟和禅杖同样的套路，越打越快，越打越狠。

照这样被打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张大山急忙扔下禅杖，趁“疯僧”一拳打在身上，趁势往后急退，同时叫道：“兄弟，打不过，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