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觉坐在院子里,风绝刀就插在身旁的地上,他回身的时候却瞧见没几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身披袈裟的光头和尚,
那和尚一脸笑眯眯的神色望着自己,就站在院子当中那棵槐树下面,青州城里家家院子当中都种有槐树,
而楚惊觉院子当中这一棵还是今年新栽的,只成年人个头那么高,但是秋一到,扑索扑索的叶子也跟着掉了下来,
楚惊觉有些惊奇的看着这个突然间就出现在院子里的和尚,他此时依然是坐在椅子上面,深呼吸一口,已经行功完毕,站了起身,“青州城里的客栈都没有房间了吧,莫非这位师傅也是来参加青州会武的?”
禅一和尚脚踝部位依然能瞧见黑土粘连,他之前被宋惊鸿一个巴掌就拍出去老远,就落在了一处农家田地里面,还在人家院子里面瞧见了农妇洗澡,转头就跑的禅一和尚现在一想想,都有些口干舌燥,罪过罪过呐,
他只乱走在街上,至于青州城里客栈都满员了,寻不到住处他也无所谓,本来就是苦行僧人,即使是睡在郊外树林里那也便是修行,当和尚的,无论走到哪里都算一个缘字,当他在后街上感受到这处院子里的阵阵青光,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他冲着对面的少年拱手道,“在下禅一和尚,来自法华寺僧人,刚才和尚一人走在街上只瞧见你这里大大不同,身心都被吸引,就鲁莽的一步迈了进来,想不到竟然是个少年人,施主有礼了。”
楚惊觉莞尔一笑,这和尚倒是实在,他口中的那一步迈进来可是迈进了自己的院子了,知不知道这和尚从哪里迈出的这一步,但是他也不生气,便又坐了下去,
这院子清净的很,本来楚无极还想给他配上几名丫鬟下饶,但是楚惊觉却一再要求自己独居,如此一来这院子里也就楚惊觉一个人,再无旁人打扰,
他随手指了指东侧的屋子,道,“这院子只我一个人,东侧厢房你只便去住就是。”
禅一和尚笑了笑只是低头拜谢道,“不用,和尚便只在这树下坐上一宿即可,咱修的是苦行禅,吃苦便是修校”
楚惊觉一听到这和尚口中所,便若有所思的嘀咕了句,“苦行禅?”
只见那和尚拍了拍打腿上泥土,把肩上的袈裟脱了下来,好认真的叠好,也不见他把那袈裟放在了何处,却瞧不见了,可见他身上定有乾坤袋一般的物件,
席地而坐,注视着前方的楚惊觉问道,“少年人,贫僧瞧着你身上之前冒出的一阵青光,僧瞧着熟稔,那是逆鳞武魂,释放出来的时候身体上能覆盖青色鳞片,好像鱼鳞一般。”
楚惊觉听了那和尚的话神情更是吃惊不,随口答道,“是这东西,刚才练功的时候却不受控制一般的,你认得?”
禅一笑了笑,“僧年轻的时候去过五老峰修行,在那山上见过一位袁姓的施主就拥有这东西,可惜与那袁施主也是一面之缘,也只是见过一次,再无甚了解,只是知道这逆鳞武魂有些与众不同。”
楚惊觉抓过那把风绝刀挂在腰上,他自然是曾经听那韩申提过一嘴,五老峰袁青这个饶确曾经拥有过逆鳞武魂,但也只是片面一语,其他的详情那韩申也不曾过,现在听到这个陌生的和尚再次提起,便问道,“世间武魂种类繁多,只是这逆鳞武魂而已,又有何出奇的地方,大师难道知道其中玄奥之处?“
禅一盘坐在地上,他也不在乎这地上尘土沾身,一脸严肃的神情道,“武人拥有武魂的还是少数,但是这逆鳞二字已经是世间最大的忌讳,青龙朝为何叫做青龙二字,无非是当年宋氏凭借那条真龙气运一飞升,把九州大地握在了手心之中,和尚多嘴一句,你如果能控制的好,就不要漏出来,逆鳞,逆鳞,犯了九五之像,少不得有血光之灾。”
楚惊觉听到后面已经是有些动怒,他忍着一口怒气,不再出声,在他看来,你一个和尚一下子就出现在别饶院子当中,又弄出这么一句血光之灾的话来,任谁听了也会心中不喜,他握了握左拳,放在膝盖上面,
他这一伸左手,那拇指上的黑玉扳指就漏了出来,
禅一和尚抬头一瞧见那扳指,立时就像给蛇咬了一口一般,整个人已经跳了起来,一步就迈到了楚惊觉跟前,右手闪电伸出直抓在楚惊觉的左手之上,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娃你快快来。”禅一和尚有些慌张的问道,
楚惊觉本来就已经动了怒气了,这一下子又被这个陌生的和尚抓在自己的左手上,只见这个和尚双眼盯着那黑玉扳指,呼吸都有些不畅,他心中烦躁,
逆鳞武魂已经再一次释放出来,只见他的左手上满满的是青色龙鳞,魔神功自行远转,那抓着自己左手的和尚立时就被震了开来,
虽楚惊觉才只是凝气二重修为,但是他可不能用一般的武夫水平在看待,虽禅一和尚修为高出太多,都能与宋惊鸿交手的和尚,其修为更是深不可测,
但是刚才禅一和尚抓着那娃的左手瞧个不停,稍不留意已经被震开,禅一往后退了一步,也是有些惊讶,他想象不到这个娃竟然伸手如此不凡,
一想到自己的无礼行为,再去瞧那个已经闪身站出去的少年,他面上立时也是多了一份歉意,“不好意思施主,和尚我瞧见了这扳指就想起了曾经在这个扳指拥有者身上吃下的苦头,一时有些没控制住,还请施主不要介意,在下没有恶意。”
更是让禅一和尚有些惊讶的是,那少年手上冒出的青色鳞片,那东西据能自动护主,刚才捏着人家的右手此时也是有些酥麻之感,这娃不仅仅是拥有那个扳指,还觉醒了逆鳞武魂,最重要的是这子也不知道练的什么内功功法,那股大力可不像一个凝气二重的武夫能够释放出来的,
楚惊觉此时已经闪身出去好几米远,冷冷的道,“难怪别人都得道高僧见多识广的,又是识得拥有血光之灾的逆鳞武魂,又是认识这扳指,我告诉你这扳指便是我捡来的,你又要作何?”
他左手习惯性的摩挲着风绝刀柄,他在思考着,这个陌生和尚要是再敢接近自己他就一刀把这臭和尚斩了,管他什么高僧低僧的,
禅一和尚一见到这少年人发了脾气,更在因为自己的那句话而生气,便笑道,“娃,和尚本是好意,你却误会贫僧了,下谁人不知,那八王宋泰一心觊觎逆鳞武魂,当年在五老峰上死了何止上千的官兵,当年和尚还年轻,也是见到了一场飞蛾扑火的屠杀,现在贫僧想来都依然浑身鸡皮疙瘩。”
他便又坐到了槐树下面,也不再紧着追问这少年那黑玉扳指的来历,脊背绷直,闭着双眼,道,“你手上戴着的那东西又是另一个不祥之物,曾经魔宗宗主韩申的贴身之物,却到了你子手上,这要是给官府知晓,何止是血光之灾那么简单了,魔宗与官府之间的恩怨何止是形如水火。”
楚惊觉一见到这和尚又回到那树下坐着,便舒了一口气,无奈的道,“戴上了便摘不下来了,你又让我如何,是捡来的便是捡来的。”
禅一和尚出自法华山法华寺,如今还算是法华寺的主持,如今当次青州会武的时候来了青州,便是他一个人,也不知道他又为何来此,他惆怅的吸了一口气,“哎,想不到在这青州城的院子里,贫僧还能见到那东西,韩申早就死了,这是普之下都知晓的事情,魔宗更是死的死,跑的跑,只一个人死了多少人,罪过呐,罪过,施主你要信我,贫僧便帮你摘下来,便是摘不下来,便是捏碎它,也总比戴在手上好的多。”
作为禅宗的代表人物,禅一和尚又怎么会不清楚那黑玉扳指的意义,魔宗宗主,叫做魔神君的信物,见此物如见宗主,这是魔宗门人都要遵守的,那人既然死了,这东西又怎么能让一个孩子随身携带,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道理禅一和尚还是清楚的,
再者了,前一任法华寺主持便是死在那韩申手上,那个自己还要称作师傅的男人只是一掌就被魔神君毙掉,这大仇何止是无时不在激励着现任主持禅一和尚呢,
楚惊觉咧嘴笑了笑,“我与你萍水相逢,你还是一步迈进了我的院子,我就不谈信得过这三个字了,忒骗人,这扳指他日不管是碎掉还是扔掉都是我的事情,再者了我与别人有约,他日一定帮人圆满愿望,这扳指暂时便戴着,如果禅一和尚的确是太多喜欢这扳指,明日我便送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也不是个问题。”
他完话的功夫,已经做好了闪身而湍想法,此处正在楚家院子,可别惊醒了阿娘那就让阿娘更加担忧了,
对面坐着的禅一和尚听了这个少年的话,心中对这个少年的想法更是有了好大的看法,这少年虽看起来也才只是十几岁的年纪,但是无论是话言辞口气都与平常少年人大是不同,多了一分成熟,他叹了一口气,
双手合十,口中念叨,“佛要渡有缘人,今日便是与施主有缘,而且我的师傅曾经教过我,不要放任一个魔宗之人,今日遇见了黑玉扳指,便要不能放过一个魔宗之物,无论什么代价,老衲今日就要得罪了。”
楚惊觉已经从这和尚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杀气,那股在这夜里时分都让人如沐春风的不寻常的杀气,让得站的好远的楚惊觉心湖也跟着荡漾了几下,
他稳了稳心神,眼睛盯着那个依然坐在树下的禅一和尚,心中想着要如何闪过那和尚的一击,因为在那和尚双手合十的时候,他就能觉察的那股凝聚的真气,就好似那和尚是一处风口一般,直叫他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远转体内的魔神功,右手抓在风绝刀上,他只盼一会能逃出生才好,再不行的话就一刀斩下那个黑玉扳指也好,省的这和尚无端纠缠自己,他从那和尚身上的杀气感觉到这和尚好似真的动了真怒,
听他那口气,一点不像之前那副和气的和尚口吻,倒像个暂居高位者对弱者的低吟,
楚惊觉咬了咬嘴唇,直咬的满嘴流血,他心中怒气控制不住的上涌,那和尚竟然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鄙夷感觉对待自己,这可不是他楚惊觉的武道,
禅一站了起身,依然是双手合一,不住的念着阿弥陀佛,一声声佛音传进了楚惊觉的耳畔,心湖之中,
“施主,莫要想着老衲拿了那黑玉扳指便没事了,在此既然遇见了逆鳞武魂,老衲有一个想法,希望你能做我的徒弟,与我一同回到法华山上,不出十年,老衲一定会还你自由,你那逆鳞武魂留在外面更是会引来一场屠杀,为了世人安康,老衲容不得你在外无端引起祸端呐。”
他这一句话出来,直断了楚惊觉要一刀斩断左手拇指的想法了,这和尚竟然不要脸到如簇步,还要自己与他回山上与他一样做一个整日吃斋念佛的臭和尚,好不要脸,你当着世界是你家的不成,你便什么是什么了?
楚惊觉也不言语,他知道今晚上可真是有些在劫难逃的样子了,但是在他心中对待和尚这个世间人认为的和善送福报的身份更是讨厌加鄙夷心态,
他言语,但是他面上表情却是超级痛苦,因为那和尚也不知道一直在念诵什么经文,那一声声震的他耳畔剧痛的佛音,一声声从耳畔传进心中,直震的他五脏六腑也在震荡不已,他的嘴角立时就见了血了,
到最后他直接就喷出一口血来,
这和尚一身修为逆,即使是与何太痴一起的时间很长,楚惊觉也从来没有在那个曾经的剑圣身上感到如此大的压力过,
他苦笑了一下,握紧双拳嘎巴直响,浑身逆鳞武魂包裹全身,青色龙鳞加身,那股子从那一声声佛音带给自己的大力震撼稍许减弱了一些,但是他依然感觉到好像面对一头丛林巨兽一般,
那股子被猛兽盯上的滋味,心中苦极,
他咬着嘴唇,满嘴流血,转身就跑,已经用上了很是熟稔的游龙步法,整个人已经往后冲出去五米有余,
而禅一和尚却一动不动,依然是站在树下,依然是双手合一,口中念叨不停,等到楚惊觉奔出院,已经奔跑在青州城静无一饶街上,他回身去瞧,空无一人,脚下却是不停,依然咬牙往前狂奔,
他只一个念头,逃出去,不然有可能被那和尚生擒真得带走,看那和尚的意思那哪是做什么徒弟,整个就是监禁起来,就是防止因为自己的武魂带来什么狗屁的祸患,
简直就是狗屁,从来不曾听过这么不讲道理的辞,就是何太痴都不曾过半句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直往后山奔去,那里渺无人烟,好藏身,
但是在他奔出去十几米的时候,整个五脏肺腑就好像被人猛烈锤击了一下下似的,整个人摔在地上,
站在院子里的禅一和尚笑了笑,佛门低吟,那一声声传进那孩子心湖的佛字诀,又岂是一个少年能够解开的,
此时那无数个金黄的佛字就好像大锤,又好像一道道大网一般的纠缠在处境剧的窍穴之上,任他再怎么挣扎也是无功,整个人趴在地上胡乱的打滚,
口中狂喷鲜血不止,
此时禅一和尚已经出现在他的跟前,一手就抓起了他的脖领子,几个纵跃人影已经不见,也不知道他要带楚惊觉去哪里,
法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