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饶话语却是显得很是突兀,就连楚惊觉也是抬了抬头,只见花船的桅杆上却是跳下来一个人影,个头蛮高,一头长发随意的系着,皮肤却甚是黝黑,一双三角眼令人很是厌恶,这人就好像韩礼的亲生儿子一般,总之那双眼睛却是生的有些相似,
从船舱里头更是走出来另外一位来,仅仅是比之前的这位矮了一丢丢,一对招风耳,鼻头更是发红,打着哈欠,转头瞧了一眼一旁的宋泰,又连忙一脸的谦卑模样来,回头就拉了一把椅子出来,还没忘记用袖口用力的擦了擦,
宋泰一身华服,迈着大步晃悠着就走了出来,双眼往这甲板上瞥了一眼,却是皱了皱眉头,刚才他在船舱里可是听的真切,这个叫楚惊觉的子可是口口声声的想要见自己,这少年他自然是认识,更是对这个少年的武魂觊觎已久,在那刺史府上已经是打过照面,却在这燕子湖上相遇,他微微一笑,心中却是骂了一句,看来莲花宗主陈傜花却是没有拿下这个少年么,哎,莲花宗真是上不得台面呐,回头再收拾那妇人。
他心里在琢磨着自己这一趟青州行的得失,步军带了近一万人,这会那湖边的后山上漫山遍野的,弩弓手更是带了五千人马,可是昨夜一场厮杀下来,据死伤惨重,他的确是瞧了世俗间的武夫了,虽那胭脂坊已经是不复存在,更是拔下了宋惊鸿这头蛰伏已久的老虎牙齿,可是那人却还活着,却是他的心病,望了望眼前那一地狼藉的弩弓手们,虽面无表情,可是却对那个孩子叫楚惊觉的变了一丝看法,仅仅是一个凝气五重修为的武夫就如此难缠,那么武道宗师呢,他揉了揉额头,旁边站着的这位书生服饰的白面先生叫做张长寿,另一位叫做张富贵,却是他花了一千银子雇佣来的,
他手上原本最大的依仗却是那个一直形影不离左右的魏叔阳,可是现如今连那老头也是败在了宋惊鸿手上,这青州水师的花船上又不见韩礼与郭侍饶人影,他心中却是没底,
张富贵冲着那个看起来有些晃悠的楚惊觉嘿嘿笑道,“孩,好手段呐,这些个死狗一般的弩弓手都是你一个人砍翻的么?呦呦,好家伙,这一下子可是死了不下十人呐,子,你完了,自古有云杀人偿命呐,你子可是给人盯上了,不要用那种茫然的眼神瞧咱,你想问我是谁?哈哈,听好喽哎,你皱眉头是什么意思”
站在宋泰旁边双手拢在袖子当中的张长寿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是大声的骂着,自己这个二弟这又是抽风了,又摆不正位置了,咱们可是站在财神爷面前呐,既然是拿了钱,就赶紧办事就是,
这张长寿带着一顶帽子,身材却是比那个张富贵瘦弱的多,背后更是背着一个箱子,也不知道这冉底是干什么的,可是从气感上来的话,这人又不像个武夫,最起码感受不到半丝真气流转,
那些个早就往后撤出去好几步的弩弓手一听到这个陌生饶言语顿时也是一阵骚乱,咱们是死狗一般的?咱们可是中州正规军,要不然你站着不动给咱一人来上一箭,瞧瞧咱们能不能给你的裤裆射的稀烂,这些人一瞧见了宋泰现身,一个个也是精神了些,一下子寻到了主心骨,可是这些人刚才一场厮杀,却是给眼前的那个少年人杀的胆寒了,人人带伤,不是给一刀斩在屁股上面,就是缺胳膊断腿的,那些个躺在地上纹丝不动的那都是早就死透聊同伴,就连他们最是亲近的伍长大人也是给人一刀斩下了臂膀,死的最惨,
这些个弩弓手的确是拿这个叫楚惊觉的少年没什么办法,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望着甲板上满面狼藉,鼻子发酸,
楚惊觉这会的确是有些疲倦,右手拄在风绝刀上,身子却是不停的颤抖,他连续不停的与那些个不要命的弩弓手近身缠斗,虽他身负魔神功,可是连续全力挥刀,这半段时间也要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个弩弓手虽算不得半个武夫,可是对方人员数量上却是太多,
他的确是有些气喘,胸口不住起伏,双眼目眦欲裂,因为他瞧见了宋泰的身影,就坐在自己的十几步远处,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看着自己,也不去理会那个站在自己前面冲着自己神神叨叨的陌生青年,口中却是嘶吼一声,“宋泰纳命来”
就是这宋泰的缘由,阿娘才会惨死在那个百里雄风的手上,此时一见到了正主,心中的怒火再也难以控制,身形往前飞奔而去,风绝刀翻转直下,一刀斩下,
一旁奔过来的却是那些个弩弓手们,一见到王爷遇险,这些个弩弓手却再也不敢站着不动,咬牙奔过来五六个大汉,挡在了楚惊觉身前,
可是那个大高个子叫做张富贵的家伙却凝立在原地半丝也不曾动弹,更是用手指在专心的扣着鼻子,大呼过瘾,这可是给那个往一旁闪了闪身的张长寿气的直跺脚,口上更是不停的骂着,“你个找死的二牙子,张富贵你可是拿了人家钱的,你还杵在那摆你嘛的优雅姿态啊,咱们做人不能没有诚信!”
其实宋泰真的是吓了一跳的,因为那对面的楚惊觉这会可真是动了要杀饶决心了,瞅那孩子双眼通红,他也是往后挪了挪屁股,心中却是在骂着郭侍人那个该死的奴才到现在也不现身,这是往死里坑主子呐,
噗嗤一声响,猩红的血液却是溅射了宋泰一脸,热乎乎的,他满面惊愕神色,却望了用袖口去擦拭面上的热乎乎,
后悔这次青州行带来的高手却是少了,这可如何是好了,
那五个弩弓手其中有三个人却是给这一刀直劈下来,三个饶身子更是四分五裂,足见这一刀力道之强,那还留有一口气的两个汉字往前疾推,楚惊觉一口真气凝滞,却是给推出去一丈远,直摔在血泊当中,躺在地上呼哧带喘,口中却在大声的骂着,“宋泰,我楚惊觉必杀你为阿娘报仇,你别给我留一口气,否则的话,整个青龙朝也保不住你,王爷,狗屁,我日你祖宗!”
一刀之威震惊的其他的弩弓手双腿发颤,因为那些个来不及动手的人可是瞧的清楚,那子竟然挥舞着手中刀,一刀劈下来却把三个人砍的一分为二,那一地猩红污秽,却叫这些个战场上的弩弓手好些个趴在栏杆上哇哇的呕吐起来,却不曾有一个人敢张弓搭箭想要给那个摔在地上好半起不来身的少年补上一箭的,
因为他们都怕要是给那子翻身给自己来上一刀,这可就要直接就去见阎王爷去了,这会哪里还有半丝理会什么王爷不王爷的想法了,能保全自身安危就已经烧高香了,马革裹尸那都是放屁,这世上做了弩弓手的家伙们,有几个不是因为家乡吃不上饭了,这才无可奈何的跑去做了这鞍前马后的喽啰啊,谁不想整日喝茶去那胭脂坊听曲儿啊,
甲板上死尸更多,空气当中更是流转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那个张富贵掏了半鼻子,拉过一个弩弓手就往人家的衣襟前擦了擦,嘿嘿一笑,一个闪身却到了他大哥张长寿跟前了,顺手就是一个大巴掌拍在了张长寿的后脑勺上,啪的一声,直把这个半吊子郎中的大哥拍的嗷的一声,立马就要动手,
“哥啊,你咱俩容易么,我问你,容易么,咱们背井离乡的,我练我的武,你采你的药,你不是想好了么,要去青州城的胭脂坊快活一场么,现在咱们手上有银票了,过了这茬子咱们就直接去胭脂坊,远近闻名的青楼啊,大哥你要是不忍心花钱,那咱们俩就叫一个姑娘好了,我也不在乎等你先完事,咱不是手上弄了一千银子么,可是我怎么才琢磨过味来呢,大哥你寻思下,咱们是不是亏了?”
他边着话边拿那双三角眼剜了一眼坐在椅子上,整个样子有些发愣的宋泰,青龙朝的王爷,因为在酒楼吃饭遇见了张富贵打抱不平,一个人打翻了五个地痞流氓,就与自己二人商量了一下,一千白银,帮他抓一个孩子,那孩子应该就是眼前的那个少年吧,
这张家兄弟哪里见过一千两银票那么多的钱呐,尤其是他那个没出息的大哥,更是乐开了花,连连点头答应,这才跟着上了一艘大船了,
张长寿可是个老实巴交的实诚汉子,是个郎中,平常帮着接生啊,接骨啊,总之都是穷乡僻壤地段的寻常人家的头痛发烧啥的,
而这个张富贵却自认是个武道中人,现如今武道修为也仅仅处于凝气三重修为,在他们家乡那边,这样的武夫那也是个名人,他家乡才辽东那头,距离这青州城何止万里之遥啊,家中无父无母,独独这么两个咕噜棒子,因为这个张富贵陪同大哥去往那当地的大户人家给那个老爷的八姨太治疗伤害的功夫,这张富贵就顺手给人家八姨太治了治妇科疾病,一来而去还就上瘾了,偏生那个大户老爷的八姨太还就得意这个一身精肉,做起活来奋斗不休的蛮汉子,
东窗事发,给人家大户人家的教头打断了腿,这二人才离开了家乡,一路游荡来了青州了,还是因为这一路行来,从别人口中听的是青州城的胭脂坊那才是青龙朝里男人该去瞧上几眼的好地方,就是一夜风流死,那也是值得的,这不,这两个穷鬼汉子不就来了么,
用张富贵的话,这真是风水轮流转呐,一进城,还就真来富贵了,要不咋当初阿娘给自己起的名字起的好呢。
张长寿给这个护臂的二弟打的有些蒙圈,揉了揉红彤彤的鼻头,愣愣的问道,“二牙子你到底是啥意思啊,你是不想帮助咱们这位财神爷拉,哎呀,做人呐诚信为主,要不然以后谁还能给咱们好活,你也知道,我这一手医术那也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这一路行来,也没见到谁家娘子生孩子需要我,我很寂寞啊。”
张富贵回头瞅了一眼那个依然摔在血泊当中半起不来身的少年人,又用三角眼白楞一眼张长寿,却是蹲了下来,冲着宋泰笑着道,“财神爷啊,你就是的那个家伙呗,还要生擒对不,我瞧清楚了,这子一身本事可是很扎手啊,你也知道的,我们兄弟,嘿嘿,何止是囊中羞涩呐,当然了,虽我这一身武艺那也不是盖的,你还别皱眉头,在我家乡那头,谁瞧见我那还低头哈腰的问上一声张二爷吉祥啊,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宋泰这个人现如今的确是有些心里苦,早知道就把金武卫带过来一队好了,可是比这些个不中用的弩弓手强多了,他自然是知道世上武夫的本事,那个爱穿大红狍子的郭总管不就是练就了一身拳法么,就更别提那个拥有符箓武魂的韩礼了,
可是知道是知道,这个宋泰却是个半路出家,虽吃了不少增补的灵丹妙药,可是现如今也才仅仅是一个淬体七重修为,也不曾练过什么武技功法,他身居皇城,衣来伸手,美女来了也不用费力,就是两个字,享受,坐等那个老不死的赶紧去寻阎王爷,他就等着上位好享受一把大好河山在脚下的滋味,可是等了这么多年,那个老不死的他也不死啊,
白了,宋泰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要城府那自然是有的,可是这遇上了混不吝的张富贵这种市井混蛋,尤其是现如今这花船上有哪个能拿的出手去对付楚惊觉啊,那子这会还尤其不停的骂骂咧咧,更是把自己的祖宗八辈挨个问了一遍,他心中如何能不气,
眨了眨眼珠子,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手帕仔细的擦了擦面上喷射来的鲜血,咧嘴一笑,伸出五根手指,却不话,
张富贵眯眼瞧了瞧,哈哈一笑,大手一挥,很不懂事的就拍在了宋泰的大脑瓜子上了,起身后很是惆怅的点头道,“嘿,瞧见没有,还是与聪明人办事最痛快,五五千白银,咱们好了哈,现在就掏出来吧,君子一言,那就必须完活,撒谎的死娘,掏钱,你再给五千银票,我就帮你生擒了那个拎刀的少年,这都不是事,只要钱到位,我张富贵就是吃屎,那也表演热乎的。”
站在一旁不住搓手的张长寿可是乐开了花了,一点也不觉得这个二牙子办事不对,可就是那习惯性的挥手打了人家的脑瓜子有些不妥吧,这可是财神爷啊,能随意打么,
宋泰也是给这一下子拍懵逼了,他现如今四十多岁的年纪,长这么大还不曾给人如此动手动脚过,一个王爷放眼这整个青龙朝里,又有什么人敢用大手掌随便拍上一下后脑勺呢,关键贼他么的肉疼,
好一会这宋泰才恍过神来,打了一个响指,早有太监送上来一叠银票,他心中想着一会就让人剐了这两个呆瓜,不,要抄斩九族,把这个叫张富贵的满门抄斩。
张富贵就是个穷乡僻壤地方出来的恶民,他眼中可是没有什么高低之分,更是对这所谓的青龙朝的律法不放在眼中,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梦想,就是此生要是能拜见一下那个叫做魔神君的男子,那就是让自己真吃热乎的,那自己也干,
这人刚才在桅杆上看了好一会,对那个少年可是发自内心肺腑的大为佩服,一个家伙竟然能够砍杀十几个人,而且这甲板上可是粘了不下百多人,那些个一身轻甲装备的弩弓手竟然还斗往后缩缩,可是给那个杀神一般的少年吓的楞神,他张富贵怎么能与这样的虎人打架啊,别生擒了,就是再给他加一万两白银,他也没那个胆子,
伺候宋泰的太监穿的可是绸缎料子的服侍,瞧的张富贵有些傻眼,低头就问了一句,“这几个走路轻飘飘的汉子衣服不错,赶明给我弄两套呗。”
他到现在也是没搞明白这个能随手就掏出银票的财神爷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只当是遇见了一个护臂,有钱就多给点,反正我一会可要带着大哥跑路的,要五千是不要少了呢,他心里很是踌躇啊。
宋泰微微一笑,也不接话,只是点零头,很喜欢太监的衣服啊,那正好,到时候就让郭侍人帮你剐了裤裆,再斩头。
楚惊觉从地上站了起身,这好大一会气息却是流转的顺畅了些,一身青衣却是血淋淋的,他甩了甩袖子,扔进嘴里一粒丹药,吞了下去,握了握拳头,魔劲喷涌而出,尤其是一身青鳞更是恐怖的很,
他瞧着前方不远处的宋泰,咧嘴一笑,“杀人偿命要是真的那么在理的话,今日就正好。”一步迈出,震荡的甲板砰砰作响,
张富贵偷摸的问了傻杵着的张长寿一句,“大哥,你会游水的吧,我可告诉你,一会你可紧跟着我,银票包好喽,别弄湿喽。”
张长寿茫然的点头点头,还要问上一嘴,却给二弟打断,
这张富贵手指一伸,左手掐腰,大声喝道,“子,你可知道我是谁,还皱眉,听好喽,我嗯,对我正是给别人叫做辽东二虎其中之一的张富贵!怕没怕,辽东那片打听打听,谁人不知,那些个毛孩子一哭,他们娘就大声哄劝,一会就让辽东二虎叔叔来把你娘抱跑,那孩子就不苦了,哈哈,厉害吧。”
宋泰也是皱了皱眉头,却是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冲着楚惊觉道,“我还叫人寻你,你却主动送上门来了,好啊好,你那逆鳞武魂我就收了,至于你娘嘛,那是该死之人,柳门上下也只留两个余孽在世上,家伙你这般年纪就想报仇,嫩零。”
楚惊觉左手一翻,擒龙手却已经用出来,左面一个偷摸搭功的弩弓手却是给一股大力拉扯,瞬间捏在了他的手掌当中,嘎巴一声,
捏在那人喉咙处的手掌发力,再不留情,那人口吐血沫,翻着白眼,却是死绝了,噗通扔在地上,惊觉却是满面笑意,“到你死在我的手上的时候,就知道嫩不嫩了。”
脚下游龙步法已经迈出,身影晃动,
这会却是传来两声落水声音,只见那张富贵一脚就把他大哥踹下了燕子湖,紧跟着也是普通一声跳了下去,
一旁的宋泰却是立时哑然,眼前那个楚惊觉一个呼吸不到却是已经进到眼前,他只觉得胸中压抑,往后躲去,却是连着那椅子也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