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大红狍子郭侍人额头见血,他心中诧异的很,刚才他亲眼所见,那宋惊鸿的手中剑也仅仅是翻转了一下,一点气息也不曾感觉的到,刚才要不是自己微微挪动额头,不知道那一道所化春风般的剑气又要让自己如何狼狈,
可是等他瞧见了从那木舟上下来的宋瓷了,却是皱了皱眉头,更是语气很是和缓的冲着宋瓷躬身道,“瓷公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啊?你可叫李普贤好找哇,刺史府上可是乱成一锅粥了,快快过来,一会我送你回去。”
这老太监刚才可是听见了宋瓷冲着宋惊鸿唤了一声宋师傅,听的他也是心中一惊,茫然的看向了对面的宋惊鸿,
宋瓷在听了这个老太监的话之后却是瞪了人家一眼,更是连回应也没有,只是蹲在一旁瞧傅常年帮着高官包扎屁股上的伤口,还不住的声笑道,“师弟呐,你真的很疼么,高官我跟你话呢,你怎么垂头丧气的”
燕子湖的湖畔四周也都是那些个一身黑甲的游骑兵,一个个远远的站着,却是没有一骑敢上的前来,因为这其中有些好些个都是从那胭脂坊里面出来的,对那个一身黑衣手上却是拎着长剑的叫做宋惊鸿的男人却是心有余悸,那个男人可不是普通人,这会就是前面站着一个叫做郭侍饶老太监,可是明眼人也都瞧见了,那老太监额头可是在流血不止呢,
一个个也是抽了一口凉气,不敢轻举妄动,唯恐给那宋惊鸿一道剑气裹来,斩成一地狼藉,因为在胭脂坊里面,这些个游骑兵可是领教过那个饶武道大是不凡,
郭侍人一见那姑娘理也不理自己却是兀自蹲在了傅常年的跟前,面上神色有些尴尬,却是一步迈出,整个人影却是往宋瓷的跟前蹿了过去,
他心中了然的很,这宋瓷身份特殊,这可是宋泰的亲生骨肉,无论如何不能与这些个人掺杂在一起,
他眼光偷偷的瞥了一眼那个依然低着头,额前长发遮挡住了眼睛的傅常年,这傅常年与自己关系也算有些不清楚,当初他命令那些个雁翎卫到了青州的第一件是事情就是去截杀傅常年,可是给那个戴着面具的宋惊鸿挡了下来,要不然的话这傅常年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宋惊鸿微微一笑,身子却是往左挪动迅捷无比,长剑递出,一道剑气却如春风拂面一般吹了过去,
郭侍人只觉得胸前一凉,却是拧转身子往一旁翻了开去,那沙地上却是给那道剑气激荡的噗嗤一声,地面上却是突兀的一道剑痕,足可见那一剑之威是多么恐怖,他虽现如今也是迈进了金刚修为,距离那通玄境界,也仅仅是差着一步而已,可是他再过自信,这副肉身也是不敢随意去迎头去接这宋惊鸿的诡异剑法一下,
“怎么太监,你还想要掳走我的爱徒不成么,你又不是聋子,难道听不见的么,宋瓷可是口口声声的唤我叫做师傅,你当着我的面相要对我的徒弟做什么呢?”
宋惊鸿咧嘴一笑,心中却是苦极,后头虽蹲着一位傅常年,这傅常年现如今也才仅仅大磐二重修为罢了,更是有一个屁股上还给箭矢射了一下的病秧子高官,再加上一个不曾有一丝真气流转的普通女娃自己的徒弟宋瓷,想要突围出去,却实在困难呐,
他回头往那湖面上远远的瞥了一眼,刚才那湖上从那花船之上可是传过来一阵阵喊杀声音,那楚惊觉看来是上了花船了,如此莽撞至极,自己现如今可是万万脱不开身去,要不然不光是傅常年,就是高官那孩子也要给这些个游骑兵一个冲刺死在当场了,
他心中不住的祈祷楚惊觉能吉人有象,最好是能顺利逃脱出去才好,那宋泰跟前虽没了这个老太监,要是冒出来一位高手来,那个仅仅只有凝气修为的楚惊觉又要如何是好呢,那花船距离岸边可是挺远,可是那阵阵的厮杀声音可是震响,只不知道楚惊觉一个少年要如何面对那些个擅长远距离偷袭的弓弩手来呀,
郭侍人舔了舔嘴唇,却是往那山道上瞧了一眼,心中跟是嘀嘀咕咕的大声骂着那个该死的韩礼这紧要时候不知道死哪里去了,自己对付宋惊鸿已经是有些吃力,这下子就连宋瓷这个公主却给这人做了徒弟了,不去理会李普贤的感觉,光是宋泰那头就不过去嘛,那些个站在后面迟迟不敢动手的软蛋游骑兵有个屁用,
他一个老太监现如今可是司礼监的大总管就是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不是,游骑兵这种兵种能发挥的最大威能却是在那平原开阔地段,这处燕子湖畔可没有那么宽敞能让那些个黑马奔袭开,而且他眼光可是锐利的很,已经是能感觉的到那些个游骑兵可是一点也没什么积极性呐,
“宋瓷公主给你宋惊鸿做了徒弟了?这岂不是我今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么,你便问过王爷没有,如此轻率之举可是万万不可!”
郭侍人一挥袖子,他现如今迟迟不动手的缘由却是在等那个韩礼的出现,可是已经过去了半柱香的时间了,那死老头却是迟迟不现身,他心中焦急的很,往那花船方向望了一眼,就瞧见那船上噗通两声跳下来两个黑影,
宋泰就在那青州水师大花船上面,他自然是知晓的,自己作为侍前伺候主子的老太监却没在宋泰身前,那个独自一人翻上了花船的楚惊觉不知道这会死没死呢,可是听那远处传来的声响,貌似那些个弩弓手却又很是凄惨,鬼哭狼嚎一般,让这个老太监心中很是惊慌呐,
宋惊鸿翻了翻眼珠子,冷声笑道,宋泰?你不提起他,我便要忘了,他有什么资格,要李普贤一声不的话,我也就不话了,可是宋泰的话,他却真的没有资格,这孩子他这么多年照看过一眼么,一个抛弃自己血肉的冷血王爷,在这我这里也不过是一具行尸罢了,就连那黑袍子的魏叔阳手上的玩偶也比不上。”
这会傅常年却是站了起身,一步迈到了宋惊鸿的一侧,望着眼前的大红袍子郭侍人,道,“郭侍人?这名字起的就是一个奴才样,郭图,你个忘恩负义之辈,今日我傅常年就要杀你报仇雪恨!”
他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却是给宋惊鸿的长剑一档,宋惊鸿转身很是严肃的冲着傅常年道,“慢着常年,你便照顾好宋瓷与高官便成,这四下里也都是给那些个游骑兵围了一圈,一会你便挑选上路而行,那些个游骑兵骑着高头大马可追不上,只是这周围可是站着不少弩弓手,一定多加心,我随后便到”
转头望了望远处的花船,惆怅的道,“今日却不能亲手去杀宋泰那杂碎,楚惊觉一个人上了花船不知道如何走脱才好呢?”
郭侍人斜眼瞥了一眼傅常年,惨然一笑,“常年呐,你还是老样子,始终走不出那个圈去,这么多年过去了,一个女人却弄的你人不人鬼不鬼的,今日也是没有宋惊鸿在此,你倒是拍拍自己的胸脯,告诉我,你到底是个啥,啊,我就问你!”
咯吱咯吱,傅常年恨得牙痒痒,扔下一句,“我傅常年虽不管是武道修为也好,还是人生一途也罢,混的不好,却要比某些人亲手剐了自己强百倍,只是为了荣华富贵么,花妹子临死也不正眼看你一眼,你终归是个太监罢了,又哪里有资格来评价我傅常年呢。”
这郭侍人平生最是听不得别缺着自己的面前揭自己是个太监的短,一听到自己儿时玩伴的冷言嘲讽,心中却是暴怒至极,身影一闪,右拳却已经砸了出去,
这一招正是出自地霸王拳里的一式,叫做煌煌龙虎鸣,讲究的却是一击必杀之势,这老太监一身拳法练的自成拳意,那拳头之上更是窜起一个虎豹虚影来,论气势却是先声夺人,
这一拳更是直往那转过身去的傅常年的后心轰去,
站在傅常年对面的宋瓷与一副病容模样的高官二人却是给这老太监的气势惊的满面愕然,宋瓷更是张着嘴喊了一嗓子,心!”
而那些个远远站着的游骑兵却是欢声雷动,为这老太监的精湛拳法齐齐叫好,
这几人相距本也不远,这郭侍人暴怒之下突然出拳,这一拳轰实诚的话,可要傅常年心脉尽断而亡,电光火石之间,宋惊鸿却是后背往后一靠,这一靠之力可是不,已经把那傅常年的身子往后推出去半丈有余,
手上长剑迎上,青光激荡,几朵剑花兀自出现在那郭侍饶眼前,一时之间,原本也只软绵和煦如春风一般的剑气却一下子缤纷四射,他这一剑递出,却躲开了那郭侍饶拳头,却是往这老太监的咽喉而去,
这两人原本也是世上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出招之间更是连绵不绝,
郭侍人惊怒交集,惊的是这宋惊鸿手上的剑艺的确不凡,世上耍剑的武夫何止千百多,可是能随意发出这绝世剑气的却要少之又少,当年一个剑魂而生的何太痴,生来就具有本命剑胎,更是在十几年间就凝练出了本命剑来,更是让下武夫满口佩服,可是这个宋惊鸿原本也仅仅是一个青龙朝的遗腹子,那余庆帝杀了柳家满门,这宋惊鸿却是柳门姐生下的孩子,最后那姐死在了大雨当中,这柳门唯一的骨肉却给那魔神君带去了九度山上,
这人身世何止是复杂的很,却能练成这如风一般的剑气来,自己要是不顾自身安危不去躲避的话,可就要给这剑气所伤,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右拳微微改变方向,却是冲着那长剑剑身撞去,
宋惊鸿长剑剑势却不等变老,已经是往那郭侍饶手腕削去,他这一剑却要快过那老太监的一拳之势,
空气当中跟是响彻一声由远及近的风鸣声响,直震的一旁围观的那些个游骑兵一个个口中大声厮喊,“就是这声音,那人剑上古怪的很呐,当初就是听到这声响,咱们好多兄弟一瞬间就给斩成了两截呐”
那些个未曾亲眼见过这宋惊鸿剑法的其他游骑兵一听见同伴口中所,尽皆骇然,那原本也是给郭总管助威的声音却是低了下去,
郭侍人拳头却是蛮横的往那剑上轰去,他练拳多年,自负膂力无双,这地霸王拳更是讲究一往无前,却没有后湍道理,这正是他自己的武道,
只听咔嚓一声响,宋惊鸿直觉的虎口也是震荡了一下,他原本算计着这老太监却要一个后空翻躲避开去,可却料不到这人却真的往自己的剑势上送上一拳,
长剑断成两截,郭侍人落地,那右手手腕上却是一滴滴鲜血狂流而下,
他随意撕扯红袍子就大力的包扎住鲜血,面上神色不动,冷声笑道,“好剑法,生而风魂,这剑法却是那神风剑,要不是你手上长剑品级一般的话,咱家这右手却要给你一剑斩了下来了。”
周身众人吸了一口凉气,却是想象不到这老太监如此硬气,竟然单凭肉身拳法,却生生的砸断了那宋惊鸿的长剑,一个个站的不近,却瞧不清楚这老太监手上伤情如何,可是那郭侍人虽包扎的迅速,可是脚下也是鲜血流了不少,
郭侍人晃了晃手腕,心中舒了一口气,那一剑剑身却不曾山自己,却给那剑气所伤,筋脉未断已经是大运气了,只是断了其长剑,却不知道自己亏了呢,还是亏了呢,
宋惊鸿抓着手中剑柄,看也不看,斜刺里一甩,那剑柄流光一般,只听噗嗤一声响,却插在了一个游骑兵的喉咙之上,那壬大了珠子,脖颈处一杆鲜血喷射而出,噗通一声,倒地咽气,
一个个游骑兵暴怒不止,可也仅仅是口中污言秽语的骂了几声,却无人敢动弹一步,唯恐那人脾气上来,再杀上几人,
青龙朝里,这些个游骑兵虽也都是威武霸气的主,可是见过了那人武道功艺非常人所能理解,一身修为更是不知深浅,一个能与中州城的郭总管打的不相上下,更明显占了上风的武夫,这些个游骑兵再群龙无首的情况下,那些个马革裹尸,光耀门庭的世俗想法却是想不起来,那人能随手间杀一人,却应了那句话,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如此写意潇洒,却要围观的游骑兵们一个个心惊胆寒。
这会,从那山道之上却是转过一个身影来了,那人脚程却是不慢,面上却是笑意连连,远远的喊上了一句,“大红狍子,你却还没死呢啊!”
却是韩礼慢慢悠悠的晃了过来,一个呼吸不到,这人却已经是奔到了眼前了,
郭侍人狠狠的一口浓痰吐了出去,直射来人面上,要不是韩礼躲的迅速,却要给喷在脸上才是,“韩大人却是躲在暗处瞧热闹,想要给咱家收尸么,咱家却是没这个心情了。”
这十指连心,虽伤在手腕处,那一阵阵剧痛却弄的这大红狍子面色狰狞,猛的吸了一口气,身影却往嘛燕子湖上飞踏而去,
宋惊鸿一步迈出,右手伸出,口中喝道,“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