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很少会不受伤。

江牧与岩赭蛇的战斗，最终以完胜告终。

江牧没有受伤、冥火鸟没有受伤、蝶幼虫也完好无损，只有岩赭蛇陷入昏死。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探险队进入天外天，必然会碰上很多灵兽，出于各种原因，有些战斗总归不可避免。

人类一方受伤还好，大多能及时得到救援，野生灵兽却不行，大多依靠顽强生命力硬撑，撑不过就意味死亡。

当然！

这种情况只是少数，人类与灵兽一向亲密，只要见到都会施救，这是一种潜规则，也是一种隐性祝福。

古老传说：每杀死一只灵兽，身上会沾染不详气息，这种气息不会危及性命，但会让人走霉运，最直观的就是契约成功率下降。

反之，每救治一个灵兽，成功率则会缓缓上升。

这种传说有没有依据？

有！

做出这种实验，并得出准确结论正是先驱者联盟，只有他们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堂而皇之昭告天下。

除了人类施救，还有就是自然精灵，这是一种能量体，无法契约，大约蜜蜂大小，只有天外天才有。

不论人类还是灵兽，如果陷入昏阙、重伤、濒死，它们都会主动跑来，屁颠屁颠唱歌跳舞，施加祝福，无法治愈伤势，却能缓缓恢复生机，直到脱离生命危险，或者彻底死亡。

岩赭蛇陷入昏阙不久，周边草木窸窸窣窣，很快钻出一群小可爱，绕着圈圈唱歌、跳舞，转得江牧脑袋有些发晕。

自然精灵无形无质，手摸不到，耳听不到，只有眼睛能看到，仿佛隔了一层膜，并不处于这个世界。

江牧有些好奇，伸手摸去，却发现抓了一个空，不仅如此，自然精灵还扮了个鬼脸，将屁股转过来扭了扭。

真是个小可爱……

江牧哭笑不得，手指凝聚光晕，报复性的‘抢生意’，分分钟就将岩赭蛇治愈。

自然精灵纷纷消失，那个扭屁股的小可爱，还对江牧来了个飞吻，恋恋不舍化为无形。

“不知道下一批自然精灵，是不是还是原来这些？”

江牧摸着下巴，目光投向岩赭蛇，或许是被基地影响，养成了职业病，碰到不明白问题，第一念头就是实验、验证。

岩赭蛇打了个寒颤，感受到恶意，不敢再惦记着报仇，尾巴一扭直接逃之夭夭。

“可惜了……”

江牧轻轻叹气，他还想再打一顿，看看那只扭屁股小可爱会不会出现，现在岩赭蛇溜了，只能悻悻作罢。

良知，还是要有的。

如果没有，那与先驱者有何区别？

一场战斗下来，江牧得到了答案，战斗没有任何奖励，只有治愈岩赭蛇，勉强得到一些魂力，其他毛都没有一根。

“反正我有治疗术，能量存久了也会坏掉，不如多与野生灵兽对战，提升彼此战斗意识，互相帮助，共同成长？”江牧摸着下巴沉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

……

岩赭蛇的遭遇战，让江牧多了一分经验，也多了个心眼，做不到眼观六路、耳听方，但也时时注意四周，提防突如其来偷袭。

看了眼天色，江牧吃了个午餐，依旧是饼干+罐头，这次行程较短，随便应付一下就得了。

蝶幼虫与冥火鸟，吃的也是饼干，但却不是普通饼干，而是特制的能量饼干，不仅能够有效充饥，补充体能，还能加快能量恢复速度。

“好吃不？”

看着两个小家伙吃得香，江牧原本不好的胃口也变得有了些食欲。

蝶幼虫开心点头，咬住一块饼干凑过来，示意江牧也尝一尝。

江牧断然拒绝，这玩意他可不能吃，能量太过霸道，吞下肚子直接胃穿孔，口鼻溢血，比毒药还要毒三分。

蝶幼虫陷入茫然，江牧只好接过饼干，转手又喂进它嘴里，顺手开了两个罐头，悉心饲喂两个小家伙。

一顿午餐，悠然而过。

江牧休息一会，继续上路，沿着一个方向走到黑，想要去看一看传说中的世界壁垒。

A微型天并不大，两百多平方公里，从一端到另一端也就几十里路，可惜这儿没有村村通，入目所见都是山路，弯弯绕绕崎岖不平。

望山跑死马，不外如是。

前前后后走了一天半，又添了几个小时，穿过一处险峻峡谷，江牧终于到了尽头。

望着前方灰蒙蒙天空，江牧揉了揉冥火鸟。“真希望早点突破灵境，那样就可以一口气飞过来了。”

啾

冥火鸟斗志昂扬，蹭了蹭江牧耳朵，大有立军令状意思。

江牧笑了笑，有信心是一码事，真正突破又是一码事，就算冥火鸟能突破，还有他这个大拖油瓶。

蝶幼虫也凑热闹，露出坚毅目光，虽然资质平庸，但为了江牧……再大的苦，它也愿意承受。

宠溺揉了揉小家伙，江牧目光投向远方，前方传来一股斥力，阻止着他继续前进，就连手掌，都没法再前伸一寸。

这是……到尽头了么？

江牧眉心微皱，眼前所见一切，书籍上都有过介绍，属于正常现象，每一个天外天几乎都有。

世界壁垒很多人都感兴趣，曾经有无数人做过实验，但最终都无法深入，哪怕一根针……也别想超过界限。

难以寸进！

这是无数专家、学者，经过无数次实验，最终得出的一个结论。

江牧却不信邪。

再次伸出手掌，缓缓推着向前，等到濒临极限，一抹幽紫色能量爆发。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江牧只感觉浑身一轻，居然生生穿了进去，下意识回望……瞬间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了自己，正在伸手推着空气，神色同样不可思议。

灵魂出窍？

受到神话故事影响，江牧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但这会来不及思考，自从进入斥力之内，体内魂力正在极速消耗。

是进是退？

心念电转之间，江牧果断后退，不是不舍得魂力，而是眼前迷雾重重，没头没脑扎进去……万一迷路出不来咋办？

斥力就像一个界限。

穿过斥力，灰蒙蒙雾气开始蔓延，随着愈加深入，雾气越来越浓，直至彻底看不清东西。

江牧一直都在提升魂能，库存有限，就算真要探查，也得等到准备充足再进去。

再说……

望着自己手掌，江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魂力能办的事情，还有一种能力可以办到。

魂能！

虽然有着等级限制，但两者效果等同，而且是可再生资源，只要能量跟得上，完全可以无成本探索。

第三次伸出手掌，魂能徐徐凝聚，奇怪的是，这次与前两次都不同，斥力依旧阻碍着江牧，但力量却小了很多。

江牧愣愣出神，三种实验得到三种结果，深究进去，却能让人头发想到发白。

太深了……

摇了摇头终止念头，江牧打算回去再细思，此时最重要的是观察周围变化。

随着位置向前推移，四周迷雾也在步步后退，通过蝶幼虫、冥火鸟推算，大抵前进了一百多米。

脚下这片土地，从来没有人涉足，江牧蹲下身子，很快有了发现，那是一块腐朽的枯骨，斜插在泥土里，用手将四周刨开，足足挖了半米，依旧没办法全部挖出。

时间过去十几分钟，体内能量快要见底，江牧不得不放弃，但也并不是全无收获。

暴露出来的枯骨，应该是肋骨末端，以此类推，这具枯骨体型绝对巨大。

折了一段骨头，小心放进背包，现代科技非常发达，或许能提取到有效基因，探明这具骸骨是何物种，甚至于……克隆。

重新汇合蝶幼虫、冥火鸟，江牧回首望去，迷雾蔓延到了脚边，刚刚挖出的坑洞，早已被彻底覆盖，除了他，再没有人……

等等！

说到灵魂之力，江牧能进迷雾，那个人或许也能办到，甚至比他还要深入。

“岳童真的死了么……”

江牧疑窦顿生，以己度人，他很难相信一个精通灵魂的人，会在六十多岁忽然死亡。

就像江牧自己，不论治疗人类还是灵兽，非旦不会消耗寿命，还能得到各种反馈，不断滋养灵魂，如果不被外力所杀，随随便便都能活一百多岁。

“回去仔细查查，如果能拿到他撒谎证据，那就一定没死。”

江牧非常相信直觉，但这件事太玄乎，又与他没有直接关联，也不敢贸然下定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这句话可以反过来，江牧与岳童是一类人，一件事情，别人看起来正常的事，站在他的角度……可能会看到不一样风景。

如果岳童没死，那他又在谋划些什么？

岳小蝉知道么？

穆小婉知道么？

老领袖有没有怀疑，或者干脆早就看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先驱者联盟也不例外，彼此错综复杂关系，几百年都理不清。

江牧没精力想那么多，对他而言，只有逃出去才是根本，其他全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