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流水,A微型天,江牧呆了整整三天,除了找一些灵兽‘互相进步’,大多时间都在世界壁垒。
那具枯骨深挖下去,越来越粗,始终挖不到头,江牧毅然放弃,沿着世界壁垒横向探索。
今天是十一月十一号,传说中的大光棍节,江牧没什么感想,毕竟他已经‘被结婚’,脱离了单身狗行列。
成年时间越来越近,江牧不由感到紧迫,许多无法确定的事,将在近期揭开谜底。
灵兽数量,会是固定的三个,还是3+X、4+X?
魂阶突破,能不能使用进阶石、进化果,亦或……没有瓶颈?
魂阶晋升灵境,果实品质会不会随之提高?
第一实验室特殊灵兽,能不能顺利收入囊中?
既然已经被结婚,是不是要洞房花烛?
老领袖……
一个个问号充斥脑海,江牧顿时没了兴致,与其在这儿瞎耗,不如回到实验室工作,等到突破再来探寻,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
回到羊城第一天,江牧做贼一样心虚,待在第一实验室工作,依然提心吊胆。
意外的是。
一连七天过去,生活依然平静,毫无波澜,别说老虎、豹子,一只蚊子都见不到。
直到老领袖呼唤,又一次治疗开始。
这一次长毛、赵晓照没来,岳小蝉独自出现,表情与之前无异,就像什么也没发生。
江牧跟在身后,裤兜里捏着一个红色本本,屁股决定脑袋,本事决定地位,如果没有能力,他命运就会跟巴西一样,成为最底层羔羊,没人在意生死。
为什么没人在意?
因为没有价值,死了无关紧要。
江牧现在的状态,非常微妙,基地明知他身上藏着秘密,却不敢妄动,因为他的命与老领袖挂钩,足以令人忌惮,小心对待。
江牧的底线是活着,老领袖的底线也是活着。如果是在公平环境,彼此还能围绕这个周旋,但这儿是基地,后者明显占据主动权。
江牧是否藏拙,是否尽心尽力医治,老领袖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要做的就是一步步逼迫,让对方走到他既定的路上。
江牧知道这些么?
起先是不知道的,虽然有所怀疑,但并没有下定论,直到那张结婚证出现,事情才摆到了明面,等于公然告诉江牧:我活你活,我死你死,路摆在你面前,是要荣华富贵还是要死,自己选择。
阳谋!
哪怕明知这是个坑,江牧也得捏着鼻子跳,因为没得选,如果拒绝,老领袖一点不介意将他带走,一起组队去闯阎王殿。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江牧扪心自问,如果真的按照安排,有了孩子,那他这辈子就废了,除非保证万无一失,否则绝不敢轻易冒险。
想到这儿……
江牧叫住岳小蝉。“你应该也拿到证书?”
“嗯。”
岳小蝉神色冰冷,看不出喜怒。
江牧稍稍犹豫,还是决定摊牌。“你就不想杀了我,我死了,你的目标或许就能完成。”
岳小蝉瞥了一眼。“你知道我的目标?”
没有拐弯抹角,江牧直截了当开口。“那张结婚证,针对的不止是我,你的名字为什么写在上边,你心里应该有数。”
岳小蝉陷入沉默,半晌,声音变得嘶哑。“他要下明棋,那我就陪着下好了。”
江牧叹了口气,大抵猜到岳小蝉想法,对方要的不仅是老领袖的命,而是想将整个先驱者葬入地狱。
现在杀了江牧,确实可以拖死老领袖,但老领袖经营基地多年,各种事情安排妥当,固若金汤,岳小蝉想要撼动,无异于痴人说梦。
依旧是阳谋!
老领袖明摆着告诉岳小蝉,我看破你了,你还是要乖乖听话,叫你杀谁你就得杀谁。
“你现在了无牵挂,为什么不寻求外界力量?”江牧有些不解。
“你若知道先驱者实力,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岳小蝉自嘲一笑,眼里藏着深深忌惮。
“一个恐怖组织,难道比得上各个大国?”江牧不大相信。
岳小蝉淡淡点头。“先驱者藏在水里的实力,早已超越外界认知,哪怕超级大国,他们也不逞多让。”
江牧咋舌。“你确定?”
岳小蝉冷笑。“不然你以为我傻?”
“真的决定了?”
江牧忍不住问一句,说实话,他是真担心对方想不开,一刀将自己杀了了事。
岳小蝉看了出来。“杀了你,我也活不了,基地依旧还在,又有什么意义。”
想起老领袖那双眼睛,江牧不得不承认,若论对人心的掌控,很难有人能出其右。
对付这种老狐狸,跟他玩心机,无异于关公面前耍大刀,岳小蝉就是活生生例子,一通花里胡俏操作,人家动动手指头,就将她安排得明明白白。
如果告诉岳小蝉,她的母亲并没有死,不知道会不会转变心态?
仔细想想,岳小蝉其实挺可怜,从小没了母亲,父亲组建新家庭,为杀母之仇做事,后来继母失踪,父亲又死了,只剩一个视为死敌的妹妹,现在又被老领袖算计,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活着。
命运多舛。
江牧呼了口气,自然不可能暴露,就算真要告诉对方,也要等到逃脱基地,确定安全之后。
岳小蝉很敏感,木然盯着江牧。“我不需要你可怜。”
江牧耸了耸肩。“走吧,造人去。”
岳小蝉杀机一闪。
江牧却不怕。“老不死定下的事情,你我都反抗不了,与其糊里糊涂着了道,还不如主动出击,至少落得个轻松自在。”
老领袖状态极差,死神步步紧逼,面上淡定从容,背地里早就急了,岳童例子在前,有了血脉,江牧、岳小蝉才会老实,这一向是基地管用伎俩。
岳小蝉无言以对,如果真有了孩子……哪怕心如磐石,也无法确定到时是否真能狠下心。
虎毒不食子?
“滚!”
岳小蝉冷然一笑。
江牧并不意外,‘造人’只是调侃,岳小蝉要是愿意,他还不乐意呢。
“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吗?”
江牧看着对方,他与岳小蝉是一根绳上蚂蚱,很多原本不能说的事情,变得可以开诚布公谈一谈。
岳小蝉摇了摇头。“他活了两百多年,对基地的掌控细致入微,短时间很难撼动。”
“其实……你不该将我抓来,当初就该杀了我,没有我,老不死应该已经死了。”江牧笑了笑,深深看着对方眼睛。
“你想多了。”
岳小蝉自嘲一笑。
如果没有抓江牧,老领袖确实死了,但岳小蝉肯定也死了,对方不可能放任这颗定时炸弹不管,死之前一定会连根拔起,甚至牵连到蓝瑛。
这一局,她输的很惨。
原本计划里,岳小蝉想要通过江牧,控制老领袖死亡时间,打蛇打七寸,引导潜伏者造反,趁着联盟大乱,里应外合,伙同外界各国势力,一口气摧毁整个先驱者。
这是一场豪赌!
然而……
现实无情拍了她一巴掌,自认为天衣无缝计划,早被看穿,从头到尾都被玩弄鼓掌之间,像个小丑一样上窜下跳。
江牧叹息。“你这是在刀刃上跳舞。”
“输了一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岳小蝉孑然一身,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牧摇了摇头。“如果没有猜错,你与穆小婉针锋相对,是故意做给人看的吧?”
“不是。”
岳小蝉不屑一顾,干脆利落否决。
江牧笑了笑,有些事情不需说破,点到为止,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当然,有一件事必须得问。
“你父亲是不是还没死?”
江牧目光灼灼,死死盯着岳小蝉,观察对方每一分细微表情。
“我父亲?”
岳小蝉愣了一下,狐疑盯着江牧。“你这话什么意思?”
江牧扫了眼四周,语调降低几分。“据我所知,你父亲很可能没死。”
岳小蝉不可思议,看傻子一样看着江牧。“开什么玩笑,父亲的遗体由我亲自火化,骨灰还在家里摆着,怎么可能没死?”
“你确定那个是你父亲?”
江牧自信一笑,哪怕不确定,依然表现得十分笃定,看起来就像陈述一个事实。
“你……认真的?”
岳小蝉真的懵了,第一次露出错愕神情。
江牧笑了笑。“当然,骗你有什么好处?”
岳小蝉眉心拧成川字,不论怎么回忆,记忆都告诉她不是真的,父亲是她亲手烧的,怎么可能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