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证人先后带到,同跪地。
“你们可认得此人?”
对于大理寺卿的问话,小二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看了一眼旁边身穿囚服跪着的罪犯,“回官老爷,见过。”
“认识。”一起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岂能不认识。
“将那日经过,说来!”
小二想了一下,“那日,小店临近打烊,从门口进来两位客官,因为天色已晚,客人也都差不多散尽,因此,记得非常清楚。
这二位点了四盘招牌菜,两盘下酒菜,要了两坛子酒,这本店的酒啊,后劲足,前面还见两个人侃天谈地,谁知后面竟然自吹自擂起来,一人扬言说道,他知道惊天的秘密。
然后,凑到一块说了一句:战王已经死于狱中。”
这狱卒与他的酒友互看一眼,那日醉得一塌糊涂,隐隐约约是这样,却又想不起具体事来。
“带下去!”
随着一声命令,几人被清走,这狱卒却突然平静下来,大王爷从始至终未曾开口,心里不禁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那夜是自己谎称外面送进来的饭食,将太医院的官员毒死于牢中的,就这一点,下一个被灭口的肯定是自己。
此时,座的大王爷抬眉向门口,抿了下唇,“战王之事,明日朝议。”
“是。”于归俯首道,待人离去。
这神武战王是天逸国的领军人物,是受天逸子民敬仰的战神。秦朝本欲一步步瓦解他背后的势力,再一举夺下皇位。
这死讯一经爆出,必引起万民恐慌,他不仅要给世人一个交代,还要给他们一个新的靠山。
翌日
京城惊现一纸告示,甚至派了重兵把守,百姓们轮流观看,几个重要字眼映入眼际,“当今四皇子神武战王,暗通敌国,蓄意谋权篡位,当场抓获,人证物证俱在……见大势已去,自毙于天牢……”
旁边还张贴了一纸信封,几页书信,字迹浑然有力,告示指明这是战王暗通敌国的密信,如此,算得死有余辜。
百姓不免怀疑,神色各异道:
“唉…老朽万万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去了,这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一人之下万人之的人。”
“小点声说话。”
“人都死了你怕啥?”
这时,人群中一个纤瘦,挎着篮子的姑娘装扮的人,匆匆离开,这告示并未提及战王妃之事,看来秦朝心思周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暂时压下百姓心中的疑虑,顺便彰显其仁爱之心,大理寺的大牢里早已人满为患,这焦头的事就留给于归处理,以弥补他监管不当。
这么多张嘴需要吃饭,虽不是好饭但也费粮,大王爷有意不斩首,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无辜的,只得一日一顿饭地养着。
渐渐的人们越来越恐惧,若说死亡害怕,可更害怕的是等死,这迟迟不斩首台,心便悬着,一点脚步声都能令人恐慌,一碗饭都以为是吃饱了好断头。
终于,迎来了第一批斩首示众,穿着死囚服的男女跪坐三排,最后一排皆是女子。
时间流逝,烈日当头,台下聚集围观的百姓有增无减,从未见过有如此大的场面,足足五六十人齐斩首。
而这只是一少部分,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引诱她这个战王妃出来,秦朝果然使得一手妙计!
“时辰到,行刑!”
随着令牌掷地,发出一声清脆,一排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刽子手将架在臂膀的大砍刀,晾在面前,啐了一口唾沫,着手腕缠的黑粗布抹(mā)了一下。
第二排的男家丁们闭着眼睛,身子躲闪向后,口中不禁发出痛呼,下一个可就是他们了。
这第一排死的多是过战场的英勇之士,他们不信战王会谋反,甚至不相信刀枪不入的战王会枉死狱中,自杀更不可能。于是,直至头颅滚落到了地,仍然挺直脊背。
而这被身后来不及闭眼的丫鬟家丁看在眼里,粗如碗口的颈子,突突冒着鲜红的血液,顿时,哭声叫声混作一谈,底下围观的百姓,更是不敢说话,神情害怕,他们也是一个月前就知道要诛灭战王府,沉淀了这么久,心中是认为该杀!
可看见最后还有十几岁,豆蔻年华的小丫鬟,不免唏嘘,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一朝跟错了主子,把命交代了。
穆凡涤藏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切,眼睛一眨也不眨,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害怕,不是自责,没有任何心绪,她知道就算她露面了,也挽救不了这些人的性命。
在这里注目着,或许是送他们最后一程,她不可谓不痛,只是没了感觉,痛到麻木了。
这时,近身一人,有一种熟悉感,将她掰进了自己怀里,身后那哭喊求饶声随之消失,她知道这些人全部死了。
暴尸街头,无人收尸,等着官府的人视作腌臜之物,胡乱装车运往乱葬岗丢弃。
秦朝暗地里布下天罗地网,没想到竟然擒拿不了一个战王妃,如此必定是隐患,而他此事未解决,派出去的探子飞鸽传书回来了,秦挚天在南阳出没过,只是不知为何又消失了。
还顺带说了句任务之外的话,两国正交战状态…
果然没过几日,这西境与南境战报抵达京城,经宣旨公公一宣读,文武百官才知道挚天帝率领大军攻打了南阳。
而这两封战报实则是被人精心篡改了,换成了事先早就准备好的,真实情报丝毫未提及皇之事,就连西境也只是奉战王之命固守边疆罢了,西番一再虚张声势,却又举兵南下,让玉弦绳断定其势必会给南境造成威胁而敲山震虎一下。
而南境真实情况,在杨靖忧一再攻城之下,终于第一座城池连带周边村落顺利有了驻扎军,这运粮的巨船日渐高涨,眼看就要断食,伙头兵将实情禀报:“少将!再有不久战士们食不果腹,战斗力下降,恐前功尽弃。”
“不如我们向当地百姓征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