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茅厕?”萧启不禁失笑,贺允之点头确认:“对,是茅厕。”
这时候,萧启脑海中就浮现出那样美得不忍直视的画面。
而眼前的小金佛,萧启却没正眼瞧那东西,只瞄了一眼,就发出一声轻笑,似带着一丝嘲讽。
傅倾这时候已经吓得脸色惨白,心跳已经乱的不成样子。
她直直地盯着萧启,却听得萧启敛了笑容,淡淡地叫她的名字:“傅倾......”
“在......”傅倾声音有些颤抖。
“这不是昨日,朕赐给你的小金佛吗?”
萧启这句话说完,傅倾一时半刻没有反应过来,像是傻了一样,眨巴着眼睛,也不知道心里是惊还是喜,她怔了好半天才顺着萧启的意思往下说:“是,是呀!”
贺允之顿时也傻了,他忙问:“您赏他的?”
“嗯。”萧启使劲地点点头,意图使他相信。又用一双灿烂的星眸去看傅倾。
那双眸子在灯火映照下,熠熠生辉,好看极了。
傅倾却不敢直视那双眼睛,一直把自己的目光往边上斜。
“这个赏赐,是朕早就应给她的。”萧启收回目光,继续补充了一句。
傅倾这才缓过神,原来萧启是在帮她解围。
“那,既然是皇上赏赐的,你为何还要让下人把东西藏起来?”
“哎,贺兄,这你就不懂了吧?我是去抄家诶!如果我手上拿着这个东西在那晃悠,难免让人误会,所以就给小三儿,让他给我把东西带出来,我是在避嫌。可我万万没有料到,还是让人误会了。”
傅倾的瞎话张嘴就来,丝毫没有压力,甚至还带出那种无奈而哀戚的神态。
贺允之听了,脸色难堪地很:“既然如此,是我误会傅兄了,请皇上治罪!”
他说着咚地一声将头重重磕在地上,吓了傅倾一大跳。
萧启却会心一笑:“贺爱卿,你起来吧!”
“我.....”贺允之满脸的愧疚之色,张嘴正要说什么。
却听萧启解释道:“你是忠君爱国的臣子,今日之时,不过是一叶障目,若朕治罪于你,那朕岂不成了罪人?”
贺允之怔怔,没有起身。
萧启略一皱眉,指着他问:“怎么?你不起来,是想让朕扶你?”
“罪臣不敢!”贺允之又是一个头磕下去。
萧启无奈地摇摇头:“还罪臣罪臣,你去退下吧!”
“是!”
贺允之就算是在愚笨,也知道萧启不想再跟他说下去,于是他便躬了躬身退了出去。
就在傅倾想要趁此机会,偷偷溜走的时候。
却被萧启叫住了。
“傅倾......”他用一种低低的声音唤她的名字,这种声音就像是老神仙的定身术一样,将傅倾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傅倾苦着一张脸,转过头看他。
发现他正手握着茶盏,用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自己,嘴角微带着弧度,似带着一丝玩味。
“今日多谢皇上解围。微臣偷那东西,其实是为了给姐姐赎身用的,那次您赏给我的五百两,不够,所以......”傅倾掰着手指头,不敢看萧启。
萧启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那个金灿灿的小金佛,眼底似有嘲讽:“朕还以为,你会托着一箱子金银财宝跑呢,看来朕是高估你了。”
傅倾脑袋摇成了拨浪鼓:“微臣可不敢,那样的话,微臣的脑袋怕是会被您,剁成肉泥......”
萧启瞥她一眼:“知道就好!今日之事,就此打住,以后做事,记得收敛。”
傅倾连忙跪倒:“多谢皇上!微臣记住了!那个......今日天色已是不早,微臣就不打扰了。”
傅倾委实想快一点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头疼的狗皇帝。
“嗯。”萧启淡淡地允了她,继续拿起笔,批阅奏折。
就在傅倾脚步跨出门槛,回身准备关门的时候。
萧启手中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顿住,他猛然抬头,一双秋夜长空透彻而明晰的眼睛正碰上傅倾涟涟春水一般的明眸,
烛火摇曳,毕剥作响。
萧启的影子在烛光中晃了几晃。
他身后的黑色的剪影,就像是老旧宣纸上,洇透的墨迹。
他望着傅倾忽地笑了一笑,眼角眉梢竟然带着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柔情:
“还有,日后若有什么难处,不要大费周章,直接找朕便是!”
“啊,多......多谢皇上!”
傅倾简直不敢相信的自己的耳朵,狗皇帝居然能够对自己说出这样体贴的话。
虽然诧异,但是她的心,蓦地感觉到,有一股暖暖的东西在微微涌动着。
这次,傅倾再也没敢耽搁,她请了假,没去上朝,而是将东西换了银子,直奔撷芳苑而去。
因为秦楼楚馆向来是晚上繁华,所以到了早上这里冷清的要命。
傅倾去的时候,撷芳苑的所有人,还都在酣睡。
小三儿没了命似的砸着门,好半天,才出来一个打着哈欠,头发蓬乱的一个女人。
她衣服半掩着,微露着xiong前的一点丰腴,脸上露出不悦,声音尖利地喝道:“敲什么敲?没看姑娘们都睡觉呢吗?若想玩,晚上过来,大家都快活!”
傅倾瞪她一眼,一把将门退开,小三带着人就将两箱子纹银,咚地一声砸在了撷芳苑的大厅里。
这时候,有听到动静,迷瞪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姑娘,揉着眼睛,站在一旁围观。
“老鸨呢?”傅倾站在大厅,向四周看去。
“又是你呀!”这时候,老鸨头发散乱,用手正系着腰带,忙不迭地走过来。
傅倾迫不及待地说:“老鸨,当初你答应我的,一千两,我就能为我姐姐赎身,你可不能食言啊!”
傅倾先把这句话亮出来,然后才拍拍箱子,将盖子打开,露出码得齐整的银子。
她随手拿起一颗,在老鸨眼前晃了晃,做诱惑状。
白花花的银子,老鸨看在眼里,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但随即,她长长叹息一声,眼底竟是蕴着惋惜之情:“无念没对你说吗?”
“说什么?”
一个不好的预感,像一根长钉猛地楔进傅倾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