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女子捂着流血的脸庞,如曼珠沙华般的血滴顺着指缝砸落在了地板上,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在她手上盛开了血之花海,没有人敢靠近。
桃红捂住嘴,眼神之中的惊恐怎么也遮掩不住,差点尖叫出声。
其他人也是吓得不敢动弹,甚至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微末?你这是……那你赶紧,来两个人,扶她进屋里擦上药。”
赵春香擦了一把冷汗,心中忍不住哆嗦了两下,连忙吩咐两个人把伤脸女子扶走了。
“滚!贱人,滚啊,我杀了你!”
“啊啊啊啊,大爷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愿意为奴为婢……啊。”
“这里面到底是谁啊?”
听见里面的动静,赵春香正准备踏进去的一只脚猛得往后一缩,后怕地转过头看着桃红,低声问道。
她在这春风楼这么多年了,大人物也没少见过,可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狠霸道的主啊。
一个伺候不好就要杀人夺命?这是什么道理?
赵春香不懂,其他人不用说,更加不懂了。
“不知道……”
桃红缩着头,吓得快哭了出来。
“我刚才进去,他就揉捏我,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可是他突然发了脾气,还把热茶泼在我身上,幸亏我躲闪及时,就跑了出来……”
“谁知道……我跑出来后,他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了,怎么办啊鸨母。”
桃红又是自责又是害怕,一口气没有提上来,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哎呦呦,我的老天爷啊……”
赵春香听了,正想对她发火,看见她倒下也是一惊,连忙扶住了她,又气又无奈。
很明显,里面那位明显心情就不好,才来春风楼解闷的,桃红不知道怎么招惹了他,那人就发了脾气,或者是说,把所有的怨气都撒了出来……
结果桃红还跑了出来,那人自然是无比生气,肯定会一直发火,发火啊,哎呦,真的是……倒霉,太倒霉了!
什么破事她都能遇上。
赵春香要抓狂了。
“咦,不对啊,里面那人也太猖狂了吧,他还伤人,泄火就来我这里发脾气,他以为他谁啊!”
赵春香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进了里屋,然后顿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喲,方爷,我这边的小姑娘惹你生气了呀,她们不懂事,你这种大人物就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了,看我一会就教训她们一顿!”
赵春香义正辞严!
只见柔丝床榻上,那个中年男子冷冷地卧坐在那里,他单单是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就溢散出强烈的压迫感。
中年男子摸了摸脸上一道狰狞的疤痕,嘴角的冷笑更显阴森恐怖。
“赵春香?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圆滑啊。”
“啊哈哈哈,瞧您说的,方大人……你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赵春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心中却是怒骂不已。
你丫的赶紧滚吧,老娘看见你就烦,你走了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人正是方家的二爷,久经沙场,有名的心狠手辣,暴脾气,性情古怪,杀人如麻,死在他手里的人够装几百麻袋了。
只是他五年前就离开了方家,没想到他又回来了……
“我也不想多待在这里啊,可是你这里的人惹怒了我,还跑了,你看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方恕冷笑道。
“哈哈哈,你说的是桃红那孩子吧,她就一黄毛丫头,你跟她置气干啥,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给老子滚!”
方恕怒吼一声,突然爆发的煞气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走走走,看你们一个个毛毛躁躁的,还不赶紧滚,让方大爷消消气,一天天的净不让人省心。”
赵春香擦着冷汗,赶紧让其他人离开。
“是。”
众女如蒙大赦,欲离。
“站住,我让你们走了吗?”
方恕微微一愣,语气里出奇的平静,然后走到一个跑得离门口最近的女子,面无表情。
“我让你走了吗?”
声音平静,甚至还有点低沉。
“啊……我,我,不是,方……爷,我没有想走的。”
这人正是绿皮,此刻正满脸惊恐地看着方恕,根本不敢跟他对视,仿佛只是一眼,她就会身死入狱!如同死魂灵一样堕入索罗亚婆娑河,不得善终。
“滚!”
方恕摆弄着她的下巴,猛得一巴掌甩了过去,绿皮的脸上直接擦落了一道血痕,整个人惨叫一声,被扇出了两米之远,挣扎了两下,倒在了弥漫眼睑的血海里,不知死活。
“一个蝼蚁罢了,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只有死路一条。”
方恕轻轻地甩了甩手,冷冷一笑,仿佛撤掉了一个不值钱的杯子,自顾自地坐回到了茶几坐垫。
其他人别说逃跑,就是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了,仿佛眨眨眼她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啊这……方爷。”
赵春香吓得不轻,腿都不好使了,声音里十分不自然地颤抖。
“她们,再怎么样,也是一条人命啊,我不是担心她们,主要我怕是因为这件事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哼,她们不过是一群贱婢罢了,打死了我负责,不就是卖身契嘛,人死了我掏钱给你,两倍价格。”
方恕说完,挥了挥手,让他旁边的一个娼妓给他倒茶。
“这,好吧……方爷你开心就好。”
赵春香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绿皮,暗叹一口气。
谁让这些人命不好呢,没有人身自由,注定被人欺辱。
“对了,你们楼里,我听说最近有一个头牌,叫什么……幽兰,让她来见我。”
方恕喝着茶,似乎心情好了一点,抬起头,看见赵春香没有一点动静,顿时露出了不耐的表情。
“赵春香,你是瞎了还是聋了?你们春风楼都是死人吗!难不成还让我亲自去请……”
“是是是,我这就去,这就去,方爷你等等啊……”
赵春香吓得腿软,招呼了旁边的彩碎,让她扶着自己走了出去,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她才刚走出去两步,身后就响起了茶杯破碎的声音,以及刚才倒茶女子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