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面向那党项人的时候,眼圈已经有些发红,“兄弟,让你见笑了,你知道的,不被人理解是多么的痛苦!”
李二锤顺势揉揉自己的眼睛。
那个党项人满脑子黑线。
这小子真是李氏后人?
妈的,老子当然是李氏后人!
只是老子这个李和你那个李自然是仇人的。
“你是?”那党项人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
“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不知你们的族长是?”李二锤摆摆手,打断他的话。
老子先把你的底细套完了再做定夺。
“我家族长李继凉。”
“哦。”李二锤点点头。
李继凉啊?
不认识。
这个人,李二锤自然是没有什么印象的。
历史又不是把什么人都记载上去的,想来这人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角色。
遇到老子,就让你继续凉凉下去吧。
“想来真是遗憾,你家族长本是名正言顺的夏州之主,这次,恐怕着了小人的道啊?”
这个自然是废话,不着了人家的道,他也不会输啊。
只是,整个夏州又着了谁的道呢?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夏州乱了,谁会得利呢?
李二锤猜测,是赵二。
赵二收拾了南方,按照先南后北的国策,接下来自然将矛头对准北方。
“夏州之主本就是我思恭先祖一支的,传来传去,总该轮到我家族长了吧?谁知李继筠小儿背后动刀子,抢先下了手。”
说到李继筠,那党项人自然咬牙切齿,对于未能成事,也是满口遗憾,深感惋惜。
至此,李二锤的心里面已经有了定计。
李二锤暗道,你们他娘的干不过李继筠,却跑来中原祸害老百姓,是几个意思?
“李继筠那小子也干不长的!”李二锤说道。
“什么?”那党项人脸上露出惊异之色,“你怎么知道?”
“见了你家族长,自然就知道了。”
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来个火中去栗。
李二锤心里清楚,现在想走,肯定是走不掉的,想打,自然也是打不过的。
事情败露了也不过一死,反正都是一死,还不如去会会那李继凉。
那党项人自然无不可,当先带路,一群人自然鱼贯而行。
转身上山,李二锤只觉得背后冷嗖嗖的冰凉。
这编来编去也不能瞎编吧,你得懂历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才能顺着对方的意思用自己熟悉的历史知识编出来。
一个地方出了纰漏,四个人可都活不了。
虚与委蛇着,说不定还能活命,再高的武功,打人家几十个怕也是不能的吧?
李二锤的表演还真把沐蓉给骗了。
不过,也对。
整个沐家寨,谁知道李二锤的真实底细?
这小子可是沐云半道上给劫来得,什么书生了,家在晋阳啦,可都是他的一面之词。
虽然这小子有身份证明,可他也真姓李啊,党项的首领姓李大家可是都知道的。
万一李二锤和党项人沆瀣一气,我沐家寨不就被他给坑了。
李二锤倒是没想那么多,要是知道沐蓉是这么猜忌自己的,说不得一口鲜血喷出来,气绝而亡。
李二锤的一句“白胡子老爷爷”倒是让沐蓉冷静下来。
二锤哥每次一有什么神奇之举,那白胡子老爷爷就会适时出现,想到这里,沐蓉心里就发虚。
我错怪了二锤哥呢,万一二锤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是不能活了。
李二锤可没有心思安慰沐小娘子,他快步跟上那党项人。
这个党项人似乎是他们的小头目,李二锤一早就发现了。
“兄弟我这里可有好酒,待会一定请你好好喝上一杯。”
李二锤凑上去自然是为了套近乎,这个时候趁热打铁,到了李继凉那里,也会替自己讲几句好话。
两人边走边聊,更多的信息也就快速在李二锤的脑子里汇总,他也就越来越有信心了。
只是身后的那些个党项人却是有些不安分了,色眯眯的眼神可就瞄上了此行中的两位女子。
小白脸的李氏后人得罪不得,这汉家女子自然可以欺的。
一开始还有所顾忌,也只是色眯眯地凑上前调戏几下。
眼见对方只是怒目而视,并无多少过激反应,色心便就有些泛滥,开始动手动脚。
直到沐蓉拔剑相向,那些个党项人才嬉皮笑脸的远遁。
李二锤转过身,冷冷地看了对方几眼,心中已是为那些党项人判了死刑。
敢调戏老子的女人,老子就要你的命。
现在形势所迫,只能暂时虚与委蛇,可就委屈了沐蓉她们。
好在,两个女孩武功高强,党项人一时半会也奈何不得,李二锤才算安心。
那个党项头目看到手下的放肆行径,也是不置可否,却是增加了李二锤内心中的厌恶。
老子会和你们新账旧账一起算的。
众人进了寨门,径直往寨中的正堂而去。
这山寨也不算大,想来经营的时间不长。
再说这党项人习惯了放牧,哪会造房子,种田。
进了寨中的议事堂,那小头目便当先走上去,与正堂上坐着的大汉耳语一番。
堂上的大汉三十来岁,要看整个脸的轮廓,和汉人还是有几分相像。
细看还是与普通汉人有一定区别,鼻梁高挺,皮肤白皙,金黄色的八字胡,淡黄色的眉毛,细长的眼睛呈黄褐色。
那大汉听了手下头目的耳语,脸上阴晴不定,充满狐疑之色。
看对方表情,李二锤知道对方还是在怀疑,也就只有豁出去了,撒开欢地演戏了。
他故作亲切地拉住对方的胳膊就是一阵涕泪齐下,“真是委屈兄长了,兄长乃李氏豪杰,在夏州亦是叱咤风云,却委身于此地,若珠玉蒙尘啊!”
你问我叫什么,我的名字叫不要脸。
那大汉也是满头黑线。
本来有些怀疑,再看李二锤哭得情真意切,又想想自己在夏州的遭遇,便触动了心事,一时间也是眼圈红红的。
“想当初思恭大人身兼太子太傅,封夏国公,赐姓李,拜夏州节度使领四州之地,何等尊贵,何等荣耀,何等威风!”
“那李继筠小人得志,鸠占鹊巢,滥杀无辜,颐指气使,这是上天不公,恨煞我等啊!”
“如今,思恭子孙人心思散,流离失所,远离权力中心日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悲,可叹,可怜啊!”
李二锤侃侃而谈,一阵连珠炮的狂轰乱炸,言之凿凿,激愤之情寓于言表。
老子先把你整晕乎了再说!